「你不怨妒?」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悟心一邊大聲念著,一邊逸出銀鈴似的脆笑聲。
竟敢取笑她!她的大姐夫可是當今丞相!白芸香愈想愈受不住,她倏地揮去一掌——
單從善擒住白芸香揮在半空中的右手腕。「白姑娘,自重。」
掙了開,白芸香憤怒的大叫,「悟心!你的爹娘一定歹事做盡才會生出你這個女兒,沒了頭發還勾得了男人,我呸!」
悟心氣炸了,舉步上前,她對著白芸香的美顏吐了一口唾沫,「這才是我‘呸’!」
「你!」白芸香想撕爛悟心的面皮,但是兩個男人守護在側……
悟心的俏顏陰冷了下,「雖然我是孤女,可是你沒有資格評斷我的爹娘,更不許你侮辱他們在天之靈!」
白芸香吃了一驚,她沒料到看似純真的小尼姑竟有這樣駭人的氣勢。
但是叫她更為愕然的是,悟心竟然抓扯住她的粉面頰肉,並且突如其來的張口咬住她的左耳朵!
當她痛得流下眼淚的時候,悟心才開恩似的放開施暴的嘴和手。
「你這暴女!」可惡的假尼姑、野尼姑。
「傲心別莊是我準夫婿的地盤,白姑娘請慢走。單從善,麻煩你送客。」
「你……」好樣的!居然趕她像趕蒼蠅似的。
如夢初醒的單從善這才悶悶憋笑著,將她請出去。
跺跺小腳,白芸香深感羞憤的轉身奔跑。
「哈哈哈哈……」單柴于已經迫不及待的爽朗大笑了。
「少夫人,屬下真的是低估你了。」看來他們即將有一位不按牌理出牌的女主人。
傲心別莊也恐怕是多彩多姿,精采可期哪。
只是,那位為了處理全國各地厲家妓院的紛爭,而奔波趕場的小主子可不可能在發現少夫人的真面目之後而悔婚呢?
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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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荒謬!悟心瞪著銅鏡里的自己。
她真的很想笑!
哪有一個光頭尼姑身穿大紅喜袍,頭戴珍珠鳳冠。
她肯定是世上惟一的光頭新娘了。
「三菩提心者于一切法應如是知如……如夢幻泡影……」她念著經文,呆呆發怔。
她應該拼死命逃婚才是,但是傲心別莊里里外外至少幾百人看守和護衛,除非她能夠變化戲法,否則如何逃出生天?
況且她也有一些些的好奇……
執意娶她為妻的厲天擎究竟是哪一號人物?樣貌如何?心性如何?
他,和無心真是同一人嗎?
可恨的是他虧欠下的風流債不知凡兒?婚後還會不會上門討?
「少夫人。」加琴小快步的沖進來,「時辰到了。」
「厲天擎趕回來了嗎?」該不會還在哪個溫柔鄉里翻雲覆雨,不亦樂乎?
「趕回來了!」加琴一面喘氣回答,一面忙著為悟心披上紅巾喜帕。
悟心突然說著,「我的俗名是班娃!」如果她當真注定成為厲家媳婦的話,這世上應該就沒有「悟心」的存在……
天上佛祖會不會大怒神威?悟真住持會不會生她這徒兒的氣?
「走吧。」伸出右手,她在加琴的扶持之下走向大廳。
今夜,她要好好會一會她的準夫婿!問一問他,懂不懂得何謂羞恥之心!
竟然膽大妄為到強擄「小女尼」,並且逼迫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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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少年郎一臉的倦意,千里奔馳的他已經三日未曾闔眼了。
單柴于擠眉弄眼的戲謔著,「是不是花魁們太多嬌?」
厲家所開設的煙花樓已經是遍布全國,觸角甚至到了高麗蠻國。
身為老板的厲天擎光是窩邊之花就難以一一接納。雖然碎了許多女人心,但是也總有幾個幸運的美紅粉得享雨露。
壁蓋滿京華的詩妓和藝妓對于厲天擎不但是神魂顛倒到瘋狂的地步,其中還有好幾個名妓不是因為家道中落或是坎坷境遇才淪為賣笑執壺人,她們為的是厲天擎這一個勾去她們靈魂的天之驕子!
厲天擎慵懶的一瞟,「主子的床第之事,不勞單兄你太費心思。」
「說的是!但是小主子今日可是新郎倌哩,總不能叫新娘子伺候一個早已‘精盡人亡’的夫婿吧。」
「對!彪中怨婦不太幸福……」粗里粗氣的關沃佬也湊上一嘴。
微微撇笑,厲天擎仍是如往常般的毫不在乎,他是一匹不馴的狼,更是天下惟我獨尊的狂氣傲男!
他只是要她成為他的人,但是並不代表他必須為她忠誠不二!
這世上的一切萬物,只要他想掠奪的無不手到擒來。
「小王子!換上喜服吧。」單從善盡責的進言。
「我不穿那玩意兒。」邪肆一笑,他仍是歪歪斜斜的半躺在太妃椅上。
于是端捧著喜服的僕奴退下了,沒人敢置喙。
厲天擎從不對下人凶嚴,相反的他總是吊兒郎當的神態,但是他骨子里所散發出來的威權使得所有的人對他惟命是從。
他不施恩,人人卻對他交心、盡忠。
他不嚴待,人人畏懼如若神只。
他今年才一十有七,卻號令著數萬名的僕奴屬下,事業遍及全國。
「柴于,你說她殺了左芙蓉的銳氣,而且動手抓扯白芸香的臉皮,甚至咬她耳朵?」
「是的。」
「真可惜。」沒能瞧見她使潑撒野的模樣!
三個隨護侍從各自驚心,因為他們竟然看見小主子揚起一抹極富興味的笑弧,而這笑意里十分稀罕的多了一絲寵歡的意味。
「她的修行生涯應該是失敗了!」所以他的逼婚對她而言是救贖!
只是那個乖順的小女孩怎麼擁有多重性情?他這婚配似乎押對寶了。
他開始期待黑夜的來臨,他要盡其所能的教導他的尼姑妻子如何領受魚水之歡,只是她會不會又以為他喜歡欺負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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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成同心雙結的紅彩帶系住新郎和新娘。
以天地為憑,近乎千個僕奴為證之下,厲天擎和班娃行上三大禮。
禮畢,送入洞房。
新娘坐上喜床,正考慮著要不要自行掀了喜帕?她想瞧瞧厲天擎生得是鳳凰或是烏鴉?
但是一聲「報」使她傻神了。
一陣腳步聲漸行漸遠,然後是另一陣迅疾的腳步聲靠近。
怎麼回事?
她毫不猶豫的自掀喜帕……
赫!
必沃佬、單從善和單柴于皆杵在床前,並且一副如喪考妣的哀喪樣!
「你們的小主子呢?」這是什麼陣仗?鬧洞房呀。
一旁的加琴也是茫然不解。
久久,單從善恭敬的抱拳作揖,「請少夫人歇息。小主子他……不能陪你度過良宵花月夜。」
誰稀罕。「他死了是不?」
「小主子沒死,死的是小主子的叔父啦。」關沃佬大嗓門的回答。
班娃偏側著螓首,「他的大喜之日遇上他叔父的往生之時?」
「拜天地之後,遠在東北的信鴿剛飛進別莊,我們才知道些惡耗!」單從善一臉的哀戚,畢竟他們都是蒙受老爺子教養大恩的奴僕啊。
「所以他就趕到東北奔喪去了?」
「是的。」
「這是天譴!」她的清眸亮澄澄的。
「啥?」關沃佬開始抓搔頭皮。
「雖然我尚未完成燃戒疤的出家禮儀還不算是真正的佛門中人,可是我在尼姑庵長大,我念經抄文,學習著不惹塵埃!
「可姓厲的卻命令你們把我抓來,並且軟禁我的自由,逼迫我做他的正室夫人,他一定是干犯天條,觸怒佛祖了,所以他的叔父才會在他的婚禮之前暴病而亡。善哉,我佛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