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鐘秀討厭這樣,她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他又不是她的誰,憑什麼命令她不準做這、不準做那的。
「听到了嗎?回答我。」他見她沒反應,聲音更加陰深,降了兩度。
「听到了。」她點點頭,再反問他,「那你呢?」
「我什麼?」
「你什麼時候才要去看醫生?」他不是拉肚子嗎?
「不用看了。」
「什麼!」
「一點小毛病罷了。」他才沒那麼嬌貴,拉了幾回肚子便得去看醫生。
「可你剛剛明明說我要是招了自己做了什麼事,你就要去看醫生的……」
「那是騙妳的。」誰教她那麼好騙,他隨便說個什麼,她便傻傻的相信;她這麼呆,難怪會信什麼張天師。呿∼∼
他轉身回房去睡覺,而鐘秀只能氣呼呼的朝著他的背影直吹胡子瞪眼楮的,除了這,她什麼也不能做。
烏家慶回到房里,卻怎麼也睡不著,他兩個眼楮就這樣直直的瞪著天花板,耳里不時地傳來寶貝打掃的聲響。
這幾個月下來,她做家事的能力明顯變好了,知道怎麼整理家務最有效率,而且漸漸的,那種手忙腳亂的事也次次減低,他現在竟光是听著她打掃的聲音,心也漸漸的變得平靜,還有一種莫名其妙幸福的感覺。
咚咚咚--他听見她的腳步聲。
刷刷刷--那是她洗衣服的聲音。
嘩嘩嘩--她在洗碗。
咚咚咚--她腳步聲近了,烏家慶趕緊閉上眼楮。
鐘秀悄悄的打開門,探頭進去,瞧了一眼,看他有沒有在睡覺。
動都不動耶,好象是睡了。她這才敢踮著腳尖,偷偷的潛進去。
她想做什麼?烏家慶沒听到聲響,動都不敢動,他屏著氣息耐心等待,不一會兒,他的額頭覆上一只冰冷的小手。
她的一只掌心貼著他的額頭,另一只貼著自己的--
沒發燒,還好、還好。
她踮著腳尖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烏家慶是一直等到她關上了門,才把眼楮睜開。
他額頭上還有她掌心的余溫--
有一點心動嗎?
他想,那心動的感覺已不是一點點,而是漸漸的開始泛濫,他怕真到那時候,他想擋也擋不住。
懊怎麼辦?
他該再任由她這麼淪落下去嗎?烏家慶兩眼瞪著天花板想。
他在想自己該不該一鼓作氣,狠心一點,直接把她攆回家。而這……會不會太殘忍了一點?
他顧慮起她的感受。
想到最後,烏家慶忍不住嘆起氣來,因為就在他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顧及到寶貝的感受之際,他就知道完了。
他待她的心只怕早已不單純,他已開始想要擁有那個小女人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了是嗎?
咚咚咚--他又听到她的腳步聲。
他又忙著把眼楮閉上。
她再探頭進來,發現他還在睡,于是再偷偷的進來,她先是東張西望,看看四下沒人。
放心了,再將頭一低,偷偷的吻上他的唇。
她在做什麼?
烏家慶陡地將眼睜開來,鐘秀的眼剛好選在這個時候張開--
喝!他看到了!
他什麼時候醒來的?!
鐘秀捂著嘴巴,急急的想退開,沒留心他床旁邊還擱了一張椅子,她腳踩到椅子的滾輪,椅子滑開、身子往後退開來,猛然坐在地上!
痛啊!鐘秀眼里冒出兩泡淚來。
烏家慶連翻兩個白眼,他就知道。
「痛不痛?」他伸手扶起她,這讓鐘秀覺得好訝異,她偷親他耶!而且還被他發現了,而他竟然沒吼她、沒罵她,這真是太奇怪了。
她眨巴著眼楮直盯著他看。
「看什麼看,我臉上又沒長花。」他雖沒抬起臉來,但也知道她的眼楮隨著他直打轉。
他覺得她很呆、覺得她很蠢,不懂他既沒身分又沒地位又沒錢的男人,她干嘛對他這麼執著?
他究竟有什麼地方值得她愛的?
他不知道,但是--唉∼∼嘆氣,因為烏家慶很悲哀地發現自己開始很在意這個小女人了。
「起來吧!」他扶起她,還幫她拍拍膝蓋,看她有沒有傷。
「為什麼不生氣?」她好奇地問。
她明明吻了他,而他也看到了呀!他為什麼不生氣?
「妳說呢?」他反問她答案。
拜托,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她怎麼會知道他心里是怎麼想的,而他既然要她說,那她就隨便亂說一通,他可不許生她的氣。
要她說呀!「你對我有一點點心動?」唉∼∼她明知道不可能的,但,他干嘛笑?為什麼沒像上次那樣叫她別作夢了?
他在笑耶!
喝!莫非--「我猜對了!」
她好驚訝,臉上的表情寫著難以置信。他怎麼可能喜歡上她?!他稍早之前明明是那麼討厭她的呀!
「是,我喜歡上妳了。」所以請她把嘴巴閉上,別嘴巴微張,這樣她還真像是個小蠢蛋。「而妳也別高興得太早,因為我喜歡妳跟能不能喜歡妳是兩碼子事。」
「什麼兩碼子事?怎麼會是兩碼子事?」喜不喜歡她不是他個人的事嗎?為什麼還分什麼兩碼子事?
他明明說的是中文,但為什麼她會听不懂?
「我是個有家室的人。」
「什麼!」鐘秀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
「我說,我是個已經有老婆的人。」
「所以?」
「所以這就是我始終對妳冷漠的原因。」為什麼這話還需要他講得如此明白?這種事不是該一點就通的嗎?她那是什麼表情?
「怎麼?听到事情真相,妳想打退堂鼓了是不是?妳想打退堂鼓,我能理解,我不會怪妳的;我們可以當作這件事不曾發生。」她若不願意接受他,他可以收回他剛剛說過的話。
他以前不說,就是不想讓她有負擔。
「不不不,你不能收回。」她下了那麼多功夫與苦心,為的就是能博得他的青睞,而現在他終于對她有一點點動心了,他怎麼能收回去?!「你千萬別收回剛剛的話。」
「妳不在乎我已經娶老婆了?」
「我……」唉∼∼該怎麼說呢?她能跟他說,她就是他老婆嗎?
鐘秀一臉的為難,而烏家慶卻自以為是的以為他懂她為什麼會為難。
她喜歡他歸喜歡,但卻不能允許自己當個介入別人婚姻的第三者是不是?
「妳別為我的難題傷腦筋,妳只需告訴我,在這種情況之下妳是否還願意等我,如果妳的答應是肯定的,那接下來的事我會處理。」
「處理……」他用了個恐怖的字眼,他想怎麼處理他跟她的關系?鐘秀抬臉看著烏家慶。
他告訴她,給她承諾說︰「我會跟我的妻子好好的談。」
「談!」他要跟她談耶!要是讓烏家慶發現她就是他討人厭的老婆,那怎麼辦?
鐘秀苦惱到臉都皺了。「我不想介入你的婚姻。」
她試著想把傷害力降到最低,但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開這一團亂,所以她支支吾吾的,還把話說得很含糊。
她很感激他也喜歡他,也覺得他在這個時候還考慮到他已婚身分,著實讓她感動,覺得自己沒看走眼,沒喜歡錯人,而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更小心、害怕,且不曉得怎麼樣去面對接下來的問題。
「我……不想因為自己的關系,而導致你跟你妻子之間產生任何不愉快。」
「我知道,但這不是妳的問題,因為我跟我妻子之間的問題早在妳之前就有的,我們……」唉∼∼該怎麼說呢?
烏家慶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跟別人解釋他跟鐘秀的關系。「該怎麼說呢?總之……我們不是真心相愛才結婚的,所以妳不需要內疚,妳只需要告訴我,像我這樣的身分,妳還要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