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目的地,鐘秀拿著豪哥給她的鑰匙將門扭開來。
她探頭進去。里頭黑抹抹的,沒有一絲光線。
進了屋,把燈切開來。這才看到--
天哪!這屋子怎麼這麼小、這麼亂!
這里連扇窗子都沒有,難怪他屋子見不到天日;還有這里的空氣怎麼那麼糟呀?鐘秀一進屋就直打噴嚏。
炳啾,哈啾--揉揉鼻子,她過敏,一下子鼻子就紅通通的。
她朋友常說她生下來就是要來當千金大小姐的,因為有過敏性鼻炎,所以她受不了花粉、受不了灰塵,于是先天就是不能打掃的體質。
幸好她家境還不錯,從小到大,不管國內還是到國外,總是有個貼身管家跟隨著,縱使那陣子她在日本,她每天早上一起床,管家就先送來一杯現打的果汁,而曾幾何時,她竟淪落到當別人的女佣,還幫人家打掃哩?
鐘秀真不懂自己是哪根筋不對,但抱怨歸抱怨,最後她仍戴起了口罩開始著手打掃工作。
幸好他這地方地坪不大,她想,這應該花不了她多少時間吧?
啊咧!怎麼會這樣?
當鐘秀花了四個小時打掃之後,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怎麼……怎麼這地方比之前還要亂啊?
天哪!她捧著頭,差點暈倒;但現在沒時間暈倒,烏家慶快回來了,她再不走就要被他逮個正著。
她可不希望讓他知道她發神經,跑來他家幫他收拾屋子;她不敢想象要是讓他知道了,那他會怎麼想?
苞豪哥一樣,以為她暗戀他嗎?
哎喲∼∼想到就打哆嗦。
鐘秀是拎著包包,像逃難似的拔腿就跑;就在她走後半個小時,烏家慶回來。
他進屋,覺得屋子怪怪的,他退回屋外,再看一次門牌號碼,的確是他住的地方,但,怎麼感覺怪怪的?
但哪里怪呢?
他杵在門邊看了老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算了,當作他發神經,沒這一回事吧!
他月兌了鞋,進到屋里去,倒頭就睡,連澡也沒洗、連飯也沒吃。
「你教我煮飯吧!」鐘秀最後沒轍了,只好找上繼父,因為繼父是她生活圈里唯一會煮飯,會打掃的。
「什麼?妳要學煮飯!為什麼?妳不知道妳是什麼體質嗎?妳有過敏性鼻炎,妳不能聞油煙、不能聞洗潔劑的味道、不能聞花香、不能接觸到灰塵。」總之他這個女兒生下來就是要讓人捧在手掌心的,而現在他的寶貝、他的秀秀,竟然說她要學煮飯!為什麼?
喝!他知道了!「是不是為了那個男人!」
「哪個男人啊?」
「就是昨天妳拿在手里看了一整個晚上的鑰匙的那個男人。」
烏家慶!
拜托,搞什麼啊?怎麼不管認識的、不認識的,全要把她跟烏家慶兜在一塊,煩死了。
「不是。」
「那妳干嘛學做菜?」
「我想學不行嗎?」
「妳干嘛學?妳生來就是千金大小姐的命,妳想吃什麼,我會煮給妳吃。」
「你能煮一輩子嗎?」
「呃--」他哭,女兒現在是在咒他死嗎?
「我是說……」哎喲∼∼他好煩,他都一把年紀了,怎麼說哭就哭啊?鐘秀就受不了她繼父這一點。
行啦、行啦!她安慰他,「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妳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是說我終有一天得嫁人,你總不能陪我嫁過去吧?」
「我不能嗎?為什麼!」他一直想陪嫁過去耶!哦∼∼不對,剛剛秀秀說什麼來著?嫁人!
天哪!是嫁人!
「妳有對象了?妳想嫁人了?是那個男的對不對?就是那個妳昨天拿在手里看了一整個晚上鑰匙的那個男人對不對?!」她繼父又嘮叨了起來。
鐘秀覺得他煩死了。
真討厭,不想理他了。再見,鐘秀跑回自己的房里,用力把門甩上,以示她的忿忿不平,因為……
他要是不想要她嫁人,那干嘛還一天到晚把她的電話號碼、身家資料跟那些陌生人講?講得所有認識她的男人都以為她是花痴,想嫁卻又嫁不掉。
那個臭老頭,她討厭死他了啦∼∼
因為她繼父那麼魯、那麼番,到最後鐘秀也沒學做菜,她想,這樣也好,省得她忙和了老半天,煮出來的東西不能吃,那她豈不是白忙一場,所以最後她想通了,她上超市去買方便菜。
一天偷渡個幾樣到烏家慶的住處去,憑他那粗神經的態度,他應該不會發現才對;所以鐘秀就一天一點,有時候買水果,有時候買果汁,慢慢的將烏家慶家里的冰箱補齊、填滿……她以為這樣就能神不知、鬼不覺,豈不知--
QOO
烏家慶打開冰箱看著里頭,像里面住了一個怪物一樣;他看了老半天,這才用兩根手指把那瓶詭異的冷飲給拎出來。
那是QOO,他再怎麼沒神經也知道有人偷偷進來他家,幫他的冰箱補貨,因為--QOO,這是他一輩子也不會喝的小孩子玩意好不好。
他拎著,把它丟到垃圾桶去,連看都不看一眼,但半晌過後,烏家慶又折了回來,他兩個眼楮瞪著那個垃圾桶看,看了老半天,又看看四周。
還是很亂,但有些地方就是明顯的變得不一樣了,比如說,他的垃圾桶,那里面空無一物,分明就是有人整理過的樣子,他記得他好久沒倒垃圾了,那他每天吃的飯盒、礦泉水瓶都哪去了?
烏家慶瞪著垃圾桶,看會不會瞪久了,那些垃圾就回來了?
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的垃圾桶里依舊只有他剛剛丟進去的那瓶QOO冷飲。
到底是誰?
是誰每天幫他的冰箱補貨?
是誰每天幫他收拾家里--雖然他家還是一樣很亂,但,到底是誰?
烏家慶好奇起那個神秘人物究竟是誰,所以他決定了,明天他哪里都不去,他就待在家里逮那名神秘客。
第六章
烏家慶罷工一天,今天就下去上班了,反正他那個班有上跟沒上都一樣,難得偷了一天的空閑,本來是想睡晚一點的,沒想到一太早就听到有人潛進他家的聲音。
那名神秘客出現了!
烏家慶胸口一窒,穿了衣服之後便躡手躡腳地下樓,他不想驚動任何人,他想了解那個神秘客每天來幫他打掃屋子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偷偷的跑下去,而鐘秀正在打掃屋子。
她不懂,一樣是打掃,為什麼別人可以打掃得干干淨淨、整整齊齊,而她不是,她好象愈打掃愈糟糕。
唉∼∼怎麼會這樣呢?
鐘秀拿著抹布跪在地上努力的擦擦擦--
「妳在干什麼?」看看她做了什麼事?他的廚房、他的客廳就像是打過仗的一樣。
烏家慶的突然出現,把鐘秀給嚇死了。
「你你你--你怎麼沒有去上班?」看到他,她下意識的變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急急的想退,卻忘了腳邊還有一桶水。
「小心!」烏家慶看到了,想到扶她,但卻已經來不及。
鐘秀踢翻了水,腳踩在水上又滑了一跤。
天哪!她到底是來干嘛的?
「我……我來幫你打掃呀!」鐘秀委屈地說,她知道她很笨,沒做家事的天分,但她已經很盡力,他干嘛還擺出這種難看的臉色來給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