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媽邀我晚上到你家吃飯。」
「什麼?」逢春嘴里的那口果汁差點吞不下去,勉強咽下了,她才問︰「那你呢?你怎麼答?」
「我當然說好。」有錢賺又有飯吃嘛!這種好事他怎麼舍得往外推?哦呵呵呵∼∼
齊橫生笑得好樂。
這個賤男人,在他眼里除了錢之外還能有什麼?逢春磨著牙,想著待會兒該咬他哪塊肉下來才能泄她心頭之恨?
這時候,突然有人走到逢春面前,叫她一聲,「李小姐。」
逢春抬頭一看。啊∼∼她們公司的那名新進職員,就是那天撞到她,還說她變漂亮,而且有精神多了的那一位。
完了!他叫什麼來著?
逢春臉上的笑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你也來這里吃飯?」
「嗯。」趕緊點頭,還問︰「你也是?」
「不,我跟客戶約在這里見面,他還沒來,倒是先看到你,過來跟你打一聲招呼。你男朋友?」那男的問。
男朋友!誰啊?
逢春還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但順著同事的眼光望過去,這才看到齊橫生的人。
此時的齊橫生正全神貫注地盯著MENU看。
他是她男朋友!
哇∼∼這下可誤會大了。「不不不,當然不是。」逢春慌得直搖頭,那反應好像齊橫生是什麼病毒似的,只要沾上了就會帶病。
但這其實只是她自知本分,沒敢猜想他……
而她反應大到讓齊橫生覺得很不爽。
奇怪了,當他女朋友有什麼不好,她干麼怕成這個樣子?他的眼眯細來,然後看著逢春,然後發現一件天大地大的事,她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飄來兩朵紅雲。
她是在臉紅嗎?
他用手刮刮看,逢春嚇了一跳。
「你干麼啦?」她同事還在這里,他干麼對她動手動腳的?
要是別人誤會他們兩人的關系那怎麼辦?她把他的手打掉,還介紹他,「他只是一個普通朋友。」她還強調普通兩字,要別人千萬千萬別想歪。
而她同事只是頷首點頭,算是跟齊橫生打過招呼了,「那我先過去了。」他還得等客戶呢!
「嗯。」逢春臉上綻放出迷人的笑容,目送他離開。
齊橫生愈看她這表情愈覺得詭異,這女人該不會是經過他巧手改造成功後第一次「發春」了吧?!
他想問,但他根本來不及問,逢春她媽就上完洗手間回來了。
逢春還數落她媽,「你怎麼去那麼久?」
阿秋姨驚呼著說︰「台北的廁所不一樣就是不一樣,里面竟然還有這個。」偷偷從口袋拿出幾包衛生棉給逢春瞧瞧,然後很怕被別人看見,咻地又放回自己口袋里。
逢春看了差點暈倒,她媽就為了偷拿那幾包衛生棉躲在廁所不出來嗎?她好想大叫,我的媽∼∼
「你不是早就過了更年期嗎?」那她還拿衛生棉做什麼?那個當作衛生紙又不好用。
「你管我。」
她們母女倆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斗起嘴來,齊橫生忍不住吧咳兩聲,「嗯、嗯——」提醒她們席間還有個他存在,她們談這種事,應該避著他。
他出聲,逢春這才想到另一件事。「媽,他晚上有事,不能去我們家吃飯了啦!」她幫齊橫生把晚餐的約會給撤掉。
「阿生,你晚上真有事啊?」
「呃——」他才剛要開口,逢春就拿兩只大眼楮瞪他,示意他要是敢不照她的話點頭,那他就別想拿一毛錢。
「是有點小事。」
「可是,你已經連著好幾天沒來找我們家阿春了,我覺得你們小倆口這樣是不行的,當然,年輕人事業要沖、要顧,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你也不能完全不顧女朋友啊!我偷偷的跟你說——」還站起來,要齊橫生把耳朵借給她。
他們兩個就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不說悄俏話。「我剛剛看到我們家阿春偷偷瞄了旁邊那個男的好幾眼。」
「誰啊?」
「就是那一個啊!」阿秋姨還側著身子,比一比不遠處的一桌男的,「看到沒有?就是那個穿的還人模人樣那一個。」
「那邊那兩個穿的都挺人模人樣的,阿秋姨是說老的還是年輕的?」
「當然是年輕的,那個老的都可以當我們阿春的爸了,我們阿春還不至于沒眼光到那種程度,會看上那個男的!」
「媽!」逢春受不了了,他們兩個現在是怎樣?當她是死人是嗎?就這樣堂而皇之地當著她的臉,講這些有的沒的。
「你們很無聊耶。」她發出不平之鳴。
第六章
「你喜歡那個男的?」最後,齊橫生還硬被阿秋姨逼著,不得不邀逢春看電影、喝咖啡。
而她媽都把她給賣了,逢春只好出來,一來是圖讓自己耳根子清靜,二來是因為她想買衣服,把齊橫生抓來當參謀也不錯,因為有了一次經驗,她覺得他的品味跟眼光都不錯。
她把他拉到有名的成衣市場,一件件的試穿衣服,還問他,「怎麼樣?這件好不好看?」
齊橫生搖了幾次頭,都說不好。一是因為這種地方的衣服他實在看不上眼,二是覺得逢春臉上的笑容太礙眼。
她怎麼突然間這麼熱衷于美麗這件事?對于這些,她一向不是都很掛斥的嗎?就算他成功的改造她但他印象里,她並沒很熱衷啊!
他思前想後的推敲了幾回,最後,竟想通了答案。
——她戀愛了。
她喜歡上某個男人,所以才願意為某個人而注意自己、打扮自己,讓自己變得更美麗、更吸引人?
而他想來想去,覺得嫌疑把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中午巧遇的那個男人,而這個想法令他感到心底莫名的低沉。
她是他一手改造出來的女人,她縱使要美麗,也該是為了他,而不是為了別的男人吧?
她怎麼會舍棄他這塊碧玉,而去屈就那個朽木呢?
齊橫生菸是一根接一根的抽,最後他終于按捺不住,把逢春抓過來問個明白。「你喜歡他是不是?」
「誰啊?」逢春還迷迷糊糊的。
「就是中午我們吃飯遇到的那一個,說是你同事的家伙。」她喜歡他是不是?
「你是說白延丞?」他的名字是逢春回辦公室之後才打听出來的。想到白延丞,她臉上莫名其妙的飄來兩朵紅雲。
她臉紅了!
齊橫生莫名的覺得不悅,不爽她光是想到那個男的,她就心頭小鹿亂撞的蠢模樣。
「他到底哪里好?」他思前想後的就是想不通。「他長得既沒我帥,也沒我來得會講話,怎麼你看到我這麼優的好男人,一點都不心動;倒是去喜歡上那種平凡到沒什麼姿色的男人?」她真沒眼光。
「你胡說什麼!」逢春拿了一件衣服就往他身上丟。她氣死了。「誰說我喜歡他了?」
「還說沒有!」她眼里、眉梢都寫著答案。「就連你媽都看出來你芳心蠢蠢欲動了,你還想瞞我!」
嘖,她以為他道行那麼淺啊?她有沒有喜歡上別人,他哪會看不出來!
他隨手挑了兩件衣服丟給她。
「干麼?」
「去換上。」
「可是,我又不喜歡這種款式。」逢春拿著那幾件衣服在身上比畫著,她覺得這種款式是她不能接受的。
「你要挑你喜歡的?」
「嗯。」她點頭。
「既然要挑你喜歡的,那你自己來就好,干麼還拉著我來?」他口氣很沖,不像以前那樣一副好好先生模樣。
因為該死的,她想為別的男人而美麗不打緊,她竟還把他抓出來當參謀,她是想怎樣?當他是死人,還是她從沒把他當成男人在看待?
齊橫生火死了。
而他的火究竟是因她眼里沒有他,還是她眼里有著別的男人……他自己也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