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往好處想,至少她的身體對未來的丈夫很有感覺也是件好事,不然以後要跟他同床共枕可就真的像被鬼壓了!
听到他的腳步聲,她立刻沖到沙發前坐定。
他笑著走向這個再度從他網里逃月兌的小獵物,在她身邊坐下,自動把臉湊近。
「請你溫柔一點,不要對我太粗暴。」他眼神輕佻,語帶曖昧地請她手下留情。
她二話不說地摳掉他額頭上的血塊。
「嘶!」他皺眉忍受一股突如其來的刺痛。
她沒血沒淚地微笑,誰教這匹狼老是用那種下流口吻對她說些不正經的話!
不過看到他額上又滲出點點血絲,她馬上用消毒過的小攝子挾起棉花,沾上藥水替他清潔傷口,再用棉花棒沾抹藥膏幫他上藥包扎,每個動作都盡可能放到最輕,以免刺激他的傷口。
傷口不大,但比她原來想的深一點,周圍也有明顯受撞擊的紅腫,教她看得一陣揪心,難以相信他爺爺怎麼忍心往自己的孫子頭上砸東西,再怎麼生氣也不該動手傷人吧,萬一砸中他的怎麼辦?要是不小心傷到了太陽穴,很有可能會致使……
「我會不會破相?」
「好好照顧應該不會,傷口不要踫到水,洗臉洗頭的時候小心一點。」她盯著他的傷口判斷,選擇較大範圍的紗布輕輕貼上透氣膠帶,避免他撕除時有可能會拉扯到傷口周邊皮膚,造成二度傷害。
他看著她那臉認真的表情,微微一笑。
「你這樣子讓我想起我媽,小時候我調皮好動,她總是小心翼翼地照顧我的傷口,怕我身上留下一堆難看的疤痕。」她眸中的擔憂和溫柔的動作,使他想起兒時被母親呵護的記憶,雖然他並不明白這女人怎麼會讓他有如此溫暖的聯想,但他倒是漸漸習慣了在她身上發現的「表里不一」,覺得這個女人的內在愈來愈耐人尋味。
「那你也會這樣模你媽的大腿嗎?」她冷睇著這個滿口人話的家伙。虧他說得那麼感性,手動放在她的大腿上又模又捏的……
他燦爛一笑,顯然對自己輕浮的舉動毫無悔意。
大手一收,他直接將她香軟的身子擁入懷里——
她試圖扒開他得寸進尺的動作,他卻將她抱得更緊。
「別動,讓我抱一下……一下子就好……」他將臉埋進她的肩窩,舒服得不想放開,仿佛抱著大玩偶,從她身上感受到一種安心放松的感覺,腦子里和爺爺大吵一架的喧嚷雜音,全都在此刻沉澱下來,只剩她香暖的氣息,柔柔地偎在他懷里。
她從他的聲音里感覺到一點落寞和企求,教她不忍心推開這像是渴望慰藉的擁抱,抗議他的蠻橫。
她靜靜地讓他抱著,心里暗嘆了一小口氣,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否則明明是個看輕她的男人,她卻矛盾想給他一點溫暖,伸手回抱住他……
真是的!如果他只是個自小好命、養尊處優的富家少爺,她可能就不會替他感到難過或心疼了,可是偏偏讓她知道他曾經歷過一段不愉快的成長過程,內心沉積著那麼多年的怨恨,代表他所受的創傷也很深,所以才會想借由和爺爺的對立來出一口怨氣。
「衛毅風,恨別人並不會讓自己快樂,只是更加折磨自己而已。」她想著在書房里听到的爭執,勸他早點放過自己,釋懷過去,若是老想著要報復別人,他自己也無法擺月兌痛苦。
「你真的像我媽一樣。」他輕輕地笑了起來。
他笑她怎麼沒外表看起來心狠,竟然說出這麼慈悲為懷的話,就和母親一樣傻得不會跟人計較,直到死前還沒怨過爺爺一句,只怪自己拖累了丈夫,害兒子也跟著過苦日子。
但他沒有那種菩薩心腸!別人怎麼對他,他就怎麼還回去,不管對方是誰都一樣。
「我今晚想留在這里。」他抱著她的手又開始不安分的游走,觸模她如絲緞般光滑的背部肌膚,覺得這女人才是他現在最大的折磨,他不想等到結婚那天才要她,反正他們又不是沒經驗的處男處女,何必拘泥于那可笑的新婚之夜。
她輕拍著他的背,揚起嘴角——
「不可以。」這男人真是一刻都不能掉以輕心!
她立刻起身把他往門外推,不給他得逞,也不讓自己動搖,敗給這頭野獸的費洛蒙。何況在知道他把她當成多隨便的女人後還馬上跟他發生關系,那豈不顯得她真的很作踐自己,太沒骨氣了。
「耶,你是認真的嗎?」他一臉輕松地笑,就算人已經被推到大門邊,還是不相信她是真的要趕他離開,因為從來沒有女人會拒絕他留下來過夜,只有想盡辦法要把他留在身邊。
「我才要問你,你是真的想利用我來氣你爺爺嗎?」她反過頭來問他。
衛毅風不懂她的明知故問。
「如果你要用跟我結婚這件事來報復你爺爺,就應該表現得更尊重我、珍惜我,裝也要裝得像你真的有把我當成妻子看待,而不是供你玩樂的情婦,否則你犧牲自己的婚姻有什麼意義呢?「她臉上笑著,心里卻好想撕碎他那臉可惡的自信,因為她知道那代表著何種輕視。
表面上,她是在教他要如何做才能火上加油,更有惹毛老人會有的效果,但事實上,她只是不希望他再用這麼隨便的心態看她……
她不會形容這種感覺,但一想到這男人看她看的有多輕率,她的心情就像有根針在扎似地難受,刺得她很不舒服。
當初她之所以會答應嫁給他的其中一個決定性因素,就是他不單只想把她當成玩物包養,而是要娶她為妻。不過現在才發現他也只是將她視為一個低賤的女人而已,這實在令她加倍難堪。
「你這些話听起來比較像是在期許我要成為一個好丈夫。」他揶揄她的這番道理細思之下其實還別有用心。呵,果然她還是挺在乎他的!
這個合乎常理的認知令他有些沾沾自喜,就說不可能會有女人不將他放在眼里,即使是「女神」也一樣。
「別誤會,我對你並沒有那種不切實際的期待,也不會管你在私底下還有多少玩伴,只是希望你至少要分清楚妻子和情婦的差別,假如你想娶的是一個處處配合你、隨時隨地討你歡心的女人,干脆我現在就寫張借據給你,請你另請高明吧。」
她不客氣地朝他潑了一盆水,言明自己只是不想被他當成情婦看待。不管他娶她的目的為何,但結了婚後他們的關系就是夫妻,倘若他對她連基本的尊重都沒有,或許他現在就應該考慮換掉她這個自認配不上他的交易對象,省得將來發生更多災難。
她有當情婦的條件,卻沒有當情婦的意願。他最好弄清楚這一點!
衛毅風眸光一斂,原來自得的笑容中摻進一抹陰沉。
「我勸你不要有這種過河拆橋的想法,因為上了岸也不代表永遠安全,更何況你應該知道我為你付出的不只是幾個數字而已。」他好心地提醒她不要做傻事,他能動用關系助她升天,也能輕易折斷她的翅膀使她墜入地獄。
而且老實說,他不太喜歡她那一副甩掉他也不覺得可惜的態度,還有她說不管他私底下愛怎麼玩的大方口吻,這些都讓他覺得自己突然變成一盤廉價的小菜,誰想要都可以挾去配,她一點都不稀罕。
開玩笑,有哪個松露被當成香菇看會覺得開心的!就算她是故意在耍欲擒故縱的伎倆,也一樣令人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