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他一開始不像別人一樣想把她當情婦保養,而且在面對那些竊竊私語和藐視眼光時也表現得十分坦然,甚至貼心地安慰她可能受傷的心,所以才讓她一度誤以為他與其他人不同,認為這個男人不會先入為主地看輕她……
這算是因禍得福嗎?她在心里苦笑,表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
衛毅風看著她一副豁達的表情,又有點懷疑起她到底有沒有听到爺爺那番刻薄的批評,不然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還有她說「負擔」是什麼意思?外頭有數不清的女人都想得到他的寵愛,費盡心思想抓住他的心,可是這女人居然說得好像很不想被他看上的樣子,簡直是在羞辱他的男性魅力,挑戰他的自信心。
難不成她真的是因為太習慣和男人建立這種不帶感情的男女關系,所以才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把他當成一個普通金主?
他冷睨著眼前這個似乎誰都馴服不了的女人,征服她的反而更強烈——
「我們一個月內結婚。」他直接說出時限,像在宣示主權一樣不給商量、沒得討價還價。
「悉听尊便。」她沒異議,百分百配合。出來混,欠的總是要還,剛好重新出發的這一個月里工作量還不算多,拿來辦婚禮最合適。
見她答得干脆,他反而又是一愣。
「我送你回家。」今晚的「大禮」已經送出,沒必要再留下來了。
「不用跳舞了?」這問得有些故意,怪不得他剛才那麼大方的要她跟別的男人跳舞。
「你不是腿酸?」他沒好氣地答,剛才已經看夠了她和那些男人該死的舞姿!
「還是要喝酒?」她還不怕死地追問。
「走。」他直接拉起她的手,循最短的路徑、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座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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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兩人少有對話,男女各據一方車窗,車上的氣氛與來程大不相同,仿佛籠罩著一片低氣壓。
她的視線始終望著窗外,久久不發一語,看都不看他一眼,好像對窗外的人車比較有興趣。
他才伸手觸及她的手臂,她就立刻將手移開……
她一想到他是把她當成何等隨便的女人,才會在汽車後座那樣肆無忌憚地吻她,心底就竄起一陣涼意,使她下意識避開他的親近,她輕輕摩擦自己的手臂,想要驅散心頭那股莫名的寒涼。
不過被澆了盆冷水的衛毅風,卻認為那只是她不想被他踫觸,才趕緊假裝取暖的閃避動作。
他惱羞成怒地別開頭,也很有個性地盯著窗外看,賭氣地研究街上的一景一物。
但沒一會兒,他的視線就自動定格在車窗上映出的那張美麗側臉,看著她沉靜絕美的輪廓,實在有點難想像她會是個多麼復雜的女人,包括她坦然接受被利用的事實,都讓他覺得她真是率性得令人吃驚,毫不扭捏作態。
照例說這時候她眼眶含淚地哭個幾聲,擺出一副飽受打擊的樣子不是更惹人同情?或者如果她生氣地罵他幾句,極力扞衛自己的名譽,也可能會換得他的一點愧疚或歉意,但……她只是無所謂的微笑,而那看得開的態度反而成了他最弄不懂的反應……
沉默中,車子到達她家樓下。
她打開車門前突然若有所思地回頭——
「要不要上去?我幫你搽藥。」她看著他額頭上凝結的血跡,心想還是早點處理一下比較好,免得傷口感染。
听到她主動關心,邀他上樓,衛毅風馬上傾身貼近她,粗獷豪放的相貌在她眼前放大。
「真的只想幫我搽藥?」他淺淺勾唇,語氣曖昧,眼神帶電。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很。」她揚起唇,覺得這男人的腦袋也該一並被治療,以免隨時會切換到大野狼的人格。
「這讓你興奮嗎?」他笑得很野性,微咪的雙眸炯炯有光。
「有一點,待會兒我可能會把你另一邊的額頭也砸傷。」她擊退的經驗也算是相當豐富。
「原來你喜歡重口味的玩法。」他的眼神更曖昧了。
她抿唇一瞪!在想著該用高跟鞋他或伸手戳他眼楮間猶豫了兩秒……
啦——她開門下車,重重關上車門,關住這頭發情的雄獸。
不過雄獸在大笑兩下後也跟著下車,一臉笑咪咪地尾隨她上樓。
機不可失,機不可失啊……
第4章(1)
「你先坐一下。」
進了門,棠心先招呼衛毅風在客廳坐下,自己則去洗手,找醫藥箱。
衛毅風逕自利用段時間參觀起她的住處,從一踏進屋子就有些驚訝經的裝潢擺設沒有半點華麗時尚,也不是那種很女性化的柔美風格,而是簡單布置,整齊清爽,讓人一回到家就有放松感覺的溫馨居家風,這種風格跟她艷麗的形象實在有段落差。
而且他發現她也不像其他交往這的名模、女星,會把自己的照片擺放在家里的各個空間,好像很怕別人不知道她們住在這屋子里一樣。
再往里走,他更意外地發現她還有一間擺放很多書籍和影音光碟的書房,書櫃上的書籍和種類五花八門,從美妝保養、理財、文學、藝術、旅游、甚至心靈成長都有,這般廣泛的涉獵,也不像一個以美為賣點的明星會有的興趣,這幾坪大的房間如果擺的都是名牌包包或高跟鞋,還比較合理一點。
他失笑,覺得這女人具是處處充滿驚奇,讓人跌破眼鏡。
他走到光碟架前,嘖嘖稀奇地看著那一排勵志感人的得獎電影和下一排宮崎駿系列勸畫,再下一排世界旅游精選,再下一排……
他眼楮突然一亮,從最不起眼的影碟中抽出其中一片名稱看起來很煽情的影片,發現那真的是一部赤果果、火辣辣的「動作片」……
「你怎麼可以隨便動我的東西!」棠心突然站在他身後,瞪大眼楮盯著他手里的東西,一個箭步就沖上前奪回來藏在身後。
「想不到你有這種收藏。」他賊賊一笑,心想她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那是……因為要做功課。」她緊張地解釋,一邊忙著把背後的影碟塞回架子上。
當年第一次演床戲,導演一直嫌她眼神呆滯、肢體僵硬,不但沒有靈魂,連肉欲都瞧不見。不服輸的她當晚就讓助理到商場去幫她掃了好幾部十八禁的電影回家,熬夜看完還兼做筆記,跟練習了不下百次的角度,發誓以後一定不會再讓人挑剔她像條翻白肚的美人魚。
「做功課?」他挑眉微笑,確認的口氣像在調情。
「怎麼,有規定成年女性不能看限制級電影嗎?」她理直氣壯地抬高下巴,突然想到自己根本沒必要跟他解釋什麼。
「當然沒有,而且我還很樂意部你一起觀賞,或者……要實際演練一下也行。」他往前跨近,雙手撐在她頭的兩則,將她包圍在一股危險又迷人的氣息里,眼神既邪氣又挑逗地盯著她,像在誘捕她自動上鉤,好讓他痛快地將她吃干抹淨。
「好啊……」她手指爬呀爬,千嬌百媚地卷著他的領帶,將這張英俊的臉孔一寸寸拉近,紅唇附在他耳邊,輕聲說︰「等我們新婚之夜,我會給你機會表現的。」
她頭一低,從他高舉的手臂下輕松月兌困,走到門口才回眸——
「快到客廳來。」她沒什麼表情地催促他快到客廳讓她上藥,但一走出門外卻馬上捂胸吸氣,悄悄地平復自己月兌序的心跳。
呼!那個男人實在恐怖!身上好像散發著源源不絕的費洛蒙,只要他一發情——呃不,是發電,她就很容易被電得心頭酥麻,感覺一陣飄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