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不要、不行、不管!
之前她只要如是說,
大事便化小事,
小事便化無事,
但這次……
「我們分手吧!」男人將女孩的手扳開,不讓女孩再依偎在他的懷里。
而女孩很顯然是不能接受這種結果,她先是一愣,接著,馬上昂起小臉,傻傻的望著男人看。
男人那副面無表情,故作冷情的模樣狠狠的撞進女孩的眼瞳里,但驀地,女孩突然笑了出來,「哦∼∼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我這麼可愛,又這麼善解人意,你疼我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想要跟我分手呢?」
女孩說完,又把頭偎進男人寬敞且厚實的胸膛里,小臉上還寫滿笑意。
男人卻冷然地把女孩的頭推開,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態度告訴女孩。「我不是開玩笑的,我是真的厭倦你了。」
男人把嫌棄她的表情全寫在臉上,讓女孩一眼就能看透他的不耐煩。
女孩的信心開始動搖了!
她終于肯認真的正視男人臉上的表情所代表的真正含義──他是真的不喜歡她了耶!怎麼辦?
「為什麼?為什麼不喜歡我了?」女孩堅持要有一個理由。
他們兩個不是一直都那麼好嗎?為什麼男人要說變就變呢?
「你是不是喜歡上別的女人了?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了第三者?」一定是這樣的,不然他不會莫名的不要她。
「沒有。」男人最討厭腳踏兩條船的愛情了,在前一段感情尚未做結束之前,他是絕不會讓他的感情生活出現另一個介入者。
他喜歡他的愛情是干干淨淨的,他懶得與任何人有爭執。
「那麼是為了什麼?」女孩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
男人將嘴角一撇,說出他想分手的唯一理由。「你太孩子氣了,我已經厭倦再當你的保母了。」
男人是真的已經厭倦了再和她玩愛情游戲,他更不能接受,當他在認真考慮他倆的未來時,女孩卻單純得像一張白紙,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虛緲人物般。
對他而言,不食人間煙火,或是單純得猶如白紙般的女孩只適合生活在童話里;他蔣善文要的妻子絕對是個有血有肉的女人,不是童話里的白雪公主。
「我沒有孩子氣!」女孩怒吼否認,她最討厭別人拿這一點來指責她。
男人臉上的表情一寒,也不甘示弱的吼道︰「你就是孩子氣。」
「我不這麼認為。」她抵死不承認。
「可認識你的人中,十有八九都是這麼覺得的,而當十個人中有八、九個人都認為你確實是孩子氣時,你就是有孩子氣,這是鐵一般的事實,不是你想否認就能否認得掉的。」他恨恨的告訴她。
「好吧──」女孩終于肯放段,承認自己是有那麼一滴滴孩子氣的事實。「但是──我可以改啊!為了你,我願意改掉我所有的壞習慣,包括你最看不順眼的孩子氣……」
「沒有用的。」他一口回絕。
「為什麼?」女孩氣得大叫。
「因為我們已經交往了三年,我也已經等了你三年;在這三年來,我做過無數的努力,試著在等你長大,但是,你一遇到問題,總是像只鴕鳥一樣,以為把頭埋在沙堆里,問題就仿佛不存在似的,你始終把我晾在一旁,無視我早已年過三十,已經到了結婚年紀……」他愈說愈憤恨。
「我沒有說我不願意嫁給你啊!」她立刻申辯。
「但你始終沒有長大,你要我怎麼娶你?」這就是令他氣急敗壞的原因。
「我長大了呀!」女孩天真的馬上挺起胸脯,哼!她的上圍可是足足有三十二D,這樣還不夠大嗎?
「我不是在說這個!」又來了!蔣善文立刻吼了回去。
女孩馬上像只縮頭烏龜似的,把脖子縮回肩膀里。「那你到底是在說什麼,你要說清楚一點呀!你不說清楚,我怎麼會懂嘛?」女孩嘟著嘴巴,小小聲的抱怨著。
蔣善文早已氣到四肢無力,額際泛疼。
「腦子,腦子呀!」男人以他修長的手指在女孩的頭上指指點點的。「我要你長大是要你長心智、長心眼、長智慧。」
什麼叫長心智、長心眼,女孩是听不懂啦!但是長智慧,她可是知道喔!「我這次的模擬考考了四百八十六分,我想,我今年一定能考上國立大學……」女孩喋喋不休的告訴他她並不是不長智慧喔!
事實上,只要她願意努力,她一定會是個天才的。
但蔣善文早已听不下去了,他忿忿的打斷女孩的喳呼聲,直接告訴她,「我不是在說這個!」
「可這是長智慧的表現啊!」她極力的想表達她的想法。
「我要你……」長心眼、長心智──蔣善文本來是想這麼說,但到嘴的話一看到女孩天真無邪的眸光時,便又全咽回喉嚨里。
他也不懂自己是在干嘛,他倆都已經說要分手了,他干嘛還執意要糾正女孩的天真無邪呢?
畢竟,女孩才十九歲,正是青春年華的歲月,她要怎麼天真無邪都是她的自由,他無權干涉與剝奪。
因為,錯的人是他,他當初就不該听她的謬論,將「年齡不是問題、身高不是距離」當情教條,並且信以為真,不顧眾親友的反對,毅然決然的與女孩談戀愛。
他其實是真心的愛著女孩,也願意為她守候一輩子。但經過三年的相處,男人深刻的體會到年齡真的是個大問題、身高真的是個大距離,尤其是當他已經到了結婚的年紀,女孩卻一直活在天真的世界里時,這個問題就愈來愈明顯。
「我們分手吧!」男人再一次提議。
這次他沒給女孩耍賴的機會,將分手的話撂下後,便離開了女孩的世界。
這一次,他沒有再回頭,女孩這才知道,她是徹徹底底的失去了她心中的最愛──
第一章
怎麼告訴你,
我倆已是兩條線,
不再交集,不成圓,
可你卻不听勸,
執意將分離當作團圓。
蔣善文忙了一天!直到傍晚時分,他才拖著一身的疲憊,將車子駛進住宅區的巷道,眼角的余光卻不經意的掃到他住的房子──
蔣善文臉上的表情霎時像是見到鬼似的,一身的疲憊也頓時消失不見了。
為什麼他家的燈是開著的?
莫非是……遭小偷了?
蔣善文兀自猜測,隨後,他便推翻家里有竊賊的想法,想想看,這個世界上有哪個小偷那麼大膽,不在深更半夜偷東西已經夠奇怪了,還敢光明正大的把燈打開,這無疑是在告訴他這個朝九晚五,依正常時間上下班的主人,有笨賊正在偷東西嘛!
基于這個理由,所以,蔣善文怎麼都不相信此刻待在他屋里的會是小偷,只是──如果不是小偷,那會是誰呢?
蔣善文兀自懷疑著,突然,一個想法、一個人名霎時撞進他的腦子里。
不、不會的!蔣善文急忙搖著頭,想把那個想法、那個人名給甩出他的腦子,他不斷替自己催眠,不會是她、不可能是她……
蔣善文雖然是這麼告訴自己的,但他的眼皮直跳,他的心根本無法否認那個答案,因為,那個月兌線女孩是極有可能做這種笨事的。
蔣善文意識到在他屋子里的極有可能是他的前任女友──舒璽,便快速的將車泊進車庫里,三步並作兩步的跑進主屋。
他一打開門,便看到女孩驀地回過頭,直沖著他笑。
「你回來了呀?」舒璽身穿圍裙,以小跑步跑向蔣善文。
她完全無視于蔣善文眼中的驚愕神色,擅自地拿走他手里提著的公事包,還像個賢妻良母似的,拿了拖鞋,蹲子要幫他換上室內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