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還不錯啦!」伊曼找了一個他自認為十分適當的形容詞。
但雷斯並不滿意。「還不錯是什麼意思?」
「就是雖然不像以前那樣紅潤健康,但至少比前些日子剛中彈時好太多了。」伊曼詳細的說明。
「好太多了!怎麼可以好太多了?不行!這樣不行。」雷斯一直在搖頭,而且,口氣還很慌張。
伊曼雖然不知道雷斯在慌些什麼,但看到一向冷靜的雷斯這麼緊張,他整個人就跟著不自在起來。
「雷斯,你到底在怕什麼?」伊曼決定問個明白。
「怕什麼?當然是怕那個瘋女人知道我傷快好了之後,又來追殺我。」雷斯老實說。
「康心寧嗎?」伊曼確認道。
產除了她還會有誰?」雷斯皺起眉問。
「她……不會吧?我是說,她跟你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她怎麼會……」伊曼一點也听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麼?
「怎麼會!怎麼不會?你又不認識她,當然不知道她的恐怖,我上一次只不過是要多吃一塊豬腳,她就拿著刀叉想要桶我耶!開玩笑,現在,我可是瞞著她我的身世耶!那她知道了之後,豈不是要罵我戲弄她的感情了嗎?」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不再跟他一起「胡搞瞎搞」。
哎喲!他愈想愈恐怖。
「伊曼,你去買一包血漿采,我有急用。」雷斯急急的交代道。
「你有什麼急用?」伊曼不解的問。
「你別管那麼多,反正,我要血漿就是有它的用處,你快去。」雷斯不覺得他有時間說清楚、講明白。
「好吧廣伊曼正要「快去」。
「等等。」雷斯又叫住他。
「干嘛?」
「伊曼,你說……我需不需要再捅自己一刀,讓自己看起來比較可憐一點?」雷斯真心的問。
「你……你還要捅自己一刀?」雷斯他是嫌那天手術時,將近三千西西的出血量還不夠看,所以,打算再出清一些,是不是?
「你瘋了咧!你干嘛得再桶自己一刀?」伊曼其實是覺得,自從雷斯認識康心寧後,他的人就變得……怪怪的。
「讓我看起來比較像病人啊!天啊!我怎麼連說話都這麼有元氣?嗯嗯……」雷斯清了清喉嚨,躺在床上唉叫了兩聲,再不恥下問伊曼,「你覺得怎麼樣?我這樣子講話,看起來像不像是快要死了?」
「是喇!是像快要死了。」伊曼心想,,雷斯的腦袋大概也快要報廢了,才會如此的語無倫次。
「那……你都快要死了,我還需不需要去買血漿?」伊曼問。
「要。」雷斯虛弱的點了兩下頭。
他還在裝 狘br />
伊曼實在受不了雷斯人戲的程度,搖搖頭,正想出去買血漿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
是康心寧 狘br />
伊曼的眼楮倏地張大。「你怎麼進來了!」
「你不要管我怎麼進來的,我問你,他怎麼了?我是說……我剛剛在走廊上遇到他的看護,為什麼她說雷斯要簽署拒絕復蘇的同意書?他傷得很嚴重,是不是?他是不是快死了?」心寧擔心的揪著伊曼的衣領,臉上憂心的表情—點也不像是裝的。
伊曼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只好偷瞄了雷斯一眼,看他怎麼指示,
心寧看到伊曼怪異的表情,她也轉過頭去看雷斯。
雷斯的眼楮睜得大大的,人還處在極度的驚嚇中,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天。阿!他的心電圖怪怪的!」不!謗本就是亂七八槽、雜亂無章。
「怎麼辦?他是不是快死了?」心寧嚇得大驚小敝。
隨即,她又發出一聲驚呼。「嚇!可是,他的眼楮又張得那麼開!那是什麼意思?」心寧轉過頭問伊曼。
伊曼完全沒有進入狀況,這教他怎麼回答啊?
「啊!會不會是回光返照?」心寧自行推演的結果就是——雷斯快死了,所以,他的精神反而變好了!
雷斯直直的瞪著伊曼看。
而從小就玩在一塊的堂兄弟,多多少少曾經培養出一些默契,伊曼終于看懂雷斯直直的盯著他看是什麼意思了。
「呃……我想、可能、是吧!」伊曼邊說謊,右手邊背負在身後,悄悄的打了個叉。
上帝咧!請原諒他,他說謊真的是不得已的,是被逼的。
心寧一听到雷斯極將不久于世,立刻失魂落魄的走到他身邊,兩個眼楮定固在他「慘白」的臉上。
她不曉得他會傷得這麼嚴重,她甚至這理不清自己到底對他存著什麼樣的感情之際,他居然已經要離開人世了。
心寧看著臉色異常的他,她知道她現在說這些話很不應該,但……
有些話,她勢必得跟他說清楚、講明白,這樣他死後,她才不會後悔。
心寧握著他插著管子的手,嘆了一口氣。「我……很傷心,我甚至有點後悔自己曾經那麼惡劣的凶你、罵你,真的!如果我早知道你會這麼早死的話,那天,我一定不會阻止你吃豬腳……
「幸好,我先前綁架了你,我們也做了不少次,我是說……我是說還好我們有做,所以,或許……你的孩子已經孕育成胚胎、有了著落。
「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很不應該,但是,他畢竟是你的孩子,對不討?」為求戲劇效果,心寧還把雷斯的大手放在她的小骯上。
「我是說,我如果真的有了孩子,那……身為父親的你,是不是要為年紀尚小的他著想?」她看著,他希望他能有所回應。
但雷斯听了老半天,還是不知道心寧說這一堆有的沒的要干嘛?
他忍不住瞪著伊曼。
伊曼替雷斯問心寧,「心寧,你想要雷斯為你們的孩子做些什麼?」
「留一半遺產給這個未出世的孩子。」心寧臉不紅、氣不喘的說。
什麼?
雷斯听到後,立刻喘了一口大氣,心跳又不穩定起來。
老天!心寧說這話的意思不會是要……
「當然,我會嫁給他,替他生下一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心寧急急的補充說道。
她記得雷斯當初跟她提過這個建議,那時候她沒答應他,而現在……他命在旦夕,而且,他又有多方畫符合她列出的條件,她心想,或許……他會是她老公的不錯人選。
「怎麼樣?」她問他。
而雷斯的心跳,跳得又急又快。
他興奮的在心中暗忖,心寧終于願意嫁給他了。
「啊!」心寧看到他不穩的心跳而嚇得尖叫。
她手指打顫的指著心電圖問伊曼,「他的心跳怎麼變成這樣?是不是我的要求太過分了?對不起、對不起。」
她一直跟雷斯道歉。
「我知道我的要求是過分了點,所以,你……你就當我沒提這件事吧!」要知道,要做這樣的決定,放棄薩丁集團的一半股權,對她而言,也是很為難的一件事。
但是,為了雷斯的安危,她還是忍著痛、咬著牙,將她企圖染指的利益給豁出去,她可以犧牲不要。
一听到她又出言反悔了,雷斯終于忍不住咿咿咧咧的逸出申吟聲。
伊曼翻了一個白眼,心中十分佩服雷斯的演技,他都急成那副德行了,他竟然沒有忘記扮演好一個瀕臨死亡的角色。
「他想說什麼?」心寧急著轉過頭問伊曼。
伊曼湊過頭,假裝仔細的附耳傾听。
雷斯裝死地邊申吟,邊以打顫的嗓音逸出一聲聲,「筆……我要……筆……」
「他要筆。」伊曼轉頭告訴心寧。
心寧馬上從包包里掏出紙跟筆,遞給雷斯。
雷斯右手直發抖,足足花了一分鐘的時間寫了一個「不」字。
「不什麼?」心寧不解的問。
「不——要!」
「你不要結婚?」心寧看著他,好看好語的安慰他,「好!你說不結婚就不結婚,我以後不會再提這件事了,你別生氣,我——」她還想繼續懺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