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戰膺神勇的扯住鞭子,嘴里發出駭人的怒吼聲,讓握著鞭子想教訓他的大漢,驚嚇得黑青了臉。
「想打我?哼!我讓你也嘗嘗皮開肉綻的滋味!」他用力一拉,鞭子便搶到手,接著瘋狂的揮動鞭子往對方的身上打去。
秋燕真不敢置信的看著戰膺,他明明雙手雙腳都被鐵鏈縛住,沒想到發起瘋來,氣勢竟然如此的恐怖駭人。
「快來人哪!那個奴隸發狂了、那個奴隸發狂了!」被打得抱頭閃躲的大漢,緊張的急忙扯開嗓子大喊。
不一會兒,以族長為首的一群人便迅速的出現。
「給我狠狠抽打他,打死也無所謂!」族長憤怒的撂下話,幾個手拿刺鞭的男子立刻凶猛的沖上前鞭打戰膺,族長這才轉頭微笑的面對秋燕真等人。
「這下賤的奴隸嚇著兩位貴客了。」
戰膺雙眼布滿血絲的想沖出來,邊怒吼著。「誰是奴隸?呸!你們這群賤民……」
啪的一聲,戰膺的臉頰上立刻被鞭子劃出一道口子。
「敢問族長,這名囚犯是做了什麼事?」秋燕真看了于心不忍的探問
「這家伙是天鷹國派來的,半年前和十幾個士兵趁夜襲擊咱們的營帳,殺了許多我們的族人,後來中了埋伏,讓我們給活捉了。」族長說著說著,面容開始扭曲起來。
「跟他一起被活逮的士兵,早就受不了嚴刑折磨,統統死光光,只有他還真能忍的,苟延殘喘的留下一條狗命……」
被鞭打到跪在地上的戰膺冷不防的抬起頭,朝族長啐了一口口水。「呸!如果不是我輕敵,你們這些狗怎麼可能有機會在這里大放厥詞,該死千萬次的王八羔子!」
「給我打死他!然後再把他剁碎扔到漠地喂禿鷹!省得族人還得留些骨頭來養他這條狗崽子!」族長憤怒的揮掉皮袍上的口水污漬命令通。
「誰敢動我,我就宰了誰!」戰膺強站起身,以眼神和傲骨撐出一副死不屈服的凌人氣勢,嚇得博兒罕人一時間全怔愣住,沒人敢輕易上前。
「你們全杵著不動干啥?快動手呀!」見狀,族長氣急敗壞的搶過某人身上的佩刀,準備親手殺了他。
「等等!求族長手下留情!」眼見彎刀就要奪去戰膺的性命,秋燕真再也無法昧著良心坐視不管,連忙硬著頭皮出聲制止。
族長面容陰沉的轉過頭去,手里的彎刀也轉朝向她。「你竟敢命命我刀下留人?」
「不!沒這事!我只是想……這……這名殘奴怎麼值得讓族長親自動手呢?不如……把他賣給我!讓我好好的替族長教訓、教訓他。」情急之下,秋燕真沒多想的擠出這地話。
「你要買他?」博兒罕人全都驚恐的瞪大眼珠子,以一副看瘋子的表情直盯著她。
「是!但是不知道族長肯不肯……」秋燕真不顧一旁的赫連大叔頻頻搖頭,硬是囁嚅的開口道。
「你這王八小表,我不是任何人的貨品,我拒絕讓人呼來喝去,你立刻給我收回那些話,否則我撕爛你的嘴!」戰膺冷不防的又是一陣怒吼。
「你當真要買他?這賤奴可是非常難纏,你確定自己制得了他?說不定到最後反被他殺了。」族長懷疑的打量著眼前瘦弱的男孩子。
「不會的!我願意用三匹駱駝交換這奴隸,不知族長可否將他賣給我?」
「這……你也知道,他是天鷹國士兵,我可是冒著和天鷹國作對的危險才逮到他的……」其實,有人肯接下這燙手山芋,他高興都來不及了,但是天性里的貪婪,讓他想再從秋燕真身上多挖些好處。
「那……我再加兩匹駱駝,你若不要,那這筆交易就算了吧!」五匹駱駝已是她的極限,再說,她總得留下幾只替她運東西出沙漠吧!
「好!你這麼的有誠意,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饒他一命,從現在起,他就是你的了!」族長連忙應允,心里可是樂翻了。
五只駱駝?可以轉賣換到一整群牛羊。這小子真是天字第一號的傻瓜,竟肯用駱駝換一個不值錢的奴隸!
族長難掩得意的大笑著帶領族人離去。
「真兒你——」
「沒關系的,赫連大叔!我想家里正好缺個人幫忙看管牛羊,我帶他回去,秋飛就可以輕松一點,說不定等他做上手,秋飛就能抽空上城里去念書和寫字呢!」雖然、心里有些害怕,但秋燕真表面上卻裝出一副樂觀的模樣。
「可是……這家伙看起來好象隨時會殺人似的……」赫連擔心的直往戰膺的方向看去。
戰膺一字不漏的將他的話全听進耳了。「老頭說得沒錯!好管閑事的臭小子你給我听清楚了,從現在開始,我無時無刻都會以殺你為目標,這就是你多事買下我的報應!」他乖戾的低吼。
聞言,秋燕真只覺得自己從腳底開始泛起冷意。
可惜她現在已經騎虎難下,沒得選也逃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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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秋燕真一群人就在博兒罕人的歡送下,滿載而歸的進入沙漠,走上回家的路途,只是……
「放我下來,你這該死的小表听見了沒?」像一袋米似的掛在駱駝背上的戰膺,那張嘴仍喋喋不休的咒罵著。
縱使漠地廣大,任何聲音一出現便會迅速的隨著揚起的風四散開來,但是騎著駱駝走在後頭的秋燕真無法裝作沒听見,最後她忍無可忍的拿塊布把他的嘴給堵了起來。
幸好博兒罕人在他的身上加了手鐐和腳練,否則她真不知該拿他怎麼辦呢?
而狼狽萬分卻口不能罵的戰膺,氣得胸腔都快炸了開來。他在心里直咒罵秋燕真的祖宗八代,發誓只要一逮到機會就要將她挫骨揚灰。
可惜秋燕真渾然不知,繼續安穩的騎著她的駱駝。
商隊在沙漠里走了許久,天上金陽的火紅光芒照得人都快睜不開眼,此時赫連迅速的下達扎營的命令。
秋燕真忙不迭的拉下戰膺,只是,他過于巨大壯碩的身形,根本不是縴細的她撐得住的,結果兩人一起往後栽。
「你沒事吧?有沒有摔疼?」秋燕真狼狽的從沙地上爬起,還來不及拍掉身上的黃沙,便急著拉起趴俯在黃沙里的戰膺。
「唔唔唔……」
「什麼?」秋燕真湊近耳朵想听清楚他在說什麼,「哦!」突地恍然大悟的急忙扯掉他嘴里的布塊。
「咳咳咳……」嘴巴一得到自由,戰膺用力咳出跑進鼻腔里的沙子後,便暴躁的將秋燕真推倒在地。「你這該死的混小子!你沒事拉我下來干什麼?看我倒栽,你很得意是不是?你他媽的存心想悶死我啊,」戰膺完全沒有一點身為奴隸該有的自覺,憤怒的想撲上前掐死秋燕真。
秋燕真機警的爬起躲開他的撲捉,卻也讓他再次撲空的摔進黃沙堆里,她嘴里還直解釋著,「不是的!我沒有!我拉你下來是因為咱們要扎營了,只是,我沒想到你會這麼重……扶不動才會摔一跤的。」
「阿真,你沒事吧-.這家伙危險得很,你最好當心點,別讓他有機可趁傷了你!」一直分神注意他們的赫連三步並作兩步的沖了過來,將秋燕真拉到一旁叮嚀著。
「嗯!大叔,您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您也累了,快去歇息吧!我會看住他,不讓他亂來的。」秋燕真一再保證,赫連才轉身離開。
秋燕真從駱駝身上取下羊皮水袋,跨到戰膺的身旁。
「你……要不要喝水?」
「滾開!離我遠點!」戰膺目光如炬的瞪視著她,而他眼中的殺意,讓秋燕真險些打起哆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