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心雙眼空洞地跌坐在池塘邊,手上握著的是一方絹幀。
絹帕上是她精繡的鴛鴦圖,原先她到淒情居,是想讓雋哥看看她繡的帕子。
一路上,她編織著對未來的憧憬,她認為只要宇文雋一報了家仇,他們倆就會成親的。
可是到了淒情居門口,卻下小心听見谷紅櫻的表白。
她本來是轉身就要走的,可谷紅櫻那句仇人的女兒卻令她頓下腳步。
「這是……哪兒錯了呢?」陸羽心喃喃自語。
她爹怎麼可能是宇文家的仇人呢?
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那樣剛正不阿的人……說什麼她也不相信爹會做出對不起朋友的事。
「一定是哪兒弄錯了。」
「沒有錯!你就是他仇人的女兒。」
陸羽心聞言猛一抬頭,一身艷紅的谷紅櫻正冷然地瞅著她。
「紅櫻姑娘……」
「也難怪你猜不透,畢竟你只是個養在深閨的千金女,對於人世間的丑陋,疼愛你的父親想必不願讓你知道太多,尤其是他做的丑事!」
比紅櫻輕蔑地揚起冷笑,嘴角還隱約看得出血痕。
「別這樣說我爹!他不是那種人!」
陸羽心為自己的父親辯駁,翦眸中有著罕見的怒氣。
「你害怕知道事情的真相嗎?」
「不!」陸羽心揪住衣襟。「我才不是害怕,而是根本不相信你說的話!」
比紅櫻唇邊的冷笑擴大,陸羽心痛苦的神情,讓她有種泄恨的快感。
「不用在我面前裝得楚楚可憐了,這招對我是沒有用的,不論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訴你,你的雋哥這一輩子部下會娶你,也不能娶你的。」
陸羽心同情的看著谷紅櫻,認為她是因為得不到雋哥的愛,才想傷害她來平復失戀的傷痛。
「谷姑娘,我知道雋哥拒絕了你,這令你很難受,可是你何苦要編這種話來傷害我呢?宇文家和我爹早訂了婚約的。」
「哈哈……」谷紅櫻一陣狂笑打斷她。「婚約?那是在你爹沒背叛宇文承德之前訂下的。」
「你……你在說什麼?」陸羽心輕顫著唇。
「當年宇文承德一家因盤天劍譜而被追殺,在求助無門之下想投靠你爹,沒想到他不但見死不救,還起了歹念奪走劍譜,宇文承德為了保護師兄母子,不幸慘死在亂刀之下,宇文夫人也因傷勢過重而死,師兄還不幸跌落萬丈懸崖,要不是師父救了他,他早死了。」
「不!這不是真的!」
陸羽心不信地直搖頭,眼中的淚模糊了她的視線。
「我爹不會是貪生怕死之輩,要是他真有心要獨佔盤天劍譜,又何苦要把它刺在我的背上,還在臨終前囑咐我除了宇文雋外,不能讓別的男人見到我的身子。」
比紅櫻鄙視地譏笑道︰「那是他怕死後會被人揭穿他的假面目,又不想他辛苦藏了多年的秘笈落入他人手中,才會編出那樣的謊言,否則,師兄跌下山崖十多年了,他為何不曾尋找過?」
比紅櫻的話重重地打擊陸羽心,她的話一絲一絲地摧毀她父親在她心中的剛正形象。
比紅櫻微啟丹唇,露出美艷的淺笑。
「別再試圖為你爹月兌罪了,想想看,如果你爹沒背叛宇文承德,那你背上的劍譜哪來的?」
陸羽心悲痛不已的模樣,讓谷紅櫻的心嗜血地一快。
她快樂地看著陸羽心飽受煎熬的模樣,知道她成功地毀了陸羽心的愛情。
「所以你想,你的雋哥會愛你、會娶你嗎?」
輕輕撇下一句話,如同她剛才無聲地來,又無息地走。
得不到!就毀了它!
暗處里,一雙炯眸從頭至尾緊盯著那跌墜在地的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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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一場雨,滿樹的緊花全都被雨打得零落,花辦細碎地鋪一地,有一種殘缺的美感。
宇文雋一派優閑地坐在窗邊,神情自若地喝著上等蓮心茶。
陸羽心縴細的身影徐徐出現在淒情居。
「羽兒,過來。」
陸羽心睜著迷蒙的眼瞳,焦距卻始終對不上他的。
宇文雋抿嘴一笑,一個閃身,陸羽心就穩穩地坐在他腿上,就像他從來沒起過身似的。
陸羽心失神地看著環抱著她腰際的健臂,視線緩緩上栘,凝進他的眸中。
她直視宇文雋的眼不下百次,競從來沒發現,他的眼眸從不曾映上她的容顏。
「羽兒,怎麼啦?」
宇文雋親昵地掬起她胸前一撮烏發,在鼻問輕嗅著。
他在等,等陸羽心攤牌。
她與谷紅櫻的對話,全落入他耳中,可是他並沒有出面制止。
早在爹娘相繼被殺的那一夜起,他就注定是個沒有感情的人,復仇成了他活著的唯一目的。
「怎麼不說話?」
陸羽心瞅看著宇文雋許久,蒙朧的眼倏地清亮。
她柔柔地漾出一笑。
「于飛大哥剛才告訴我,歐陽鴻到狂囂島了。」
宇文雋臉上的肌肉頓時繃緊,幽黯的眼直勾勾地瞧著陸羽心,心驚的發現她不尋常的平靜。
她女敕白的縴臂環上他的頸項,「雋哥,明天就把我送給他吧。」
怒氣和不安在宇文雋的胸臆間狂竄。她怎麼能這般鎮定?她應該要覺得害怕,或是質問他谷紅櫻說的廷不是事實才對呀!
「他才剛到,不用這麼急。」平靜的語氣讓人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
「不。」
陸羽心青蔥十指撫過他俊逸的臉龐,停留在他微敞的胸膛上。「時間拖得越久,我的勇氣就越少,就明天吧。」
宇文雋低頭斂眉地瞅著陸羽心,想從她似水的眼眸探出她真正的心意,卻一無所獲。
他厭惡這樣的陸羽心!
太冷靜、太理智了!那一向漾在她眼中的天真和總是含羞帶怯的眼神,全都消失了。
「好,就明天!」他咬牙應允。
陸羽心微偏著頭,避開宇文雋的目光,心略略地抖顫。
她知道宇文雋一定會答應,可是她偏想孤注一躑。
看來谷紅櫻的話是真的。
陸羽心忽略心頭那股刺痛的感覺,星眸流轉,嫣然地對他一笑。
「那麼雋哥,今晚讓我只屬於你。」
她主動地獻上芳馥香唇,輕柔地印上他的薄唇。
宇文雋先是僵住身子,然後便采取主動。他熟稔地撬開她的貝齒,恣意地享受陸羽心甜美、媚人的滋味。
火熱的吻讓宇文雋的眼神氤氳,氣息濃濁,「我有沒有听錯?我羞怯的小羽兒居然在誘惑我?」
「不,你沒听錯,我是在引誘你……」
話未說完,宇文雋已經無法克制地再度覆上她的絳唇。
陸羽心嚶嚀出聲,酥軟的身子貼靠在他身上,任由著他霸道地予取予求。
將陸羽心輕放在錦紅的床褥上,抽掉她發問唯一的裝飾——紫晶玉簪,由著如緞黑發如瀑般披瀉在她螓首周圍。
「雋哥……」她低喃著。
「噓,讓我愛你。」探入她衣襟的手,引發她難以抑制的嬌吟,她沉溺在他制造的火熱之中。
他黝黑的大手輕易地撥開她的衣衫,展露在眼前的,是她白玉無瑕的雪胴,她身上僅剩的宮綠肚兜、映著她白皙的身子,光看就令人銷魂。
宇文雋不是沒看過陸羽心的身子,他們幾乎是夜夜歡愉,可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的陸羽心在拋去羞怯後,竟散發出一股蝕人的嬌媚。
他微眯著眼,唇貼上她香馥的頸項向下滑動,邪氣地咬開她的肚兜,粉女敕的雪峰頓時落入他灼熱的眸中。
「啊……」在他低頭含住一只蓓蕾時,陸羽心抑不住地吟哦出聲,不自覺地拱起身軀迎向他。
宇文雋不安分的手指也加入熱辣的戰場,沿著另一只胸線摩挲,最後停留在最頂端輕輕地扯動。
「雋……」她半合著水眸輕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