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拜托不要在我耳邊說教了,我保證會規規矩矩地做好工作,不讓周家蒙羞。」等有朝一日她飛上枝頭做鳳凰,換他看她臉色了。
見她沒有反省的意思,只有不耐煩,他忍不住動了怒。「你剛才和藍秘書說的一番話就是興風作浪,不論經理想娶誰都與你無關,別有多余想法,我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一說完,他關上藍若雅未關機的電腦,又檢查桌上的公文未被動過才轉身離開。
周上錦此舉不信任的舉動讓懷抱豪門夢的堂妹氣得牙癢癢,她氣呼呼地走回座位坐下,對著電腦螢幕啪啪地打下幾行字,再快速地送出。
誰說她一輩子只能當個沒沒無聞的小秘書,只要略施手段,她也能成為人人稱羨的貴婦。
當周玉靜生著悶氣,不甘心一生平凡時,另一頭的藍若雅走進豪奢的董事長辦公室,她在里頭待了很久很久,沒人知道她和夏鼎天達成什麼協議。
待她一出來後嘴角揚起,好像打了一場勝仗般,喜不自勝地笑得得意。
「你在這兒等我一下,不許亂跑,我去開個車馬上過來。」
午休時間,夏仲夜領著嬌妻坐著電梯來到公司一樓大廳。
其實平常他不會大費工夫外出覓食,都是在四樓員工餐廳解決吃飯問題,但妻子來陪班,總是忍不住想帶她到高檔餐廳大快朵頤。
只不過近日由于地下停車場進行大規模的工程整修,員工車輛暫時不準停放,主管級的他也把車子停得老遠。
不舍得她陪著在大太陽底下受罪,體貼的夏仲夜便只身前往三條街外的停車位取車,讓她坐在沙發上吹冷氣等他。
但是他們的動向早被大廳的櫃台小姐透露給曾經送她一只LV包包的藍若雅。
很快的,麻煩找上門。
「開出你的價碼。」
嗄?誰在說話。
等得昏昏欲睡的趙瀠青微掀開眼縫,四下看了看,一邊捂著嘴打哈欠。
「要多少錢你才肯離開他,說出個數字。」她越快離開她的視線越好,她沒多少耐心和她周旋。
「多少錢?」哈欠打了一半,她凝目瞧著居高臨下,用鼻孔瞪人的藍秘書。
「買你的驕傲,買你的自尊,買你遠離我的男人。」藍若雅把話說白了,毫不猶豫地取出支票本。
她听懂了,但是……「你認為我老公值多少,你買不買得起?」
老掉牙的招數還在用,她從不看一播就是兩、三百集的鄉土連續劇嗎?上頭可是傳授了不少讓元配退讓的狠招,令她受用無窮。
「價值?你當他是貨品不成,還標上價錢。」這女人配不上他,膚淺得可笑。
揚揚唇,趙瀠青笑了。「既然不是貨物自然禁止轉售,你不曉得陳列在架上的商品也有非賣品嗎?」
是她先給人標上價格,還反過來怒喝別人將人當買賣,簡直是惡人先告狀。
「少耍嘴皮子,給你錢是讓你有台階下,別不識好歹,自尋穢氣。」她肯給她錢就該感激涕零了,至少她願意跟她好好談。
藍若雅的姿態很高,活似她才是名正言順的大老婆,大方地放小三一馬,要對方懂得感恩,錢拿了就走,別再侵犯她的領地。
「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若是你認為人可以標價,為何要找上我呢?直接砸大錢買下你要的男人,讓他如同傀儡地跟你走。」她羞辱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將人標價的行為太不可取。
細長的眼兒眯起,流露出傲慢。「你是不打算听我好言相勸嘍?知道得罪我會有什麼下場嗎?」
千金小姐的驕氣!她在心里嘆息。「是灌水泥沉尸海底,或是找人強暴我,強行拍下照片,以此做為威脅?」這女人不聰明,真的不聰明。
從她經手的刑事案件,可知真正可怕的是悶不吭聲的人,表面不做任何反應,私底下計劃周詳地進行報復,即使東窗事發後也不會懷疑到他頭上。
而這位藍小姐迫不及待、沒有思慮周全便找上門,哪天自己真有意外發生,她首當其沖是第一號嫌疑犯。
「你……你別以為我做不出來,真要讓我橫了心,你鐵定不會有好日子過。」敢用無所謂的口氣嘲笑她,真當自己坐穩了夏家媳婦的大位嗎?
似听見她的心語,趙瀠青把發絲撩向耳後,道出內心想法,「我從不指望夏家媳婦的位置,亦無嘲笑你的意思,我只是嫁給一個叫夏仲夜的男人罷了,他愛我,要我成為他的妻子。」
她一听,端妍的容顏似在噴火。「誰說他愛你?他不過拿你當棋子利用,你不要順著竿子往上爬,把他的話當真,你永遠也進不了夏家大門!」
看著眼前不受影響的女人,怒不可遏的藍若雅難掩對她的痛恨,手中的支票本因怒意捏得發皺,紙張上面甚至留下指甲的刮痕。
她很生氣有人竟敢和她作對,一點也不把她的恐嚇當一回事,反過來拿她最在意的事戳她痛處。
「可是抱歉得很,我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夏太太。」趙瀠青手一揮,原本光潔的手指上多了刺目的戒指。
不是很大,小小的一枚,造型典雅而不浮夸,戒台瓖著淡藍色的貓眼石,是她偏愛的寶石種類。
「還有,你也該檢討自身,為什麼他寧可選我當棋子也不要你,你性格上必定有令人難以忍受的缺點,他才舍你就我。」
「你胡說什麼?根本不是我的問題!那是夏大哥和他父親嘔氣,故意不接受我的感情,其實他心里一直有我。」藍若雅氣得大喊,以此自欺。
偏過頭,趙瀠青面露不解。「那你明知他們父子有嫌隙,為何還偏向他父親那一邊,豈不是把他推得更遠,更不可能多看你一眼。」
和自己痛恨的人站在同一方,任誰也不會多生好感吧!她到底在想什麼?把自己往絕路推,簡單明了的道理居然想不通。
趙瀠青是同情她的,藍若雅一生過得太平順,始終不明白愛是不能強求的,就是這股執念,讓她連做了鬼都不肯放過自己也放過他人。
其實,該放手時就要放手,緊捉不放不是明智的選擇,人生有許多不得不的無奈,得學會接受。
她常以此警惕自己,勿太看重夢里的一切,因此她對夏仲夜雖動了心,但不致迷失自我,到了該分別的一刻,她還是會忍痛放開。
這是織夢者的身不由己,很多事他們也掌控不了,譬如︰愛情。
「我……」藍若雅說不出她曾經勇敢示愛,但是得到的回應是……你無法令我心動,我對你沒有感覺。
好一句殘忍的話,打得她痛苦難當。
第4章(2)
趙瀠青嘆了口氣。「與其勸退我,不如對他下手,只要他真心喜歡你,我會退出。」
「噫!你說你會……退讓?」一臉難以置信。
她點頭。「男人的心若不在我身上,要他何用,我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放掉一棵樹,擁有整片森林,誰要做悲劇女主角。」
合則來,不合則散。她的愛情觀很簡單,只要不是劈腿,或是別人感情中的第三者,相愛一回都是緣分,何必為緣盡了而苦苦相逼。
「你說得倒輕松,因為被放開的人不是你,你才滿嘴道理……」突地,像是領悟到什麼,揚著火苗的瞳眸一沉。「好呀!你這女人未免太陰險了,居然想用幾句話誘我放棄。」
鑽著牛角尖的藍若雅听不進勸告,把別人的好意當成城府過深,偏執地相信自己才是對的,其他人全是撒旦派來阻礙她得到愛情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