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不,執行長,我不是故意的,是朱經理嚇到我了,我才不小心噴到你,對不起。」杜仲梅急著找面紙為白縈曼擦拭,但她尚未動作已有人代勞。
「不小心?為什麼你沒有不小心把腦袋給掉了,讓它還好好地連在你脖子上頭?」語調冷然的男嗓不快地低斥。
小秘書慚愧地低下頭。「對不起,學姐夫,我下次不敢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一次。」
「原諒兩個字說得容易,可是你能保證不會再犯嗎?」湛問天很懷疑,看這小妮子毛毛躁躁的,難保不會有下一次。
杜仲梅搖頭搖得更急,神色好不驚慌,連忙誠惶誠恐的說︰「我用朱學姐的眉毛發誓,絕不再犯。」
用她的眉毛發誓?
朱笑眉笑得好甜,彎起稀疏的月眉,狀似疼愛地勾住小學妹頸項。「你知道我天生眉毛少,每天要用眉筆畫上好幾遍才能畫出眉型,竟敢開我的眉毛玩笑?」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看她的流星蝴蝶剪——用蝴蝶袖擠得小丫頭沒法呼吸。
「救……救命呀!執行長,朱經理要……殺人了……」呼!呼!好難過,她快窒息了。
杜仲梅再次後悔自己當初為利所誘,結果根本是誤上賊船,現在才被賊頭大姐當丫鬟使喚壓榨。
「放開她了,笑眉,現在不是玩的時候,把她嚇跑了,你上哪再找個听話又忠心的秘書給我?」白縈曼見狀在一旁說。換了其他人,肯定不出三天便被收買。
朱笑眉點頭。「那倒也是,看在執行長的份上,姐姐日後再好好疼你。」來日方長,淑女報仇,三年不晚。
可不可以不要呀?朱學姐的「疼愛」會疼死人的。逃過一劫的杜仲梅趕緊退開,想躲在白縈曼這比較穩當的靠山身後。
只是她才一靠近,另兩道黑幽幽的冷光便朝她一射,令她頓時一驚,怯生生地止住腳步,不敢再走近魔王老大的勢力範圍。
嗚……學姐夫也太狠心了,只顧老婆,其他人的死活一律不管,一點也沒有愛屋及烏的偉大情操,她錯看他了。
「不過湛先生怎麼有空光臨敝公司?日月船運不忙嗎?」朱笑眉的不友善顯而易見,對于好友為利而行的企業聯姻,她是從頭到尾持反對意見。
女人的青春和幸租何其珍貴,不是拿來糟蹋的,婚姻不該建立在沒有感情的利益上。
湛問天眸色冷冽地反諷。「我來探望妻子需要你點頭嗎?你管天管地還管不到我身上。」
無事生非的朱笑眉皮笑肉不笑地道︰「原來你還知道自己是有老婆的人呀?那就對她好一點,別老惦著另一個女人。既然娶了姐姐,就別貪心地連妹妹也想要,妄想一箭雙雕大享齊人之福。」
妹妹?湛問天眉頭一擰,想了半天仍想不起過去一心想娶的女孩容顏。沒想到才短短時日,他已幾乎忘了白縈玥的存在,反倒滿腦子只為妻子對自己的疏離態度而懊惱。
「別說了,笑眉。」自縈曼以眼神制止為自己抱不平的好友,目前夫妻相處的方式她已很滿意,不願再提起心底抹不去的苦澀。
不去愛就不會受傷,她一定要牢記這一點,絕不能愛上不愛自己的男人,她不想成為第二個真姨。
真姨扭曲的愛情觀令她對愛人卻步,愛情對她面百是踫不得的禁區,她心生畏懼,也不相信自己有天能擁有幸福,所以妹妹勇敢追求真愛的熱情一直為她所羨慕。
餅去和妹妹的約定,她注定失約了,黑天鵝是悲劇人物,黑色的羽毛代表不幸的陰影,她得不到救贖,因為王子的眼里永遠只看到美麗優雅的白天鵝。
「不說他哪曉得自己的行徑多麼惡劣?明明都和你結婚了,還四處打探玥兒的下落,他心里在想什麼還不夠清楚嗎?」在朱笑眉心里,湛問天簡直是男人中的敗類,他對白縈玥的妄想根本就是禽獸般的行為。
「等一下,你的指控實在太荒謬,我幾時做了你說的事?妄加抹黑是對我人格的侮辱。」湛問天表情不悅地喝止她的污蔑,就如同他先前對白縈曼的承諾,對于婚姻他是極為重視且尊重的,即使他們是為利益而結合也一樣。
「你外公告訴曼曼,說有人一直在打听玥兒的消息,若不是你,還會有誰對她這麼執著?誰會找人追蹤——」朱笑眉的聲音戛然而止,她一臉駭然地看向臉色同樣發白的好友。
「……是真姨。」白縈曼感到胃袋一陣灼熱,一股壓不下的反胃感不斷涌上來。
「曼曼,你想她會不會……」朱笑眉也猜到了,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見不得人好,總是陰魂不散地不讓人有好日子過。
白縈曼搖頭,否認好友的猜疑,表情卻不由自主出現冷漠以外的慌亂。「不會的,真姨答應過我,她會放過玥兒。」
「是嗎?最好她會信守承諾,不然……」不然一旦玥兒落到她的手中,後果不堪設想。朱笑眉蹙著眉頭,不敢把話說完。
白縈曼聞言眉頭深鎖,她很清楚真姨扭曲的心態與心中深植的恨意已無法改變,定會找機會傷害妹妹,所以她才得繼續留在她身邊就近監視,以保護妹妹免遭毒手。
「我不知道你們所關切的那件事情詳細情況如何,但若你需要我的協助盡避開口,只是有一點我希望你能明白,雖然我不喜歡多做解釋,卻更不願你誤解。如同我先前所說,既然結了婚,我就不會離婚,更不會四處留情,所以早在同意與你聯姻後,我便撤了人手,不再與你妹妹有任何糾葛。」湛問天表明立場道。
說到逢,白縈玥之于他,只是一個曾感興趣的妻子人選,雖然也欣賞她的善良與熱情,但他卻沒有為她傾心。
反倒是有個性的白縈曼竟意外激起他征服的,他不因她的反抗感到厭惡,反而相當欣賞她的強悍與聰慧。因為只有能與他抗衡的女人才配得上驕傲的他。
況且從白縈曼在新婚夜後刻意表現冷漠來看,他明白她也同樣在意著他,否則才不會因他說出她妹妹的名字而心里不舒服,相信只要他主動釋出善意,她沒理由不給予回應。
白縈曼訝異他的想法,愣了一下,轉而輕握住他的大手。「問天,謝謝你。」
丈夫的用心令她感動,過去他對妹妹的執著一直是她心頭上的一根刺,她雖然告訴自己別在意,更刻意與他疏離,但刺仍然在心里,只消輕輕拉扯便疼痛不已。
他反握她的手,眼神轉為銳利,「所以,你們是不是該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五一十地說,不許再有隱瞞。」
「這……」白縈曼的水眸中閃著猶豫,芳唇輕開又闔上。
她退縮了,雖然湛問天表達心跡後,她對他的信心增加了不少,可是一想到要讓他涉入與妹妹相關的事情,她又不禁感到不安。
「不要忘了,我是你丈夫,你的事我不會置之不理。」他握著她的手緊了幾分,企圖安撫她慌亂的心。
然而猶豫再三,她依舊無法不介意那段難堪的過往,她搖了搖頭,苦澀道「沒什麼事,我自己能處理。」
「不用我幫忙?」怎麼她還是將他排除在外?湛問天的眼眸眯起,一把暗火隱隱由胸膛升起。
「小小家務事而已,你的事情比我的還多,我怎好再勞煩你。」這是她的理由。
他頭一低,冷冷地逼視她。「你當我是外人嗎?為何你的家務事不包括我在內?」她最好解釋一下,憑什麼旁邊這兩個女人都可以參與她的家務事,而他這個丈夫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