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倒是盡職,每天七點準時上工,晚上九點下班,不嫌累的來回鎮上和紅線村。
「腦子里不要有太多的邪念,缺血太多會導致缺氧。」他最重要的工作是保護老板。
「你在胡說什麼,我哪有邪念,你沒瞧見我正在處理公事嗎?」他作賊心虛地揚高分貝,掩飾心里小小的波動和遐想。
漢生面無表情的指指已經關閉的視窗。「你剛吩咐藍斯特副總賣出你手中所有的股票,改捐給紅十字會。」
「什麼,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他驚得臉色大變,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
「沒錯,我騙你的。」被愛神丘比特的箭射中的男人果然都很呆。
「你騙我……」他喃喃自語,有些回不了神。「漢生•杰米,你敢騙我——」
終于回歸了。「小聲點,韓先生,你不想讓方小姐知道我不是HenryHan吧?」
「你……你……」好個回馬槍,算也厲害。「我現在在台灣不會有任何危險,我放你大假。」
他偏過頭,思考了一下。「你確定放我自己找樂子?」
「對。」絕對肯定。
「我對台灣的夜店文化頗感興趣。」東西方交流交流也不賴。
「盡避去。」他絕不阻攔。
「你不推薦幾間稍具特色的夜店。」畢竟是他的出生地。
兩眉微微抽動的韓翔叡笑不達眼。「第一,我和你的品味不同,你去的地方不合我胃口。第二,我一直在美國生活,見鬼的哪曉得哪里有夜店,你存心找我麻煩是不是?」
不為所動的漢生僅挑起眉。「欲求不滿的男人相當十噸重的黃色炸藥,你多久沒做活塞運動了?自從姍妮還是艾咪……」
他不是不近的清純小男生,該有的「社交」活動還是有的,不過眼界有點高,口味太挑,堅持非得是東方人,能讓他看上眼的極品還真是不多。
「你說夠了沒,想要我告訴美國的那個家伙,說你打算讓身體自由幾天嗎?」
若說有小辮子,他手中可握了好幾條。
聞言,漢生臉色一訕,模模鼻子裝傻。「無傷大雅的玩笑別當真,我的出發點也是關心。」
「敬謝不敏。」他听到的只有揶揄和嘲笑。
「話別說得太快,有時該問問自己的心,你此時想的人是誰。」以美國人的作風,想愛就去愛,喜歡就是喜歡,絕不壓抑本性,拖泥帶水的考慮再三。
啊現韓翔叡腦海里的是一張清妍容顏,帶著陽光氣息。「我喜歡她……」
「機會是留給勤快的人,美麗的女人像朵花,人人都想擷取。」若是不主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花落其他人手中。
他眉頭皺起。「我怎麼曉得她是對的那個人,萬一弄錯了……」
一想到那張笑臉抹上受傷神色,他心口揪地一疼。
「不踏出第一步怎知對不對,先把人拐到身邊再說,以後的事留待以後再去發愁。」反正先下手為快,感情的事想得越多越對自己不利。
「說得有幾分道理,我……喝!你怎麼還沒走?」驀地一抽息,韓翔叡薄女敕的面皮僵紅。
「本人有時也兼差心靈導師,雖然你眼中沒有我的存在。」被人忽略得這麼徹底,可見他還不夠用心。
面對漢生的取笑,他只覺得臉上有逐漸發熱的趨勢。「滾——」
「好,我馬上消失,你用不著惱羞成怒,不過給你一個真心的建議,喜歡人家就去追,不要顧及顏面總是,懷里抱著的才是你的。」
「你哪只眼看見我喜歡她了?」他還猶做困獸之斗,極力說服自己並未動心,只是一時錯覺。
粗壯的手臂做起秀氣的舉動,漢生以指輕敲電腦鍵盤。「證據在此。」
翻白的螢幕上充斥著黑色字幕,一字一字,一行一行,清晰明了,同一個名字滿滿的佔據四方框框,無一絲空白。
「方芊倫……」他在無意識的狀況下敲出她的名字嗎?
「還有呀!她在房子外頭鬼鬼崇崇的探頭探腦,已經好幾個小時了,我看她差不多快中暑了……喂!別跑得太快,記得有樓梯。」幸好這里是二樓,不然Boss的秘密早被看個精光。
「你怎麼不早說……」讓她在陽光最強烈的正午曝曬。
早說就失去意義了,他哪會焦急的心疼不已,將隱藏的自我表現出來。
自認為做了件好事的漢生關上電腦,神色愉快的梳著濃密鬈發,心里盤算著先泡個花瓣澡,再噴上最具男人味的麝香古龍水,等著夜幕一低垂,也就是狩獵的時刻,他將品嘗火辣的一夜。
而另一方面,沖出村長家的韓翔叡一眼就瞧見蹲在石臼旁的人影,他鮮少這麼火大的有開罵的沖動,抿唇直盯雙頰紅得不正常的女人。
「嗨!韓叡,可以給我一杯水嗎?我快渴死了。」
他瞪了瞪,瞪了又瞪,然後……「月兌皮的青蛙。」
「月兌皮的青蛙……」她先是不解,繼而看見干裂的皮膚,頓時了司。「嘿!我是缺少水份,才不是曬到月兌皮,我很重視肌膚保養,不讓自己變丑。」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她也深知紫外線對膚質的殺傷力,因此該涂該抹的保養品一樣不缺,防曬乳當一般乳液整瓶地揮霍,力求柔皙透白。
「信不信再曬上一個小時,明天你躺的是醫院的病床。」可惡,她根本是一只煮熟的蝦子。
信,因為她開始覺得痛了。「誰教你和HenryHan關在房里談公事,一步也沒踏出房門,我只好一直在外面等。」
追求真相就要偷著來才有成就感,不能太直接,要不然就捕捉不到最真實的一面。
韓翔叡一听,臉色陰沉了一半,拉起她往屋里走。「曬成人干是你活該。」
「喂!說話別太毒,我也是忠于工作……啊!等一下,我腳麻……」蹲太久,血液循環不良。
他沉目。「麻煩的女人。」
二話不說,他打橫抱起不知死活的方芊倫,腳步沉穩卻偏快地走向村長家從不鎖門的客廳,雖說不悅,但仍小心的將她安置緹花沙發上,五百西西的涼水一杯送到她嘴邊。
解了渴的方芊倫長吁一聲,舒服的往後一靠,紅通通的關公臉稍微回復原本的膚色,但可見曬出斑點和紅痕的粉頰少了皙女敕。
「哎喲!你給我抹什麼,好冰。」涼涼的,有黏性,不會太難受。
「蘆葦。」表舅家後院種了一片。
「……蘆葦。」長在水邊,原野間,開著小白花的?「呃!是蘆薈吧!消腫散熱。」
他肩一聳。「管他蘆葦還是蘆薈,絕對比某個笨蛋聰明,不會自找罪受的把自己當成仙人掌。」
沙漠地帶耐高溫的植物,五、六十度高熱下仍能生存。
「別念得太順口,我也是有脾氣的人。」老虎不發威被當成病貓了。
方芊倫很想手擦腰,端起大姐頭的架式,大聲數落他的態度不恭。
但是發紅的手臂在人家的掌控之中,他還細心地涂沫退紅的蘆薈,她一下沒法發揮懾人的威風,一弱,軟了聲調。
「把自己搞得半死不算笨嗎?」工作真比身體重要不成。韓翔叡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工作狂一類。
她忍不住為自己辯解。「我哪知道你們一談起公事就不眠不休,連上個廁所也沒有,害我想偷懶一下都不行,老盯著舒晨姐那扇不開的窗戶。」
她也會累,想偷偷休息一會,可是樓上毫無動靜,她擔心自己一閃眼,盯緊的目標會從眼前消失,讓她錯失良機。
「我住的房間有獨立的盥洗室。」虧她還是紅線村長大的人,居然不曉得村長家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