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陶樂梅鑽下一筆銀子,買了個身材粗壯的漢子出賽,誰知比賽前被周恬玉給收買了,他故意落敗,將勝利拱手讓人。為此,她氣得誓言再也不買男人為她做事,將那名漢子轉賣張家口的周大娘。
「能有多風光?你快二十了吧!還是嫁不出去,可見有錢有勢也買不到丈夫,我真替你感到悲哀,四村的福氣你是一點也沾不上。」她也冷嘲熱諷回去,不讓惡鄰好過。
「你……你養小相公!」周恬玉氣得口不擇言地隨意捏造不實指控,想爭回一口氣。
陶樂梅咧嘴一笑,「總好過沒男人肯讓你養。」
「你……可惡,陶樂梅你給我記住,我一定不會讓你太好過!」她非要讓她好看不可。
「我隨時候教,你可別讓我等得太久。哎呀!
你臉上的妝怎麼掉了?好大的疤喲!嚇死我了,我得趕快找李嬤嬤收驚才好。「
「什麼?我的妝……」捂著臉,又急叉氣的周恬玉快步跑回自家大屋里。
氣走惡鄰,陶樂梅並無得意之色,反而一臉落寞地嘆了口氣,眉頭深鎖,神色沉重,笑意苦澀地望著遠方雲朵,整個人沉浸在濃得化不開的陰郁之中。此情此景落入站在窗邊的元真眼里,他心頭抽緊,甚為不舍。凶巴巴的她其實有顆柔軟的心,不願麻煩他人而一直委屈自己。他該怎麼做才能抹去她屆間的輕愁呢}讓她知道她並不孤單。
暮地,一道靈光閃入腦中。她和周恬玉的對話給了他一個想法,如果他也參加她們口中的競技大賽,說不定能為他贏得一筆獎金,好為自己贖身……
「我替你出賽。」
咦,誰在說話?
一轉身,陶樂梅撞進一具男人的胸膛里,瑤鼻微疼地抬頭一望,「元真」
「我想在體力方面,我有十足的自信,能替你掙回面子。」他不想再看到她清妍面容上失去笑意,淒楚黯然。
「你行嗎?我們的比賽很粗暴,要靠蠻力和機智,每年有不少比你粗壯的男人因此負傷在床。」她用懷疑的眼神審視他全身上下。
說真的,她很想贏,替爹娘爭臉。也為陶家挽回一些昔日風光。
但是她很清楚,自個沒有那個能力,今昔相比如雲泥之別,她哪敢懷抱希望,多被嘲笑幾回也就麻木了。
「不試試怎知成不成,別小看了我。」元真輕擰她鼻頭,當是自己的小女人般寵愛。他以為經過昨夜,兩人的感情會大躍進,就算她會有些不自在,也會因同床共眠而消弭,坦然接愛兩情相悅的事實。
誰知她還真是名副其實的縮頭烏龜,眼一睜先是受到驚嚇的倒抽口氣,再輕手輕腳挪開他手腳,當他真睡得不省人事,轉身就逃開。
不無失望,她的逃避行徑小小地刺傷他的自尊,都已相擁共枕了,她還逃什麼逃,他有那麼可怕嗎?
陶樂梅櫻唇微掀,像被他的話語懾住。「你曉得我們比賽什麼嗎?」
「有什麼能難得倒我?!」他自信滿滿,一臉倨傲。
她撲哧一笑,「太自負了吧!你要真無所不精,怎會從山崖滾下谷?」
耳根微紅的元真清清喉頭,輕咳幾聲,「不可相提並論,那日是一時大意。疏忽了冒雨前行的危險。」
「嗟!自找台階下,不過,我們一年一次的競賽可不是你所想象的那麼簡單,沒有點實力別強出頭。」她順口提了幾個比賽項目。
「我有十足的把握。」一听她提及的內容,炯然有神的烏瞳精銳無比。
「真的?」別又是畫張大餅,害她空歡喜一場。
強而有力的雙臂攬上盈握細腰,他笑眸低凝,「就像我對你的喜愛一樣,信心滿懷。」
「元真,你你不要這樣看我……」她心好慌、好亂,快要不能拒絕他熾熱目光了。
「怎樣看你?」他唇揚眉飛,呼出的熱息重一紅了她玉誓柔肌。
「我……我心跳好快……」咬著下唇,陶樂梅極力抗拒心底油然生起的愛戀。
「我听听。」他當真將頭伏在她左胸做勢聆听,嚇得她想逃又逃不掉,花容失色。
「啊!你別……元真,你快起來啦!讓人瞧見了,我拿什麼見人?」他怎麼可以毀她名節,讓她沒法做人。
她是又急又慌,推著他堅硬如石的雙肩他卻不動如山,反而令自己更貼近他敞開的臂彎,讓他抱得兩人身體間密不通風。
「給我一點甜頭嘗嘗,我就放過你。」遲早有一天,他會讓她成為他的女人,完完全全。
「什麼甜頭?」急著想抽身,她什麼要求全應允。他指指唇,俊顏浮笑。
她一惱,「你這個趁火打劫的土匪,一天不佔我便宜就不舒坦嗎?」
「嗯一」他拉長音,低得透喉。
紅著臉蛋,她惱羞地瞪著他,面赧耳赤地踏腳印上自己的唇。
「就這樣?」小鳥啄食都比她有力道。
「別得寸進尺,我可不看你臉色……唔……
晤……「
嚶嚀出聲的陶樂梅不敵男人蠻橫的力道,嫣紅小口硬是被封住,她全身虛軟地掛在他身上,全靠她腰間的大掌托住自己,才不致笨拙的滑落在地。
而元真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玩火自焚,一吻既罷,態態欲火也在體內燒起,他情難自禁的吻了又吻,幾乎想把她融入身體。
第5章
「中了、又中了。天哪!連中三箭,陶家的元真實在很行,瞧瞧他一夫當關的架勢,多有氣魄,根本是大山上的老鷹,箭箭射中靶心,沒一絲偏差。」
「是呀!周家那個軟腳蝦哪比得上人家,勉勉強強才能射中箭靶,還敢大言不慚今年大獎一定獎落周家,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一年一度的競技大賽展開了,這一回抽簽決定在桃花村舉行,佔盡天時地利與人和的桃花村村民無不卯足全力,摩拳擦掌,爭取最後的榮耀。
可出眾人意料之外,最不被看好的陶家元真讓所有人瞠目結舌,掉了下巴,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以為看錯了。
異軍突起的黑馬勢如破竹,連過數關,打的其它參賽者落花流水,慘敗連連,差點要跪地求饒。尤其是蹴鞠一項,光他一人就連進數十球,速度之快叫人乍舌,他人別說進分了,光是跑在他身後就氣喘吁吁,兩腳發軟。因此四村推舉的裁判判定他蹴鞠項奪冠,不用再比了,放眼眾家心生畏懼的男丁,恐怕沒人及得上他迅猛如風的腳力,就當他們自動棄權,開始進行下一項比賽。
「閉上你的嘴巴,我看到小蟲子快飛進去了。」看到陶樂梅詫異不已的神情,元真好笑地將她滑落的下顎往上一推,闔攏雙唇。
「你……那真的是你射的……」她任然難以置信,認為是自己眼花了。
「不要懷疑,相信你這雙又圓又亮的璨眸,我說過不會讓你失望的。」這比賽對他來說,猶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射箭、蹴鞠本就是他平常很皇子、貝勒、貝子們玩得瘋的小娛樂,閑暇時分總聚在一塊玩上幾場,他早就駕輕就熟,難不倒他。
而且當今聖上也時不時讓大臣們上場較勁,宮里的大將還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君臣同歡博個開懷。
「你不覺得很難麼?連著三箭都射在同一個地方。」陶樂梅試著拉弓,可臂力不足的她連半張弓也拉不開。
「不難,若是我管用的弓箭,同發三箭也非難事。」他那種對他而言過輕的弓身,做了個拉弓雄姿。
並非夸大其實,元真的弓箭出自宮中工匠所精制,弓身過膝,約半人長,以金銅打造,重約十斤,箭身則以上好茱萸木制成,飾有四篇箭羽,令箭飛行時更快更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