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身,他表情精彩的像要把她撕扯下肚。「你為什麼在我家。」
安雪曼雪白果足輕貼門邊。綴著銀白珠子的短裙高過膝蓋,一件只隨意扣了幾顆鈕扣的他的絲質襯衫寬松的落在她身上,更顯得她風情萬種。
可那扇門不是她家。
「因為我听見你深情呼喚我的名字,所以就直接走到你家,替你開門嘍!」很近,不費事。
「你——你怎麼可能‘走到’我家,說!你是不是賄賂小王給你我家鑰匙?」
可惡,她怎能美得這般無邪,恍若引誘水手撞上岩礁的海妖。
「不,是色誘。」她故作一表正經地噘起丹唇,縴指帶著勾引意味,由唇角滑向縴白頸肩。
「什麼?!」他勃然大怒,想和小王練拳腳步的心更加堅定了。「哈哈——…你當真的表情真有趣。」
安雪曼小指一勾,明明在氣頭上的金希日不由自主的閃神,竟然隨著她搖擺的細腰,傻傻地走入自己家中。
但是一見到熟悉的擺設,他便如夢初醒回過神,懊悔自個輕易受到擺布,讓人反客為主地侵入他的領域,佔領他不容外人玷污的空間。
「你還沒說用什麼方式進了我的屋子,未經允許擅自闖入謂之賊!」若是以往,他會毫不無遲疑地拿起電話撥號,讓警方介入。
但她是謎樣女人,渾身充滿難解的問號,除此之外,還總能讓他一而再再而三打破以往的原則。
安雪曼視線全守在進門前先以魔法打開的電視上,主持人正試著歸納出一個動心的征兆,隨口答,「你就當我攀女兒牆吧,從我家陽台跳到你家。」
「你當你是貓啊?十三樓的高度會摔死人……等等,我們兩戶的陽台相差十二公尺。」他們雖是鄰居,可彼此的相局相反,也就是說兩人的陽台一在東方迎日,一在西方送晚,除非有通天本領,像電影‘驚奇四超人’中的橡皮人,一伸手便能橫越兩幢大樓,輕輕一彈三,五百公尺,伸縮自如。
「咦——這是在關心我嗎?听起來滿窩心的。」主持人正巧就有說到「不由自主關心對方」這個要件。
聞言,金希日臉色頓時漲紅。「誰關心你了?我是不想精心布置的房子成了命案現場!」
由她說出口的調侃言語,他打死也不承認在乍聞她有跳牆可能性的那一瞬間,他胸口的確緊縮了一下,擔心她真不知死活,模仿電影中危險動作。
「這就是電視上說的口是心非嗎?我以為言不由衷是女人的專利,原來男人也會心口不一呀!」點點頭,她像個好學生地抓過筆猛寫。
照這個情況印證下來,他對她應該是動心了,那她呢?
討厭,這台播的都是他的情況,換一台好了。瞧她一副「我很忙,看電視最大」的清閑悠哉樣,金希日不免有氣,「你不覺得你太悠閑了嗎?」這是一句反諷,但是……
「還好啦,我偶爾會趕一下稿。」
哦!這台好,談的是動心的癥狀。
他差點沒被氣暈,眼尾不經意一掃,驀地鼻翼翕張,兩眼冒出火花,「你動了我的DVD?!」
「對啊。」熱帶雨林植物介紹相當具有可觀性,她發現幾種用來調配魔法藥水的罕見品種。
唔,主持人說在對方為自己做了某事,會讓自己感動後,便是動心的前兆了。
那她也動心嘍?
「你還在上頭留下指紋……」螺旋狀細紋幾不可察,卻已夠讓金希日火冒三丈。
「放心,我手很干淨,沒弄髒你的片子。」疑惑得解,安雪曼沒有排拒,反而很好奇動心之後的事,除了魔法和寫作外,這是她第一次發自真心想了解人類的事,不帶惡意及嘲諷的。
她攤開柔白十指,朝他友善的笑,縴秀美指如十根誘人的粉色糖蔥。
「你……」他氣雖氣,可是下月復不由得升起一股純男性的欲火。很少有女人能這麼快引起他的生理反應,他交往過的每一任短期情人,都是他觀察再三,反復確定再確定,才會基于基本要求和她們上床。
可是自從她強硬進入他的生活後,每回氣得他暴跳如雷時,身體也同時誠實反射出對她的欲念,讓他氣急敗壞之際又想狠狠擁抱她,徹底凌虐她有意無意撩撥的身心。
她像一團帶著侵略性的黑色火焰,冰冷卻又熾熱,飽含令人迷惑的矛盾。
輕甩長發,她笑著抬高玉足,擱放在他心愛的橘黃色靠墊上,「你真吵,既然都動心了,就不能坦率點嗎?小日日。」
他臉色難看到想掐死她,沒注意听她說的動心。
「再讓我听見‘小日日’這種可笑的稱呼,我不敢保證你還能毫發無傷地走出我家大門。」就算是他母親,也不會如此惡心的喚他。他一出生就是單親,從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也從未听母親提起,母親是地主的女兒,家境還算富裕,在生下他後由舅父代為撫養。
不能說是不負責,而心有余而力不足,母親懷他才十七歲,自己也是個孩子,坐完月子沒多久,便被溺愛子女的外祖父送到日本讀書。
只是誰也沒想到,四年後她又挺著七個月的肚子回國,同樣不肯說出孩子父親的名字,後因動了胎氣而早產,又生了一名不足月的男嬰。
幸好在經過歲月的淬煉下,她變得稍微成熟了些,願意肩負起為人母的責任,在自家茶行工作,同時照顧他和弟弟。
可惜有一年家鄉淹大水,她走到年久失修的吊橋,湍急的水流沖走了整座橋,也帶走了芳華正盛的生命。
察覺他忽然黯下的臉,安雪曼收起笑,關心的話就這麼月兌口而出,「發生什麼事了嗎?你的臉色很糟。」
看向她真誠的小臉,金希日心凝郁倏地消失無蹤,聲音里的怒火同樣跟著不見,「沒事,最近狀況太多,有點招架不住罷了。」
「就跟你說要小心點,死神已經盯上你了嘛。」防護咒都耗損得差不多了,不難想見這幾日他的生活有多「多彩多姿」。
說到這個,他又皺眉,「你到底是誰?」
她翻了個白眼,卻奇怪的發現自己並沒有不耐,「就是女巫啊。」
「安雪曼——」
「雪曼,我們都那麼熟了,對吧,小——希日。」唉,小氣男人。
金希日無奈的嘆了口氣,坐了下來,破天荒的沒有去擦DVD那些指紋,和因她果足行走而有些髒污的地板。
「我累了,沒力氣陪你瘋言瘋語,你請回吧。」
累了?當人類情侶有一方這麼說時,另一方該如何應對?她記得好像在哪里看過……對了!
安雪曼輕移蓮足,來到金希日身後,嬌柔小手落在他兩端太陽穴,力道適中地替他抒緩緊繃。金希日先是驚訝,後就因抵擋不住那不斷涌上的舒服感而閉上眼,什麼也不想想的任她去了。
雖然她很奇怪,不過,他不討厭。
所以,雖然還是不算太熟,但,就這樣縱容她放肆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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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信怪力亂神,但當生活中又一次出現難以解釋的現象時,金希日也不得不想找出個答案。
當他正在公司的新品發表會上做說明時,忽的地動天搖起來,以耐震聞名的建築物居然也搖搖晃晃。
可別人都沒事,唯獨他站立的講台裂開一絲縫,足下的大理石地板成橢圓崩落,從五樓高度筆直掉落,正當所有人都以為他死定了之際,從圓洞向下眺望,卻發現他只是灰頭土臉的站在一樓,毫發無傷。大伙都說他幸運,只有他自己曉得死里逃生的真正原因,因為往下跌時,他的下方竟出現一超大的黑色羽毛,將他托住,使他能緩緩降至地面。驚嚇又疑惑的他索性取消說明會,打發掉多余的關心和追問,拖著沉重的步伐返回居住的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