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她動容了,為母親話里的深情以及無悔的愛戀。
銀白的發絲在夕陽余暉中飛揚,甘春柳握住女兒的手,「不要管別人說什麼,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你就是你,我深愛的女兒,沒有人可以輕易將你擊倒,包括病魔,包括死亡。」
「孩子呀!當幸福的青鳥停在你肩頭,你一定要牢牢地將它抓在手里,不要讓它從你眼前飛走,勇敢的孩子才能得到開著七彩顏色的幸福花朵。」
「媽,我愛你。」莫紫蘇反身抱住母親,眼眶泛著淚。
她笑了,面帶慈祥。「去找尋屬于你自己的幸福,外面的天空很大,只要你揮動天使的翅膀。」
「我才不是天使……」她以手拭去眼角的淚花,撒嬌的說。
「在我眼中,每個孩子都是天使。」她笑著擰了擰女兒抽噎的鼻頭。「好了,我的小愛哭鬼,該回家了,要跟好,別迷路了。」
月兌俗秀雅的面龐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莫紫蘇挽著母親的手,孺慕地靠著她,漫步斜陽下,兩條相偎的影子在身後拉得好長。
母親的睿智是她所不能及的,但她會好好的跟隨她的腳步,不在滾滾紅塵中迷失方向,母親會是屹立不搖的燈塔,永遠在前方引導她。
第五章
「你!莫紫蘇,我警告你最好別玩花樣,要是你故意帶我走向水溝,或讓我踩到坑洞,回頭你看我怎麼整治你。」
捂著嘴輕笑的莫紫蘇回頭看了看眼滿臉別扭的男人,眼底溢滿她自個兒還沒發覺的柔情,兩人交握的手緊得讓她感到微疼,可是她卻笑得很開心,心情愉快。
「不要說大話了,你連距離眼楮最近的鼻子都看不見,還敢大言不慚的威脅人。」她故意鬧他,搔他怕癢的胳肢窩。
她是誤打誤撞,意外發現他非常怕癢,只要輕輕一撓,他就會如同扭來扭去的蟲,動個不停。
「看不見不代表我治不了你,你不想我當眾吻你吧!」聞未央在指間加壓,握了握她的手心。
話一說完,搔他癢的動作立即停止,他得意的听著她小聲地埋怨,昂藏的挺起胸膛,男人的自尊獲得滿足。
他告訴自己不是出于愧疚,而是這個小女人太嗦了,老在他耳邊嘮叨天氣多好,外頭的空氣有多新鮮,他要是老是悶在屋子會發霉,他才會受不了,勉為其難地陪她逛逛市場。
自從那一夜後,他越來越眷戀她的體溫,雖然她扭扭怩怩地說不能犯同樣的錯,可在三天之中,有兩天她是在他懷中醒來,在他累了她一整夜後。
什麼不能在外過夜的鬼話,他硬要留下她,她以為她走得掉嗎?一夜兩夜的溫存演變成三夜,四夜,他已經習慣擁她入眠。
「你不要太大聲啦!我們和平里的民風很保守,被人听見了多難為情。」都是街坊鄰居,肯定會被取笑。
「民風保守?」他懷疑的拉過她,吻上她的玉頸。「巷子口就有間歡迎男女偷情的MOTEL,你們的民風還真保守。」
講這種話她都不虛心的喔,那間MOTEL生意興隆到必須預約,而且去的人大都是附近的居民,根本是開放到共襄盛舉,沒進去的人少之又少。
當然,他的這些八卦信息都是來自莫家小表,那個無孔不入的小奸細存心來打探敵情,只要他三姊是在他的地方,一顆黑色小頭顱馬上冒出來,扯東扯西地想套話。
「哎呀!你不要故意找茬嘛!我們這邊新舊房子參雜,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與公婆同住的夫妻不少,又有小孩子的……」莫紫蘇臉紅得說不下去,頭低低地怕撞見熟人。
她原本想帶他到一般傳統市場,讓他感受到小市民最直接的熱情,可是顧及他眼楮看不到,擔心巷子里橫沖直撞的機車會撞到他,因此多走了幾步路,來到明亮寬敞的生鮮超市。
她很緊張,推著推車的指關節微微泛白,因為她沒和男人逛過超級市場的經驗,很怕村民們異樣的眼光,所以她的微笑多了一絲不自在,總感覺四面八方的顧客都在看她。
其實是她多心了,人們會看他們的原因是覺得很登對,男才女貌,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面像是一對新婚的小夫妻,美得叫人不好意思過去打擾。
其中也有不少熟面孔,不過莫家大姊早些時日就放過話,誰要敢妨礙她妹妹談情說愛,先來向她的拳頭報到,因此大伙兒都十分識相地避開。
紅顏樓的妞兒辣的辣,嗆得嗆,柔的柔,媚的媚,雖然個個千嬌百媚,美如花兒一般,可是為了小命著想,還是別靠得太近,因為看似嬌柔的她們絕對是狠角色,並非無害。
「你的手還痛不痛?」第八遍,今天。
瞧他表情僵硬的問,她偷偷地笑了一下。「還有一點疼,不過醫生說沒傷到筋骨,過兩天淤血就退了。」
誰說她不會說謊,瞧她說得多流利,被茶杯砸到手能有多嚴重,早在隔天就消腫了。
可她卻和高穆仁連成一氣,總是故做無心地喊疼,害得聞未央內疚不已的以為自己真的傷她很重,三番兩次地被她說動做些蠢事。
譬如到院子曬太陽,或是到超級市場買菜這一類的。
聞未央知道自己因為她而心軟,而且有些縱容她,但他不認為這樣有什麼不好,他毫無自覺自己已悄悄地走入她的溫柔里,並深深地沉溺其中,一顆名為愛情的種子悄然播下,根生蔓纏地攀附整個心房。
「那個庸醫是不是沒盡心盡力為你治療,怎麼好些天了還沒好?」聞未央實在很氣自己出手不知輕重。
「快好了啦!你不要怪高二哥,是我自個體質差,一點小傷就差點截肢……」
她話還沒說完,身邊的男人驚喘了一聲……
「截肢?!」
她咳了兩聲,掩飾竊笑。「沒事了,它在復原中……啊!你……你在干什麼?」
猛地被抱住,莫紫蘇又驚又羞地酷紅桃腮。
「你跟我一樣是瞎子嗎?你不會閃啊!」該死的,他根本沒打算傷她。
「我……我來不及嘛!」她輕輕地推推他,一臉窘色。
「笨,一雙明眼卻看不見。」她來得不是時候。
如果她晚個幾分鐘出現,情況會大不相同,他會抱著她滾上床,用一遍又一遍的狂野交歡懲罰她的逃月兌,讓她吸取教訓,激怒猛虎是多麼不理智,偏偏……
「央,你喜不喜歡隻果?我做隻果派給你吃。」她想拉開他的手,卻又不願做得太明顯。
「又想逃?」那一聲低柔的「央」滲入心底,讓聞未央的嘴角微微揚高。
他過去交過不少女友,但唯有她口中低喚他的名才會讓他有種親密的感覺,好像她是專為他而生,注定要與他相遇的伴侶。
「大家都在看了……」莫紫蘇聲音轉小,臉紅得像當季草莓。
他冷冷一哼。「我抱我的女人不行嗎?羨慕的話叫他們回去抱自己的老婆。」
走來走去的白影還真是礙眼,看得模糊比什麼看不到更叫人心煩,他的視力到底何時才能痊愈?
目前他的視力恢復了三成,他隱約可以看見晃動的白光,但不是很清楚,就只是大概的輪廓,必須來回走動才能刺激視神經反應。
雖有進步了,可是他還是不滿意,三天兩頭打電話臭罵那個性高的庸醫,認為他醫術不精,沒盡力醫治,因此進展緩慢如牛步。
但我不是你老婆呀!她在心里回道。「好了啦!央,我們快點把菜買齊,早一點回家,我今天想煮咖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