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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板先生愛反骨 第9頁

作者︰寄秋

不能怪他有兩種迥異的表現,第一次看到的唐冰喻是風情萬種的嫵媚女子,舉手投足間散發魔性的妖媚,有如在風塵中打滾的舞國名花,慣以出賣換取奢華生活。

可是此時的她卻打扮得合乎律師形象,干練的外表加上銳利的眼神,一身三宅一生的名牌套裝襯托出時尚的氣質,精明中透著專業。

一個媚態橫生,一個老練沉著,渾然是兩個完全不同性格的女人,任誰見了都會心存猜臆,不敢確定是否同一人。

「梁先生……」

「範。」

真愛計較。「言歸正傳,範理事長,你要先談公事還是私事呢?」

「何謂公事,何謂私事?」一出口,他眼神驟地閃了閃幽光。

若在以往,他唯一的回答不會有其他的答案,一切以公事為先,私人事務根本不存在,與工作結合了,融為一體。

可是此刻他卻心驚自己的變調反應,在面對難以捉模的她時,他清晰的思路就會開始混亂,理智暫時消失地只想與她舌槍唇劍一番。

這不是個好現象,他應該極力避免,即使腦海里縈繞著那個令人全身沸騰的長吻。

這一刻,他有種某物即將被剝離的感覺,不會痛,可是心在鼓噪,她進來前的空虛感一掃而空,盈滿某種他所不了解的期待。

「公事嘛!就是那樁發生在貴校的性侵害案,女方決定提出告訴,由我擔任其律師。」唐冰喻頓了一下,魅惑地以舌舌忝唇,「私事嘛,自然是私底下再聊嘍!你我都不想帶個拖油瓶吧?」

身為「拖油瓶」的金香郁翻翻白眼,從頭到尾都沒有她開口說話的機會,謹守職場倫理的不發一語,認分的當個提公事包的小助理。

第四章

「我認為這件事不單單是男方的錯,兩方都有責任,不能一味的怪罪一方。」兩相情願下發生的關系只能說是年少無知,不該稱之犯罪。

「標準男人沙豬的想法,你知道在這方面女孩子所須承受的恐懼和傷害有多重嗎?她們失去的不只是薄薄的處女膜,而是對愛情的失望和可能懷孕的後果。」而這些男人不會了解。

因為他們對愛情沒有憧憬,不曉得肚里多了塊肉有何差別,施與受呈現失衡現象,他們追求短暫的歡愉和刺激,卻把苦果留給女方獨自承受。

生下來或墮胎都是女孩子一輩子的負荷,光是外界的輿論和眼光就足以形成一股強大的壓力,她們的青春年華為了這種事被迫犧牲,一輩子活在陰影之中。

「我想愛情並沒有那麼重要,學生的責任是念好書,不該分心在其他事務上。」

「不重要?」他說得倒輕松。

「唐律師,恕我直言,那女孩的風評並不好,成績也不甚理想,種種不堪的傳言耳語校園里人盡皆知,听說她是心理輔導室的常客。」他言下之意透露著女孩生活不檢點,即使有孕也有可能是別人的。

那女孩是一所名聲並不好的職校學生,他不知陳俊偉這麼優秀的學生怎麼認識她的,不過想來應該也是那女孩主動搭訕的可能性高點吧,也許是欺他純真好騙,想來招仙人跳詐財。

听到此,唐冰喻冷笑的一揚眉,「真沒想到梁理事長是以成績來判斷一個人的好壞,真叫我大開眼界呀!」

「範,範丹提,請不要再弄錯。」他也有些惱意了,不滿她老是喊錯他姓氏。

「範或粱有何差別嗎?反正腦子里裝的是石頭,下回我改叫你石先生好了,省得你一再糾正。」人的性情不會因名字而改變。

「我是就事論事,絕無偏袒。」他刻意強調,不想落個迂腐頑固的罪名。

她一哼,「你說出絕無偏袒四個字時不覺得汗顏呀!你已經主觀性的認定風評不好的女孩必定行為上有偏差,她的所作所為都有跡可循,不可能無風起浪地加諸令人不齒的流言。」

「但事實也是如此,那女孩交往復雜,常出入不良場所,徹夜不歸,多次進出警察局的紀錄,她已染上污點,不再是一張純潔的白紙。」她把自己的人生搞得烏煙瘴氣,一團槽。

範丹提不認為自己說得有錯,以成績來評量一個人的品格不一定正確,但是明擺在眼前的事實不容狡辯,人的所作所為的確會影響他人對其的觀感及判斷。

不可否認,他對自校學生有信心,藍天教育學院創校四十幾年來,從未發生類似事件,校風嚴格,對學生品性的要求也有一定的標準,所以學子們斷無可能做出違反道德規範的事。

他相信自己的學生,也相信教育出來零瑕疵的楷模,能順利畢業,由大門口走出去的至是社會精英。

而該名學生是範家的遠親,早在他入學時他父母就特別來拜托過他,他平時就留意陳俊偉的表現,那孩子在他面前一向表現得可圈可點,實在不像個會做壞事的小孩。

不過這件事剛發生時他曾致電給陳家夫婦,卻發現他們人相當難找,父親听說去了大陸做生意、母親則沉迷牌桌,一句「理事長全權處理」就當是解決了這件事。

「理事長,你的見解讓我心寒,你曾和我的當事人相處過嗎?或是了解她的家庭狀況?」偏見害人,看來他也不過庸俗之輩。

「什麼意思?」瞧見她眼中的輕蔑,範丹提的胸口為之一窒。

「胡媚媚交往復雜是因為她父母欠了一賭債,人家上門討債,她不得不找幾個有力人士當靠山來保護她,以防被推入火坑……」

而徹夜不歸、出入不良場所更是一大笑話,十五、六歲的小女孩為了扛起一家生計在KTV打工,晚歸是常有的事,誰有資格責怪她為了活下去而所做的努力,

「你該慶幸事情發生時她已滿十六歲了,不然強制的法律責任是沒有和解空間,你眼里品學兼優的學生早被移送法辦。」

「還有,性侵和純不純潔無關,只要女方說了聲不,男方便不能踫觸女方的身體,相信以理事長的教育程度不難了解這些淺顯的法律知識吧!身體自主權是受到保護的,沒人可以因為外在的條件有所偏頗,進而構成犯罪月兌罪的理由,要是有人告你誘奸女學生,你做何感受?」

「不可能。」他聲冷的沉下眼,為她假設性的問題感到人格受到羞辱。

「為什麼不可能,披著人皮的畜生時有耳聞。」

他深吸了口氣,再緩緩的吐出。「你離題了,唐律師,我不是你該審判的對象。」

而她也非法官。

「喔!那什麼才是主題呢?咱們把別人的事丟一旁,先去開房間認識認識彼此嗎?」唐冰喻挑釁地揚起唇,眼神狂妄銳利。

「……」範丹提無言地冷凝著臉,慣有的自持與冷靜在消退中。

他從未遇過像她這樣的女人,明明擁有嬌柔的外貌卻具攻擊性,有如花豹般美麗而危險,隨時會伸出鋒利的爪子。

此刻在他面前的不是媚態橫生的浪蕩女子,而是犀利的嗜血律師,她用尖銳的利爪刨出人性的黑暗面,以冷厲的言詞勾出人們心中的罪惡感,她讓他無話可說。

直到現在,他才驚覺先前對她的認識完全是錯誤的,她太驕傲了,不把男人當一回事,沒有人可以左右她的人生,她任性得只為自己而活。

「咳!咳!冷靜、冷靜,你們要建立私人關系我不反對,但請先討論出個結果,我好建檔儲存。」為什麼她每一次都要當那個收拾混亂場面的人?

被冷落已久的金香郁忍不住開口,充當救火隊降溫,她見慣了火爆沖突不以為忤,反正比現在更「熱情」的激戰她也經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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