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要逼死他嗎?他上哪找個老婆生孩子,目前的他連養活自己都很困難了,憑什麼娶妻生子,讓人家有個安定的家居生活。
「粗俗,要說臀部。」喬洛妃糾正的說,手搭在他胸前十分親匿。
「小姐,你到底要不要幫我?」眼一瞪,他語氣中多了逼迫。
她沒直接回答,考慮許久才問道︰「我可不可以後悔?」
「不行。」
為防她半途開溜,將人連拖帶拉的張志明可是非常堅決,舉凡幸福鎮的居民都知道他和她「在一起」,理所當然由她來扮演這角色最適當。
要是他「變心」找別人替代,恐怕全鎮的婦女同胞都會拿起蔥蒜追殺他,視他為社會一顆必須割除的大毒瘤,同聲譴責他的負心之舉。
「爸!媽!這是我女朋友囡囡。」打鴨子上架,沒轍了。
「女朋友?」
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張旺德回頭看了兒子一眼,又轉回去跟一身寡婦裝扮的算命師道聲謝,裝有一疊厚沉鈔票的紅包遞給她以當酬金。
可是沒機會踫到紅包袋的邢魔魔剛一伸出手,馬上有人代勞的收下,而且明目張膽地放入自個口袋,諂媚十足地說了句貪財。
「爸,我帶囡囡來問候你,她是我的女朋友。」張志明語氣堅定的說道。
「我听見了,用不著大聲地重復兩次,聾子都被你吵得說煩。」女朋友又不是老婆,瞧他緊張的。
「我怕你裝作沒听見,故意把人家當空氣。」他真是這麼想。
張旺德一听,不高興地扯開喉嚨。「我是那種人嗎?」
「是。」他一點也不怕傷人的回答。
一旁的張王月眉因兒子的直言而吃吃一笑,引來丈夫制止的一瞪。
「你這忤逆父母的不孝子說什麼鬼話?我是台南有名的大善人,鋪橋造路、樂善好施,哪一樣沒有我的名字?」去瞧瞧他們家門口的大水溝,那條十公尺長的橋墩上就刻著捐贈者姓名。
「因為你貪污、包工程、收回扣,和不良廠商勾結,強迫人家一定要歌詠你的豐功偉業。」翻了翻白眼,張志明照實說出。
張家在清朝出過舉人,一門書香受人敬重,捐錢造橋、為人鋪路的確是有過的事,他爺爺那代還大開米倉救助過貧苦百姓。
可是到了他父親這一代,也確實是名人輩出,個個成就非凡,不負望族之名,在地方上算是小有名氣,名列名流仕紳,只是……
多了「只是」就差很多了。
為了維持不墜的名聲,父親由炒地皮做起,雖然祖先遺留龐大的家產和土地,他仍不滿足地想要更多,最好把別人的錢都變成他的。
傷天害理的事他不會做,因為祖訓有雲,所以他變相地收購別人的公司,或是以開闢公共建設為由低價買入人家的房舍土地,之後再以高價賣出牟利。
這種行為有點類似土地掮客,但更霸氣,無所不用其極的達到目的,單純只為累積財富的興趣。
「胡說,以上你所說的我全不承認,你太久沒回家了,我現在是慈善功德會的會長,專門幫助需要幫助的人。」那種事他早就不做了,洗手洗腳經營正當事業。
「騙人。」天大的謊言。
「你說什麼?敢說你老子騙人!」也不想想他是為了誰多行善舉?還不是怕缺德事做多了禍殃子孫。
瞠目的張志明連連搖頭,「不是我說的。」
他向天借膽也不敢挑戰父親的權威,即使他的話確有可議之處。
「那是誰說的,難不成這屋子有鬼?」呿!耙做不敢當,真不像他張某人的兒子。
一提到鬼,民宿里的常客一致點頭,這屋子的鬼還真不少,大鬼、小表、老鬼、邋遢鬼、小氣鬼、死鬼、錢鬼,還有準備開口的鬼女。
「是我說的。」一顆黑色的頭顱突然冒出,沖著張旺德直笑。
「喝!你是什麼鬼呀?怎麼突然鑽出來嚇人。」幸虧他膽子大,沒被嚇著。
才剛說不會漠視人家的存在,忘性大的張旺德馬上自打耳光。
「我不是鬼,剛才阿明才介紹我是他的女朋友,伯父的記性不好喔!不過上了年紀的老人家都是這樣,一不小心就得了老人痴呆癥。」他大概也離此癥不遠。
「誰說我忘了,我是故意不當你是個人。」他狡辯的掩飾自己的善忘。
「那阿明不是太久沒回家而忘了你的本性,你的確是他所說的那種人。」喬洛妃才不管一旁直拉扯著她的手,直接表達心中的想法。
囡囡,別害我了,不該說的話別說,請給我父親一點「尊重」。
誰理你,被你拖下水已經很倒楣了,別要求太多。
兩人「眉目傳情」了好一會兒,看得張旺德一把火悶燒,直覺就不贊成他們來往,認為那女孩看來乖巧,實則輕佻。
「我是哪一種人,你倒是來說說。」要是說得不好,她會知道後果。
「偽善者。」
「什麼,偽善者?!」她……居然說他是騙子。
說得好,可是可不可以別再說了。張志明以眼神懇求,既贊嘆,又憂心她的直言不諱。
「有誰會穿一身手工的名牌去幫助人?這無非是富人的心態,昭顯自身的財富和窮人做比較,讓人又感恩又自卑的露出羨慕眼光,好滿足你身為有錢人的虛榮心。」根本是去炫耀嘛!
「你……你……」她怎麼把他心里所想的全模得一清二楚,絲毫不差?
「還有呀!那只瓖鑽的勞力士表少說值四、五百萬,真有心做善事會先把它捐出來,戴著它行善不怕被搶喔!我看你要的是人家的奉承,沽名釣譽而已。嘴巴做善事誰不會,我一開口募個幾千萬都不成問題。」
上個月風災,她只在現場唱了三首歌,如潮水般涌來的捐款就破千萬。
「哈!大話,你以為你是誰?我走過的橋都比你吃過的鹽巴還多,你敢說長輩的不是?」他一邊冷哼,一邊偷偷地把衣袖拉低,遮住腕間的鑽表。
她不服氣的反駁,「是你要我說說看嘛!怎麼一下子就翻臉了,一點虛心接受批評的雅量都沒有。」
現在還有人以橋和鹽巴做比較嗎?簡直是老古板嘛!要是以飛行里數來計算,她起碼飛遍九大行星又繞回來了,他拿什麼跟她比?
「你……你……」可惡,他就不信老姜勝不了幼姜。「阿明,你上哪弄來這個土包子交差,眼光未免也太差了。」
「她不土……」只是不善打扮而已。
張志明的話沒機會說完,一向反骨的喬洛妃立刻做出令人瞠目結舌的舉動,刁蠻任性的惡女本性表露無遺,那就是──
吻了他。
不是蜻蜓點水式的啄吻,或是唇踫唇做做樣子,而是結結實實一記熱吻,連舌頭都伸入他口腔內,吻得纏綿悱惻。
就算是死了也會被她吻活,完全呆住的張志明由被動轉為主動,潛藏在男性體內的本能復蘇了,勾住軟綿甜柔的粉舌盡情吸吮,根本忘了他們在作戲,熾情狂吻的熱度幾乎燙著了每一個人。
這一吻,也燒出兩人曖昧不明的情感,四目相對的柔情里,他們看到了彼此。
有一件事他們確定了,原來他們真的是一對情人,無庸置疑。
「我還土嗎?老伯。」喬洛妃挑釁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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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和你們談談嗎?」
顏春嬌對父母安排的婚事沒什麼意見,她是個孝順的女兒,對他們的話言听計從,只差沒當座右銘供著,一刻也不敢或忘。
她二十五歲了,若說沒談過戀愛絕對是騙人的,以她的外貌不乏追求者,除卻令人噴飯的名字外,喜歡她的男人還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