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這……」他語塞的露出慌亂神色,怕失去至親又不忍心她孤獨一生。
「女人最大的幸福是找個真心愛她的男人,姊弟再親也只能陪伴她一段時間,總有一天你們會各過各的生活。」世上沒有永遠,人在執著中反而喪失更多。
「天災人禍沒個準,誰先走一步無人可預料,萬一我們兩個都比她短命,留下她一個人多淒楚,沒個伴可傾吐心事。」
喝!沒那麼慘吧!听起來好像孤寂老婦的下場,老狗與背影獨對夕陽下。冷不防打個哆嗦的席惡念搓搓手臂,他有種罪人的感覺。
可是話又說回來,一家人本來就應該在一起,他帶姊姊回家有什麼不對?是她打定主意終身不嫁,他才考慮要養她一輩子,免得她那手爛廚藝造成被休的理由,反而賠身又丟心。
只是他才想小小的發出抗議,準備招來計程車當頭,一道全身黑的身影忽然平空而現,全然的黑帶來一股邪惡氣息。
與雷斯的氣質相似,但更為陰邪冷佞,渾身散發與死亡相同的陰晦氣味。
「用不著為她的未來苦惱,把她交給我,我會好好的疼愛她。」
冷肆的聲音輕飄而過,令人寒毛戰栗。
「我不會把她交給任何人,或是不請自來的邪物。」一見又是來個奇怪的一東西,刑天行立即往前一站,將席家姊弟護于身後。
「邪物?」他冷颼颼的低聲邪笑。「我是魔界未來的王,而她將是我的愛妃,跟著我她才有幸福可言。」
他會特別用心的寵愛她,讓她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男人,從此成為匐伏他腳底的愛奴。
「放屁,你長了一臉壞人相怎麼可能善待我姊姊!避你是人還是魔,不許踫我姊姊一根寒毛。」他休想把人帶走。
「小念……」好感動喔!會挺身護姊。
「席惡念,把你的笨腦袋給我縮回去。」愛惹麻煩的小表。
席善緣動容的低喚,刑天行則厲聲一斥,探出頭的席惡念先強後弱,聲大膽小的縮縮脖子,只會裝腔做勢的吼上兩句。
「呵……好個和樂的景象,讓我舍不得破壞你們甜蜜的相聚。」人類真是好玩的族群,老是妄想擬微薄的一己之力對抗邪惡的力量。
「那就讓我們離開,天下美女何其多,不缺這點上不了台面的小姿色。」小辣椒不算美女,頂多長得不差,尚可入眼罷了。
斜眉一挑的黑衣男子手中突然多了朵沾了露珠的玫瑰,放在鼻下輕嗅。「可惜她是雷斯的女人,我不搶過來一用怎麼甘心。」
「你……」原來是男人間的私人恩怨。
一瞧瞧她臉蛋生得多麼俏,雷斯怎會舍得放過她,這塊含在嘴里的肥肉若被叼走了,相信他的臉色一定會非常精彩。」哈哈哈……
狂肆的笑聲放浪流竄,如同海上的狂嘯無人管束,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里。
「這是你跟他之間的糾紛,不要把不相干的人卷入其中,我們不是你們玩弄在手掌中的棋子。」刑天行將手伸進衣服中的暗袋,握住那把德國原廠手槍--席格P226。
登格斯把玫瑰送到席善緣面前、笑得十分得意。「雷斯在意的人我豈能放過,她注定要成為祭台上的貢品,讓我一口一口的吃掉她。」
「不,她是被拋棄的女人,拾人舊鞋只會招來笑話,你不想被自己的同類譏笑無能吧?只能撿別人不要的。」刑天行急中生智的一激。
「你說什麼?」敢說他無能。
大手一揮,被說中痛處的黑暗王子惱紅了眼,一掌便拔起結界外的數十棵行道樹,造成人們的一陣恐慌,尖叫聲四起。
「我說做男人有必要做得這麼窩囊嗎?人家丟掉的才來撿,你這魔界未來的王該怎麼當下去?」
第十章
「呵……呵……登格斯殿下被人類消遣了,真是有趣得緊,你讓我們這些魔也感到羞愧難當呀!」
清媚的笑聲由空中傳來,帶著勾人的酥香,淡淡的一抹白霧勾勒出人形,慢慢的浮現出看似斜躺在軟榻的女子身影。
那嬌艷的面容並不陌生,同樣的薄紗覆身,修長潤白的美腿一腳弓起,一腳閑適的放下,極其慵懶的展露迷人的風情。
所不同的是她手中多了一杯斟滿紅酒的高腳杯,放在唇下輕輕的啜飲,把遭人奚落的冗長看成一樁有趣的事,舉杯一敬加以嘲弄。
「閉嘴,雲蘿,妳不是回去了,怎麼會出現在這里?」登格斯面露陰郁的投以睨視。
「那你又為什麼會在這里呢?我以為你是站在我這一邊的。」沒想到他對自己的妹妹也耍起手段。
魔是不可盡信的,她得到一個教訓。
表情一變,他笑得十分親和,「我當然是站在妳這邊的,我是特意來幫妳清除障凝。」
「障礙……」她咯咯的發出輕笑聲。「指她嗎?」
那雙邪媚的眼輕輕一轉,落在席善緣身上。
「為了讓雷斯徹底對她斷念,我只好親自上陣弄髒她,以他的驕傲不可能對我玩過的女人還有興趣。」除非他動了真心。
「嗯哼!殺了她不是更干脆,何必動用尊貴的你。」那點邪心她還會不清楚,不就是色心犯了。
自始至終沒離開過的雲蘿倒看了一場好戲,她壓根不相信登格斯會出自兄妹的情誼幫她,為了繼承王位一事他已暗中除去不少阻礙絆腳石。
他一向看雷斯不順眼,兩人時有沖突的不合早已傳遍整個魔界,他哪會好心的盡釋前嫌出手相助。
丙然不出她所料,她的等待是有價值的,利用她的登格斯只是想借她的手打擊雷斯,讓她當傻瓜背起黑鍋,他好順利的完成一石二鳥的計畫,順便把她也算計進去。
「雲蘿,妳想得不夠深遠,如果只是殺死一個人這麼簡單的話,那就不用大費周章了。」卑賤的人命豈需勞動他一根小指。
「喔!妳的意思是……」難道他還有別的打算。
「妳想,她若死了,雷斯會怪罪在誰的身上?」誰帶他們來的,誰就該承擔惹惱他的怒火。
頓時了悟的雲蘿驟然握緊手中的酒杯。「原來我親愛的哥哥考慮這麼周詳,拿我來當防火牆。」
她算是看清他了。
「誠如我所言的,睜一眼閉一眼會過得比較輕松,這件事妳不會插手吧?」意思是人是他的,她最好別太認真。
咬了咬杯沿,咽下悶虧的雲蘿艷唇輕揚。「那就讓我幫你一個小忙,讓她變得溫馴听話。」
她不是會任其擺布的天真公主,他擺了她一道,她自然要回敬一槍。
只見她縴指柔美的一點,正為兩人的出現而覺得不安的席善緣忽然四肢僵硬,兩眼無焦的目視前方,好像被抽去靈魂的木頭人,毫無自我意識。
「該死,妳對她做了什麼?!」來不及阻止的登格斯爆怒的一吼。
「噢!沒什麼,只不過怕貓兒有爪會捉傷你的俊臉,先替你拔了它而已。」現在她是他的責任了,那條命她還留著。
嘴角的冷笑邪惡而得意,充滿報復性的愉悅,
「我要妳恢復她的原狀,立刻!」他要一尊不會反抗的活木雕有何用,他要看見她眼底的恐懼。
登格斯的吼聲改變不了雲蘿的興致,她手指輕勾。「過來,人類,見見妳的新主人。」
僵直的手腳有如細線拉扯,關節一動一動的像機器人,接著上滿油似的邁開步伐,一步一步走向風聲鶴唳的暴風中心點。
伸手欲拉住她左右臂的刑天行和席惡念才一舉起手,卻在一陣寒意掠過後發現雙腳被凍住,彷佛生了根黏在地面,眼睜睜的看著魔肆的男子將木然的席善緣一把拉近,動作近乎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