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如陽的笑容太容易令人淪陷,讓她也難逃他渾身散發的魅力,貪戀的不願栘開視線,想在最後的日子儲存回憶。
她會永遠記得他,一份美麗的記憶。
「是誰在大呼小叫,吵得我沒了曬太陽的心情,天要塌了嗎?我第一個壓死你……」
以原形出現的雪子一雙美目眨也不眨地盯著眼前傻笑的韓青森,不懂他怎麼能這麼興奮,笑得嘴都咧到耳後了,丑得好想用蛇尾掃他一下。
沒見過這麼愚蠢的人類,給他一點好處就高興得飛上天,從沒運用大腦的功用,傻里傻氣地收拾所謂的行李。
呃,他的行李總共也才一只筆、一本書、一只沾泥的鞋,還有大家送他的「土產」,連衣服都只有他身上穿的那一套,就不知道他在整理什麼,忙里忙外沒一刻得閑。
他是回家又不是搬家,用不著跟每株小草小花辭行,當它們听得懂人話地要它們乖乖听話別亂跑,過一陣子他會回來點名。
真是夠了,她快看不下去了,他會不會太熱情,忘了她警告他的那件事。
「嗤嗤,你乾脆把宅子也搬走好了,省得你離情依依走不開。」反正是法術變的,收入袖口攜帶方便。
咦,誰在說話,怎麼有蛇吐信的嘶嘶聲?
看不到人影的韓青森以為自己听錯了,左右瞄了兩眼,把剛才听到的聲音當做是風聲,蹲和停在木樁的寬尾鳳蝶道別,囑咐它好生照顧自己別貪玩,沒人會幫它把隻果剖半,讓它吸吮成熟的蜜汁。
回過身,他又和壁虎打招呼,要它好好看家,若是老宅遭小偷就唯它是問。
「小子,你瘋夠了沒,東家長西家短,它們听懂你的話才有鬼。」話比她身上的鱗片還多。
「到底是誰在我耳邊嘀嘀咕咕,快給我現形,別裝神弄鬼……」喝!那是什麼東西,好大……坨!
白白的一團像是蛇身卷在樹上。
揉了揉眼楮再用力一瞧,老樹蒼郁,上頭什麼也沒有地隨風輕晃,兩、三片落葉飄得很慢地飄到他跟前。
丙然是眼花了,哪有粗如大腿的白蛇,不過那感覺真像陰魂不散的雪小姐,陰森森活似冰凍十年的蛇,眼珠子冰冷得沒有溫度。
「我不是神也不是鬼,我是你的背後靈。」嘿嘿兩聲,一只白得不見血色的手往他肩上一搭。
「啊!好冷……鬼呀!」
吃驚地倒退一步,冰得刺骨的寒意讓韓青森打了個冷顫,整個背都僵直了。
「呵呵,不冷,不冷呵!這是正常體溫。」真是少見多怪。
看清楚嚇人者的容貌,他驚恐的表情變化極大地發出怨言。「你是冷血動物呀!怎麼全身上下冷得像塊冰?」
嚇死人了,才在心里咕噥她沒人性,一轉身就看見神出鬼沒的她,簡直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她,所以要回家也毋需知會她一聲,這冷血女子盡會賣弄美色勾引他,上下其手地挑逗調戲,害他被紫蝶誤以為他變心了。
她最無恥了,跟蛇一樣狡猾陰險,誰踫上她誰倒楣,相見不如懷念,能遠離多遠就多遠,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嘖!你真是聰明呀!我的確是冷血動物,你來溫暖溫暖我吧!」她作勢要撲向他。
韓青森已被她三不五時的突來之舉訓練得身手矯健,身一退,閃過她飛撲而來的身軀。
「姓雪名子的怪女人,你剛剛躲到哪里嚇人,為什麼我沒看見你?」來無影去無蹤,跟鬼差不多。
樹上。「我的全名是棋原雪子,膽、小、鬼。」
什麼膽小表,太瞧不起人了。「我管你姓雪還是姓棋,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一條白蛇?」
「喔……白蛇呀!」喔的音拉得很長,她用挑情的媚眼睨他。
「你喔太久了吧!有或沒有,一句話很簡單,不用猛送秋波勾我魂,我心志堅定不受誘惑,你別白費工夫了。」
同樣的爛招式他會上當才怪,被騙一次已經學乖了,不會任由她一再陷害,那黑鍋豈不永遠背不完。
「男人呀!骨子里都犯賤,哪有到嘴的肥肉不偷吃的道理,你擺正經給誰看啊。」她笑得嬌媚的朝他臉上模去,眼泛桃花好不誘人。
但她心里卻啐罵著臭小子,不解風情地當她是病毒避開,對絕艷美女的邀請居然不動心,他還算是男人嗎?
要不是蝴蝶不許她在他身上施展迷魂術,這會兒他早就像那些狗都不如的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搖長乞憐地求她分給他一些恩寵。
「我是唯一的例外,你身上的肥肉油滋滋的看了就怕,我只對我們家紫蝶死心塌地,愛得無以復加,其他女人……」他哼了兩聲。「不、入、眼。」
「你……」好呀!算他跩。雪子笑得陰險地朝他勾動手指。「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他不進反退的用防備口氣說︰「有什麼秘密站在原地說就行,我耳朵沒毛病。」
「你這臭小子……」修養、修養,別跟他一般見識。「小子,你記不記得我們曾討論過的愛情當鋪。」
現在先忍住,日後給他來個出其不意的報復行動,叫他措手不及。
表情微微迷惘,他不甚認真的反問︰「是新上檔的連續劇嗎?」
「你……你……你豬頭呀!真被你氣死,我們談的是與你切身有關的事,難道你沒發覺不管你付出多少感情,那只冷靜的蝴蝶始終沒有回應?」
糟了,喊得太用力了,喉嚨有點沙啞。雪子左手一翻,一顆不合時令的水梨出現在她手心。
由於太過專心思考她投出的炸彈,韓青森並未發現此一詭異現象,反而不知不覺的放下防備心,任由她啃著梨肉悄悄的靠近自己,兩人已相距不到十公分。
嗯!方便偷襲。
「你是說真有愛情當鋪這回事?」
在心里偷笑的雪子將頭湊過去,引誘他吃下餌。「不然你以為她的心是鐵石做的啊,不受感動地打算羽化成仙。」
「成仙?!」
「呃,我的意思是像神仙一樣心如止水,不動情的枉顧你一片真心。」差點說漏嘴。
「蛇」不自私天誅地滅,她想了又想,還是舍不得多年好友,成不成仙有什麼關系,只要功力修練得足,不是神仙也長命如天。
如果愛情真是她的一大關卡,那麼利用這小子去扭轉天命又何妨,愛這個字足以令人瘋狂,平白便宜他了。
「那我該怎麼做才能找回她的愛情?」他根本不知道愛情當鋪在哪里。
像是明白他的難處,雪子細長的指間夾著一張紙,「好心」地送到他眼前。「喏!當鋪的地址。」這可是她煞費苦心打听到的消息。
「當鋪的地址?」他驚訝地張大嘴,不太敢相信這是真的。
「沒錯,我的小甜心。」她順勢放入他口袋,再踮腳吻上他的唇。
冷不防遭「蛇」吻的韓青森無法反應,瞳孔放大地睜圓一雙眸子,渾身像冰柱一般僵硬挺直,動彈不得地感受貼在胸前的冰膚。
冷……真是太冷了,整個胸腔仿佛冰凍住而停止運作,血液流動緩慢,幾乎開始凝固。
大腦不能思考,因為他嚇傻了,下知道她到底做了什麼,只覺得四肢有結凍的感覺。
剎那間,他似乎看見一條白蛇纏在身上,森冷的白牙朝他脖子一落……
「雪子,你玩夠了吧!別戲弄我家的男孩。」
應該不會有所悸動,但是眼前擁吻的畫面卻讓她非常不舒服,心口像被針扎了一下。
「哎!你就當沒看見嘛!難得我興致高想跟他玩玩。」這只蝴蝶來得真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