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嗎?」她不是害怕,而是興奮到全身顫抖。
指垃圾桶自動移位呀!「沒有。」
這種事就不用實話實說了,免得她作惡夢。
「你沒看見那只兔子,雪白色的毛浮在半空中?」雷秋彤指指莫名出現的一朵白雲。
她看得見?「你眼花,那是雲。」
死兔子,還不快走。
一被利用完就沒有任何價值。
「是嗎?」咦!不見了。
「對啦!對啦!是你太累了才會看錯!喔,剛才發生的事別告訴你老爸,不然他又要唆個沒完。」她就是怕人念才搬出家里獨居。
沒想到一樣不平靜。
「喔!」有點失神的雷秋彤隨口一應,視線仍停留在發現兔子的位置。
「什麼事不要告訴我呀!」
一道背光的高大身影如天神般出現,凶光外露地走了過來,一腳跨過「醉酒」的流浪漢來到眼前。
這時,天災才叫降臨。
※※※
「什麼,我生日?!」
今天是她生日她怎麼不知道?都過了二十六年何必在乎這一天,女人一過了二十五歲是不過生日的,尤其今天真的不是她的生日。
一臉困惑的和風直視窘得紅了耳根的雷嘯天,一手伸向他額頭看他有沒有發燒,人在神智不清的情況下才會做傻事,她當然會原諒……
不對,如果是幫她過生日為什麼不給她東西吃,還將她推入廁所面壁思過?
一想到此,她看起來溫柔體貼的動作忽轉殘酷地招起他耳朵,學人當潑婦。
「你居然不讓我吃東西,你居心何在?」她第一個想到的是吃。
雷嘯天無奈的抓下她的手說道︰「我哪有不讓你吃,我的意思是再等一下。」
多大的誤會呀!準備一桌好菜不給她吃難道他吃得完嗎?豈不是又被她罵浪費。
「要等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呀?菜不趁熱吃要讓它冷掉不成。」一想心就疼。
扁聞香味就讓人垂涎三尺,滿桌的菜色更是完美,她還耐心地等他點上蠟燭才拿起筷子,那美妙的滋味還沒入口呢!
結果他莫名其妙的喊停,所有服務人員也跟著繃起一張臉活似送葬,一副要笑不笑的讓人憎恨。
她有那麼可笑嗎?
「真要冷掉我讓廚師重煮,絕不會讓你吃到冷菜冷飯。」她肯他還不肯呢!吃壞了肚子他會心疼。
浪費。「請問雷先生嘯天兄,‘等一下’要做什麼,你竟然推我進廁所聞香?」
沒有個好理由她鐵定翻臉。
「廁所……」他想了一下。「那間不是員工休息室嗎?」
和風嘿嘿了兩聲不太有好臉色。「先生,敢情你是餐廳開多了,自家的門口都不認識?」
好他個西瓜冬瓜;他看不懂瓜瓜不同嗎?一個是水果,一個是菜。
「我一時太緊張才會錯看,下次不會了。」難怪她要生氣了。
還有下次?「你在緊張個什麼勁呀!有得吃我一定不跑。」
雷嘯天好笑的吁了一口氣。「是這個。」
他拿出一只絲絨盒子,通常一般女孩子看到就會明了其中的意義,可是她笑得不好意思又拿得毫無愧疚。
「今天真的不是我生日啦!不過你要提早送我禮物我是不會拒絕的,以免折了你的心意。」好貪小利是她人生的小缺失,無傷大雅。
「是的,禮物,結婚禮物。」他取出盒內的戒指為她套上。
一點都不羅曼蒂克,活像一場鬧劇。
「嘎!你要結婚了?」和風呆愣的一問,心口微扎了一下。
「是你要結婚了。」她真是專職寫小說的人嗎?為什麼反應這麼遲鈍。
「我要結婚了?!」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她毫無印象。
「和我。」撫了撫她指上的紫鑽,他稍微調整尺寸讓她拿不下來。
現在她還沒回過神,等她一想通可能會把戒指拔下來還他。
丙然。
「你……你在開什麼玩笑,我幾時答應和你結婚了。」他少異想天開。
「剛剛,你套上我送你的戒指了。」休想抵賴,他有見證人。
多大的禮呀!就知道好事輪不到她。「還給你,今天不是我生日。」
「農歷生日。」丈母娘說的。
「哇拷!這年頭有誰過農歷生日,你腦袋壞了呀!」好緊,拔不下來。
「用不著瞪我,是你自己搞砸了我的精心布置,本來我打算慎重的向你求婚。」免得她又找來一堆搪塞詞。
早一個星期前他就準備好給她一場別開生面的求婚大典,特意選在對他有某種意義的餐廳舉行,因為那是他第一間充滿夢想的餐廳。
誰曉得萬事俱全只欠東風。
他忘了去珠寶店取回訂購的求婚鑽戒,因此才臨時叫停地請她等一下,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趕至珠寶店拿回戒指。
可是當他氣喘如牛的趕回來她卻不見了,全餐廳的人員遍尋不著才在化妝間的鏡子上發現兩行字,他差點報警了。
「拿一千萬來贖人,綁架勒索者留。請問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
「嘎!這……呵呵……」原本要抗議不結婚的和風當場氣短,企圖以笑遮掩過去。
「笑是沒有用的,要不是你字丑得沒幾個人能模仿,我真以為你被綁架了。」他還打算去領一千萬贖人。
真沒禮貌,是有特色的字跡。「人家少寫兩個字嘛!你何必計較。」
「兩個字?」
「是拿一千萬誠意來贖人,誰叫你不給我東西吃。」誠意是用來賠罪的。
雷嘯天很想剖開她的腦子,看看里面藏了什麼精怪。「你要我說幾遍你才會懂,我沒有不讓你吃……等等,你是怎麼離開餐廳的?」
「呃!當然是用兩只腳走出去,不然你當我會飛檐走壁不成。」她死也不說。
「服務人員沒看見你走出大門。」他懷疑她做了什麼虧心事才會不敢看他。
我走的不是大門。
「爸!她爬窗戶,從三樓喔!」小報馬仔在背後扯後腿。
「小彤彤,你不講道義。」嗚!她沒有朋友,她被出賣了。
「是你說做人可以不必講道義,只要不傷害到人就能推人下火坑。」她記得很牢。
「你傷害到我了。」好可恨,她干麼教她做壞人的道理,自食其果。
雷秋彤表情一虛的指指她頭頂。「爸好像在冒火,你要不要先滅火?」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陷害人,只是喉嚨一癢話就吐出來,止也止不住。
「滅什麼火,要先開溜……」喔!死了,他不只是冒火而已。
快噴熔漿了。
「你給我從三樓爬下去──」她夠膽,非常的有膽子,讓人想掐死她。
好大的吼聲呀!打雷了嗎?「阿天天,你臉色在發黑吶!你慢慢等死吧,我不打擾了。」
一旁的雷秋彤不免發出早熟的嘆息聲,爸都快氣炸了,她還猛煽風,真是死不足惜,沒救了。
而愛上她的父親也真可憐,雲雲眾生有多少正常的女人不去愛,偏偏挑上個離經叛道的絕跡恐龍來愛,應該算是他的不幸。
「親愛的,你知不知道你大難將至?」雷嘯天的笑意冷颼颼,讓她冷不防的打了個哆嗦。
「我不要听,你千萬別告訴我,告辭。」和風前腳一跨,隨即一雙大手將她凌空抱起。
「和媽和她一群三姑六婆會會員都在餐廳里等著為你慶生,你說該怎麼辦?」他絕不會幫她說情。
和風的臉色一白,口中直呼死定了、死定了。
不過山不轉路轉,寫小說的就是點子多,眼前的擋箭牌多好用,她不多加利用利用怎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所以,甜言蜜語是必須的。
一直到很久以後,雷秋彤還是搞不懂她說了什麼話擺平父親,讓他由原本的怒氣沖天轉為笑彌勒,無視女兒在場的上演兒童不宜的火熱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