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她見多了,豈會分不清楚哭和笑,嘴角往上勾叫笑,向下垂謂之哭,看他笑得多像傻蛋,和父親如出一轍的蠢。
長得是眉清目秀還算個人樣,不過身高一百三十公分以下的小表就是不討她喜歡,沒人比她更了解小孩子的破壞性,他們一轉身就會由可愛變可怕,天翻地覆威脅要毀滅世界。
「我真的第一次見他笑,平時他內向得近乎自閉。」沒想到兒子從封閉世界走出的第一步是獻給初次見面的她。
瞿小嬰翻了翻白眼。「失職的父親好意思說自己兒子不笑,揍他一頓不信他敢不笑。」
「暴力解決不了問題,他……」于靖霆猛地踉蹌一陣,她推人的力氣還真大。
「你的家務事別拿來煩我,我、討、厭、小、孩、子。」她幾乎是用咆哮的聲音吼道。
于靖霆怕兒子受傷的低頭一視,見他不但不害怕,反倒露出興奮的模樣,好象挨罵是件高興的事,他似乎不覺得她很凶。
小孩子的情緒真叫大人捉模不到,是他落伍了還是與世界月兌節,兒子的反應令人匪夷所思。
不過他開心就好,畢竟今天他最大,壽星有權決定一切。
「可惜我買了京兆尹的櫻餅和栗子蛋糕沒人分享,喂了垃圾桶有點浪費。」如果資料正確,她會飛奔而來。
丙不其然。
「等等,你剛說什麼?」眼變心形的瞿小嬰動作可快了,真盯著于青峰手中的手編竹籃。
「京兆尹的櫻餅和栗子蛋糕,想吃嗎?」這有點不道德,可是他別無選擇。
謗據A錢大師……呃!這麼形容有些失禮,那位心腸甚好卻死要錢的宋小妹妹所言,小嬰愛死了京兆尹的美食,每個月總是想挖人家的糕餅師傅另外創業。
老字號的京兆尹是少數依日本傳統開設的料理店,每個禮拜只推出十種口味自制糕點,僅限于禮拜六早上十點到十點半出售,一共有一百份,售完絕不再增制。
而她是晝伏夜出的貓一族,當然不可能起個大早排隊買愛吃的東西,因此懊惱地打人家師傅主意。
就算她特地起早想去搶第一,熬夜排隊的嗜食者比一百人還多,等輪到她時也已經賣光,沒有一點交情的人只好干瞪眼,看人家吃得不亦樂乎。
京兆尹的……櫻餅和栗子蛋糕!「想。」
「今天是我兒子生日……」于靖霆好笑的輕問,感覺多了個貪吃的女兒。
「沒問題,我唱十遍生日快樂歌祝他生日快樂。」櫻餅和栗子蛋糕耶!好久沒嘗到味道了。
自從打工妹跟了「人妖」之後,她的刁口就乏人喂食了,好懷念以前茶來伸手的日子,只要付點打工費,山珍海味隨之而來。
「順便和我們共進晚餐。」他得寸進尺的邀請。
「呃,這個嘛!你曉得我很忙……」做人要保守些,別被美食給拐了。
「有盧洲鯧魚和和記的龍蝦,你一定吃不慣。」于靖霆故作不勉強地搭著兒子的肩打算離去。
瞿小嬰連忙搶過于青峰的竹籃。「既然你都打算好了,我不去就太對不起你了。」
「不後悔?」她真好騙。一萬塊乘于七花得值得,一點都不馬虎地記錄她的一切。
「怎麼會後悔呢!我早答應你為小表……呃!小朋友慶生,忠人之事豈可反悔。」什麼志氣、什麼堅持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人可無志不可無食,不然會死人的,志氣當不了飯吃,韌草遇風則彎腰。
「那我兒子可以叫你一聲瞿阿姨了嗎?」他以為水到渠成,凡事好商量。
沒料到她……
「不行。」開什麼玩笑,她才幾歲呀!
「瞿……小嬰,說個理由,他為何不能叫你瞿阿姨?」這點,他難以理解。
瞿小嬰本來要揮揚兩手,後來一想到她的櫻餅和栗子蛋糕在籃子里,連忙緊緊抱在懷中怕人家搶。
「你眼楮瞎了不成,我青春年少,貌美如花,你添個姨想把我叫老呀!」她還不到打胎盤素的年齡。
「對。」于青峰在一旁應和,認為父親把她叫老了。
「看看你兒子多聰明伶俐一點就通,我像姨字輩的嗎?」什麼都能退讓,唯獨女人的青春不能讓。
「妳……」很少有人贊他兒子聰明伶俐。
「瞿姐姐。」軟軟的童稚聲煞是好听。
「乖。」雖然很乖巧,她還是討厭小孩子。「听到沒,我是姐姐,你兒子比你更會做人。」
大開眼界的于靖霆在心里稱奇,一向靜得不開口的兒子居然會有開竅的一刻,先一步討好她,主動地表示親近。
而她罵歸罵卻不曾真正傷害到小孩,不關心也不會特別偏寵,一味的表現出真性情,不因時因地因人而改變,一如初見面時的不客氣。
「哇!瞿小姐,你們一家人來泡溫泉呀,我們有親子區供家人同樂。」
「一……一家人……」瞿小嬰發出抖音,像是顏面神經失控的臉皮抽搐著。
「你先生長得真帥,在哪里高就呀?」真不錯,一表人才,氣質非凡。
「我先生?!」她的牙已經開始磨動,準備大開殺戒。
「嘖!小帥哥幾歲了?看不出你年紀輕輕就有個這麼大的兒子。」父子倆長得真像。
「兒子?!」很好,她該死了。
「瞿小姐真好命,老公孩子陪你來泡溫泉,幾時再生個女兒湊個好字?」服務小姐故作幽默的問。
好你個大頭鬼。「阮小姐,你來這里服務幾年了?」
「五年呀!」算一算時間過得真快。
「你不知道我未婚嗎?」五年的時間夠讓墓草長得和人齊高。
服務小姐擠眉弄眼地裝出心知肚明的表情。「你是公眾人物要保密嘛!我兒子女兒超愛你主持的兒童節目,要是讓人家知道你結婚生子總是不好。」
「放你的……唔、唔……」正要破口大罵沖過去扁人,一只手忽地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抱著她的腰。
服務小姐不解的一問︰「要放什麼?」
「水燈。」于青峰懂事的幫忙解圍。
會心一笑的于靖霆拍拍兒子的肩膀,贊許他急中生智,找個借口要對方離去,抱著火爆佳人到女湯入口處暫時消火,生怕她真的沖動行事。
被人家誤會是一家人他並不覺得生氣,反而樂于被誤會,看她氣得兩腮都鼓起來還不忘護著竹籃,可見她沒氣失了理智,只是愛張牙舞爪。
「爸爸,痛。」
于靖霆苦笑地放下踢了他好幾腳的暴力女。「爸爸不痛,瞿阿……瞿姐姐在練腿功。」
「不,我在生氣,而你在對小孩子說謊。」可恥的行為。
「說謊。」于青峰眉頭一皺的責備父親騙人。
「對,你要唾棄他,吐他口水。」她教壞小孩子地唆使著他。
「呸。」于青峰當真吐了好大一口口水。
得意揚揚的瞿小嬰一手扠腰的大笑。「怎樣,我的魅力無人能擋吧?」
于靖霆眼神一變地閃著古怪神色。「打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深刻的體會到了。」
迷人的笑眼,迷人的唇,午夜夢回縈懷的綺夢天使,叫人無法忘懷。
盯著一掀一闔的粉紅唇瓣,他憶起那日意猶未盡的滋味,吞咽一口唾液扯動喉結,猶如懷春的少年渴望第一次的接觸。
「喂!你想干什麼?你最好別對我有不軌的舉動,否則我……我告你!」心跳忽然加速,她想到那個吻。
「我幫你介紹好律師,我。」沒有預警的拉近她,他準確無誤的讓四唇貼合。
男人是沉睡的野獸,一聞到獵物的氣味就會瞬間蘇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向鮮美多汁的食物,一口咬住就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