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去投訴,警察欺負善良老百姓,不管她是不是美得讓人垂涎。
「上面兩個字。」
上面……兩個字?!「姊姊嗎?」
眼看著一條小命即將走到盡頭,做完驗尸工作的言大法醫一臉輕松地走到兩人中間,神情自若地展示銳利的解剖刀,她想沾上活人的血也沒什麼關系。
「刑天冰,二十九歲,職業是警察,性別。男。」她笑睨著目露驚嚇的小妹妹繼續介紹。「宋憐憐,十九歲,法律系二年級學生,性別不用我介紹了吧!」
天雷勾動……
地火?
讓她死了吧!
無地自容的宋憐憐粉腮潮紅,恨不得借把小鏟子挖個洞把自己埋了,她怎麼會眼拙得叫一個……男人為姊姊,她不要活了。
雷聲轟隆。
她听見一陣耳鳴嗡嗡聲。
誰來告訴她,為什麼男人生得比她還美,上帝到底在干什麼,有個帥得一塌胡涂的听雨姊還嫌不夠,如今再來個美麗的男人……
噢!不行了,她要抽搐。
男人,女人。
女人,男人。
請問界線在哪里?
語鈍。
第四章
男人。
這個事實有那麼驚悚嗎?
瞧她眼瞠嘴斜,鼻翼撐大大口呼吸,仿佛一道冷雷劈到頭頂急雩要空氣,掀高的唇瓣如垂死的魚拼命掙扎。
當她發現他的胸是平的就該明了他的性別。
偏偏她自作聰明地以為他是平胸族之冠,一再露出多余的憐憫目光讓人一頭霧水,一錯再錯地濫用同情心指他不夠完美。
低沉的嗓音,頎長的身在在顯示他是個如假包換的男人,一般錯認他性別的人在听見他聲音時便會恍然大悟,唯有她白痴的錯下去。
舉高的手原本該揮過去,可是他大概吃錯藥了,高高舉起卻輕輕放下,難以形容的詭異輕拂過她酡紅的可愛臉蛋,意猶未盡地想用舌去舌忝上兩口,看是不是如想像中甜美可口。
尤其是听見她的年紀並未如預測稚女敕,暗自竊喜的心態值得商議,他不會瞧上這年方十九的小丫頭吧!
「還沒看夠?要不要我列印幾張貼在床頭讓你看個過癮?」
傻呼呼地瞧得出神,反應神經靈敏的宋憐憐帶有律師味道反問。「是你的床頭還是我的床頭?」
一說出口,她猛然回神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麼露骨的羞人言詞絕不是出自她的意識,她被外星人附身了,打死不承認她在發春。
她是思想保守,感情含蓄的宋憐憐,傳統中國婦女的美德仍根深蒂固影響她的外在行為。
三從四德背得滾瓜爛熟。
兒女之命父母要听從,出嫁夫從要認命、夫死再嫁子從母,此乃現代三從。
而四德不就是富德、富容、富工、富言,反正和錢有關的事都不放過,維持高人的富態繼續偷搶拐騙,以達到有錢人的嘴臉。
看,她多矜持呀!絕不會一開口就邀人上床,時下年輕的壞習性全沒染上。
至少要等別人主動。
「呃!你千萬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朋友用不著客套。」美麗的男人會讓人暈頭轉向,她醉了。
飲美色而醉。
笑得十分得意的刑天冰撫撫她連耳根都紅透的臉頰。「是誤會嗎?」
應該是她潛意識的投影吧!毫不拖泥帶水。
「初次見面有些害羞,生澀的表達能力勿見怪。」他真的好美哦!她都快看呆了。
「第二次。」害羞?
她的確擅長說鬼話。
頭腦清晰,組織能力強,口才俐落不斷句,法律系精英必備的條件,他看不出她哪點不符合,除了裝瘋賣傻佯裝天真瓦解別人的戒心。
第一次他便是被這樣的她所騙,她有著狡猾的狐狸天性,遇到麻煩事先開溜。
「嗄!!」偏過頭的宋憐憐思索著何時見過他。
不敢說過目不忘,那是神童才有的本事,她最多做到見過一面十天以內不致失憶,十天以後就自動進行記憶掃除工作。
不過她確實沒見過他,只是聲音听起來很熟悉。
「幾天前才經歷一場槍戰,你倒是恢復得很快,絲毫沒受到半點影響。」現在他知道原因了。
因為她常常光顧法醫室,死人見多了不足為奇,甚至還有膽子將人頭踢飛。
啊!她想起來了。「你是那個脾氣非常糟又不會講外國語言的臭警察。」
哎呀呀!她這張嘴真是有夠笨的,哪壺不開提哪壺,人家的瘡疤貼著就好,她干麼多事的一扯,沒人規定警察一定要講多國語言吧!
萬一他壞脾氣一發作,她不就跟著倒楣,她的霉運不是走不完了。
「我會。」他很酷的瞪了她一眼。
不解其意的宋憐憐反射性地縮縮肩膀。「什麼?」
「我會講英、法、泰、緬、印度話和阿拉伯話,德語略微精通,日本話不差,甚至意大利話也懂一些。」他不常向人提起他的語言天分。
沒必要炫耀。
「哇!你在開我玩笑吧?一個人怎麼會說這麼多種語言。」崇拜呀!萬能的天神。
她不只要對他的美色流口水,更加佩服他的無所不能,要能偷過來不知有多好。
「工作上的需要。」他不認為有什麼大不了。
到過美加地區受訓,越洋引渡流竄日德各國的嫌犯,若是不在語文下功夫,很難和他國員警交涉,粗淺的學習加上在他國待上一陣子,自然而然交談沒問題。
何況有些基本的語言在警校就教過,只要用心不怕學不會,工作上的表現他一向是佼佼者,奉派國外協助調查的案件不在少數,要想不會幾句當地語言也挺難的。
咦!不對。「你那天為什麼不對挾持我的人使用他們的語言。」她尊敬的眼神轉為懷疑,微帶些蔑意,說謊騙人是不對的行為。
「夜鷹听得懂中文,他是中、泰混血的毒梟義子,小時候住餅台灣。」十歲以後才賣到泰國為奴。
「你怎麼知道?」她一直以為那人是啞巴。
刑天冰沒好氣的勾起嘴角一哼。「因為我是警察。」
有第一手資料。
「喔!對哦!我差點忘了你是可敬可佩,勞苦功高的美女警官……」她倏地閉嘴,眼神諂媚地以補一時嘴快。
討厭自己居然不生氣的刑天冰報復性地扯扯她的辮子,像個對喜歡的人惡作劇的小男孩,眼底的快意流露他所未察覺的情苗。
他的美麗是種禁忌,改變不了只好忍受,但他絕不允許旁人拿他的皮相大獻殷勤,他覺得虛偽而不真實。
可是她卻成了唯一的例外,只因她的言行令人哭笑不得,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眉來眼去就這麼看對眼,好像天生來戲耍他似。
智者千慮,愚者千歡,大概她是屬于後者,所以鎮日嘻嘻哈哈沒煩沒惱。
「哎呀!我的頭發很難編你不要扯亂,普天之下沒第三個男人踫過。」好險,好險,沒弄亂。
意思是之前有兩個嘍!刑天冰不怎麼滿意地又拉扯一下。
「有誰踫過這兩條麻繩?」
「什麼麻繩,你太傷少女脆弱的心……」呃,好嘛!她懼怕惡勢力,標準的膽如土豆。「我爺爺和我老爸。」
房東花老大不算男人,他是人妖。
「嗯!」這還差不多。
宋憐憐的怯意只保持三又二分之一秒,馬上故態復萌的一臉賊笑,小鳥依人的勾住他有點粗的手臂,眼神帶著詭詐朝他直偎。
「你缺不缺女朋友?」
不缺,多得是投懷送抱的花痴女。「很缺。」
眯起眼,他縱容地看她在他眼皮底下耍詭計,她耍得很坦白,不像對他有所圖謀的李意雯滿月復心機,城府深沉地以他的女朋友自居混淆視听。
他不喜歡被標上某人專屬的字樣,尤其對方並不是他想要的類型,除了厭惡談不上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