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在西雅圖主持黑道聯盟大會串,不清幾個鐘頭後又在芝加哥、加拿大等地「游蕩」,到了晚上搭機回紐約,一天睡不到五個小時,心情已經夠不好了,又看到怠職的人還好意思跑到玄武堂暫避風頭,沒叫人把他轟出去已算厚道了,還敢裝瘋賣傻地逗樂自己的女人,實在是安逸日子過久了,不懂得居安思危的道理。
他是不想理他,否則他早成了公主餐盤上的點心。
「嘿嘿!玄武,你變壞了,越來越不可愛。」
原以為他最善良的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報紙,別讓我說第二遍。」
威脅人,他的架式十足。
真是不好玩。
「喏!拿去,通緝你的人是誰?」
「你別管。」
接過報紙,他看仔細後微露一絲罕見的笑容。
為之一愕的白虎不懷好意地靠近。
「需要我派個人去教訓他或她嗎?」
「你敢——」怒目一視,手筋浮現的玄武差點朝他揮出一拳。
「嘖!你竟對自己人動怒?我們是關心你耶!難道你不怕對方包藏禍心,對你不安好心?」泰山崩也不足為奇,但他……可疑了。
認識十多年,頭一次見他為非龍門伙伴的人生氣,可見此人與他交情不錯,值得他和伙伴翻臉也在所不惜。
叫人疑惑的是他根本沒有朋友,這通告寫得不清不楚的,玄武真能由不具名的寥寥數句中得知是何人召集的嗎?怪呀!要人不好奇都很難。
「她不會,她不像你那麼狡猾。」
揍人是她的人生目的。
一旁的向水心認同的點點頭,人家消遣的是她老公她還一臉心有戚戚焉,像是找到了知音人。
人身攻擊。
「請問這個他是男是女?」
「你很閑嗎?白虎堂主。」
他不會讓任何一個龍門的人去騷擾她。
「不要再傷我心了,誠如你所言資訊非常發達,要查並不難。」龍門的訊息網四通八達,找個人太簡單了。
「你……無聊。」
什麼來躲禍,根本是見不得人安穩,存心翻天覆地。
「玄武,認命一點告訴我,你曉得有個人更無聊,專愛整得人死去活來……」點到為止,那人大家都很熟,不用點名道姓,以免留下把柄。
禍由口出。
神色為之一斂的玄武有幾分無奈。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那人的確難纏,告訴他比讓她知道保險,至少逃難的人嚼不了舌根。
「性別?」
「女。」
「年齡?」
「與我同齡。」喲!幫她保密呀!
「同學?」
「是。」
「哪一時期的同學,小學、中學、高中?」惦惦吃三碗公,真人不露相。
原來他還有朋友。
「以上皆是,再加個幼稚園。」一直以來,他的同學只有她,其他人全是陪襯晶。
白虎吹了聲口哨表示令人吃驚。
「和你同學還真是不幸,居然沒被你悶死。」
「那是從小到大我周圍的老師學生給我的評語,不幸的沈敬之。」
一面倒的同情他飽受摧殘。
上了初中之後,她的拳頭就不再能威脅他,不是她良心發現少揍他幾拳,而是他練武的身子變得強壯,挨個幾拳不痛不癢,反倒心疼她手會扭到。
打出來的情感吧!當有個男孩在他面前送出第一封情書給她時,他的心就難有平靜,像有顆石頭壓住胸口讓他喘不過氣,很想一拳打扁那人的鼻梁。
他沒做,但她做了。
狠狠的一拳雖然害自己被記了個大過,可是按踵而來的崇拜者多不可數,一封封的情書多到塞滿整個抽屜,其中不乏有女孩的愛慕。
他又酸又澀的感情她一點也不知情,依然每日笑嘻嘻地要他把情書貼在公布欄,來個奇文共欣賞。
所以,他成了全校公認的「情敵」,只是沒人知道他們一直到兩人要分離時才有唯一的進展,她吻了他。
現在想來都覺得好笑,他當時的表現實在太驢了,木訥的不知反應,任由難得的機會平白溜走,他該摟著她重重一吻,告訴她先前的吻不算是吻,太短促了。
也許一開始是怕她,在幼稚園時期,但久而久之,便形成依賴。
在未習武前他總是任人欺負,瘦小的孩子容易引來別人的惡意欺凌,但有了她後就沒人敢再動他一分,因為她成了他的保護者。
由怕到敬畏到崇拜,逐漸成形的依賴轉為依戀,來不及出口的情意因一場意外而中斷,然而心中的思念並未停止。
只是沉澱。
「不幸的沈敬之?」興味正濃的白虎再看一次報紙上的「通緝令」。
「她真會扁你嗎?」
「會,而且毫不留情。」
他沒想到她還會記得他,恐怕是別人的提醒。
薇薇一向迷糊,大概早在他沒接到她的來信時已把他的地址搞丟了。
「噴!你不是開我玩笑吧?你就任由她揍你不還手?」有這麼凶狠的女人?嗯!那個女人會喜歡,四大金釵有著落了。
玄武橫睇他一眼。
「你讓她揍一拳看看,我保證你終生難忘。」
「她學過功夫?」心腸真惡毒,推他去送死。
「沒有。」
全靠揍人累積出的成果。
這句話他沒說出口,免得激起白虎的心機。
他一定在想如何將她拐進龍門,然後代替他老婆加入四大金釵。
「虧你是龍門弟子還打輸個不會武功的女孩子,你真該慚愧呀!」丟臉丟到水晶宮了,魚蝦齊笑。
「連續三年少年組自由搏擊冠軍,蟬連六屆全國武術金牌,一拳打倒泰國重量級拳王,連挑二十幾個三段以上的跆拳道教練,你說我該找死嗎?」速戰速決是她的戰略,但是拖時間的耐力戰肯定是他贏,只是沒必要打得兩敗俱傷,她的體力並不好。
白虎輕呼一聲。
「不簡單呀!她該不會是以蠻力取勝吧?」玄武唇畔有抹掩不住的笑意。
「打多了總會出師,她知道人體最痛的部位在哪里。」
「你喜歡她?」天呀!想想真可怕,以揍人磨練出一身好功夫。
「是的,非常喜歡。」
他沒有半點隱瞞,坦誠的說出自己的心意。
事隔多年再看見她留的訊息,深藏心底的思念不自覺地源源涌出,到了無法負荷的程度,他是多麼地想念她,心都微微的擰痛了。
最後一個陣亡的四大堂主。
「看來台灣之行你不得不去了。」
「白虎,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她是立志鏟除黑道勢力的女警官。」
用暴力消弭暴力。
「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
他抓狂地一吼,一把將報紙撕成兩半。
「離開她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痛恨黑道,而我不巧的是龍門弟子。」
正邪誓不兩立。
大笑出聲的向水心同情丈夫的百般算計成空,到頭來是一場玩笑。
她是不可能入龍門,自個的虹組織已經很滿意了,七色染虹的成員再加上一個「白」的施苒苒,飽和的收入夠她吃喝一輩子不盡。
何況她的老公是龍門四大堂主之一,以後吃香喝辣全靠他了,保護虹組織的成員不被挖角才是首要,某人正垂涎她的手下呢!
「你……你……她……她……你們干嘛不愛得死去活來,難分難舍?」愛情力量大,可移山倒海。
玄武突然面無表情的起身,大大的嚇了他一跳,以為同門要相殘了。
「你……你要干什麼?」
「訂機票。」
「去哪里?」一問出口他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答案不用說也知道。
丙然——
「台灣。」
「別那麼急嘛!天底下的女人那麼多,多看看多比較,千萬不要委屈自己,你的下半生幸福是我最大的期望。」
別搬石頭砸腳。
「白虎。」
玄武忽地嚴肅一喚,害得他也跟著正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