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著我們的時候曾遭遇三次的追殺,可想而知這些年她的日子並不好過。」一副瘦骨伶仃的身形叫人瞧了心憐。
「是我對不起她,如果我肯多用心關照五娘留下的骨血,也許……」她就不用受這麼多苦了。
「不能怪你,這是她的命,當前要務是派人守著她,免得讓人有機可趁。」錯過一次是教訓,當是警惕。
「是,我會注意,不過要不要順便保護一下與你同行的女子?」她的大膽作風令人難以苟同。
「不必。」一提起曲喵喵,玄漠淡冷的表情出現一絲絲暖意,似在微笑。
「大哥不怕她發生意外?」難道大哥一點也不在意她的安危?
他似笑非笑的道︰「她不帶給別人『意外』已是意外,在她周圍三尺內的人才是該憂心之人。」
「大哥和她是……什麼關系?」冷天威小聲的問,不希望是他所臆測的那般。
「喵喵她是……我的娘子。」篤定了,絕不可能改變。玄漠說得意滿志得,像是獲得一件稀世珍寶。
「她是嫂子?!」不,簡直是青天霹靂,那種輕佻妍媚的女子怎麼成為下一任的宮主夫人?
「別看她外表風騷放蕩,她只是愛玩、愛戲弄人,做些無傷大雅的小挑逗。」該有的分寸她拿握得宜。
無傷大雅?大哥未免太縱容她了。「大哥,我不認為她適合你。」
「天威,看人不能只看一面,你能看出三娘骨子里的和放浪嗎?」這世上沒有誰適合誰的道理,規矩是用來打破的。
自從遇上凡事不按常理行動的小貓兒之後,很多他認為理所當然的事都一一被推翻,冠上她離經叛道的怪異說法頗有另一層深意。
若在以前說他會在意一個如此隨性的女子,恐怕他會是第一個嗤之以鼻的人,然後將說的人揍到半死丟置一旁,嘲諷他的異想天開。
但是一相處下來反倒是他離不開她,小貓兒的樂觀天性和愛玩的小把戲深深觸動他的心,讓他自覺還像個人,擁有人性。
他越來越無法把持住自己不去踫她,心里的渴望日趨強烈,幾乎到了一點小小的火花擦出便威脅引爆的地步,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忍耐多久。
盡早娶她入門是當務之急,否則她會成為「失貞」的新娘子,在洞房花燭夜之前。
「嫂子對大哥很重要嗎?」怎麼看他都覺得大哥是吃虧的一方。
「重於生命。」他幽然的在心里多加了一句︰我愛她。
「你不怕她不安於室、紅杏出牆,不時讓你戴綠帽?」想想多寒心呀!
玄漠淡然的一笑,「她本就不安於室,不過她不會做出委屈自己的事,我相信她。」
委屈自己?他怎麼越听越糊涂。「你相信她?」
「喵喵不是在接受正常禮教下成長的姑娘,你不能以一般世俗眼光評論她。」小心她整得你灰頭土臉。
「喵喵?!」等等,這名字好生熟悉……啊!難道是……「嫂子是玉貓兒曲喵喵?!」
「嗯,是沒錯,她說是不見經傳的小名號,你怎會得知?」難不成貓爪子早伸向夭闕宮?
冷天威臉色忽地慘白。「大……大哥,你被騙了,她可是惡名遠播的『小磨女』。」
「小魔女?」她是嗎?
「是折磨的磨,她擅長把男人磨成灰,是狐狸窩的第一把交椅。」太……太可怕了,她竟然會出現在天闕宮。
「狐狸窩?!」好生有趣的比喻……咦?他怎學到她一絲玩性。
「你不要以……」以為玉貓兒是簡單人物。
但他未言盡,玄漠忽地一喊,「誰?」桌上的杯子早當武器擲出。
「哎喲,漠哥哥莫非瞧我生得不夠美,打算毀了我的容好另娶不成,你好狠的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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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一般的身影由半開紙窗外飄入,烏玉雲絲披在肩後如瀑輕瀉,晃呀晃地隨著輕踩蓮步慢移,嬌嗔的笑聲咯咯,媚態橫生。
不是她愛當梁上燕偷听人家兄弟相認相泣記,實在是夜黑風高容易「深閨」寂寞,一個人睡不安穩,想找個人來月下談心、喁喁私語。
唉!她真的不愛跟蹤,只不過是順路而已,反正月兒也害羞著,咱們就心照不宣來個「刺探」,有好玩的事怎好不去攪和攪和,天還沒亮不是嗎?
正是做壞事的好時機。
瞧瞧她這回收獲多豐盛呀!原來木頭也會裝蒜,所有的情緒全藏著心窩里,話到口邊又咽了回去,十足的偽君子。
但這樣的他正合她胃口,人活得太千篇一律挺無趣的,偶爾也該學她和老天小玩一下。
「吶,漠哥哥夜里偷香是否走錯了路,兩個大男人私下幽會可是很讓人傷心的。」好歹找她來掩護。
「喵喵,你沒睡?」他該記住貓兒是夜行性動物,專鑽耗子洞。
她淺笑斂眉地往他大腿一坐,不管冷天威爆出的抽氣聲。「人家想你想得睡不著嘛!」
「又貪玩了,誰是你貓爪下的犧牲者?」肯定有人遭殃了。
「哪有,人家恪守婦德,安份守己地待在房里繡花縫衣……」嗯?誰在咳嗽。
「小貓兒,別害冷公子病情加重。」她這番說詞沒人信,只覺好笑。
他沒法想像她拿針縫衣的情景,要她一刻安靜不動恐是難如登天,她並非當賢妻良母的料。
「喲!我當是哪來的病癆鬼,冷公子還沒走呀?」她一臉嫌棄地一啐。
「曲姑娘大概忘了一件事,這兒是我的寢居。」冷天威眉頭一斂,她的舉止真叫人無法接受。
一見他沉郁臉色,曲喵喵似有意和他別苗頭地蹭蹭玄漠的胸膛。「漠哥哥,人家在趕我們耶!」
「少鬧了,你來多久了?」玄漠聲一悶地抓住她胡作非為的手,撩撥男人的是她的專長。
「一會兒。」小指一勾,表示她剛到而已。
是嗎?「我和冷公子的對話你听到多少?」她的話十句有十一句是假話。
最後一句是眼神。
「不多不少,打從他喊你一聲大哥開始,一直到你大喊︰誰,人家差點死在你的『暗器』之下。」玉腕一兜,那只滴水未漏的茶杯就口小啜。
「貓有九條命,你沒那麼輕易把自己玩掉。」玄漠輕嘆一聲,她根本是跟在他身後而來。
虧他自詡小心行事,不叫人察覺他今晚的行動,再三觀察四周無人監視,謹慎聆听八方動靜,原以為是天衣無縫。
瞞來瞞去卻瞞不過貓兒靈敏的雙耳,一個輕心叫她听了去,幸好是友非敵,否則他難有活命的機會。
她訕笑的眨眨眼楮,「那可不一定,你曉得作惡多端的人通常會有報應。」
「你已經得到應得的報應了。」凝視著她,玄漠感受到她心里的悵然。
為什麼呢?
「有嗎?我變丑了還是缺手斷腳?」她連忙取出懷中小銅鏡瞧瞧她無雙容顏。
愛美的風騷小娘子呵!他取下她的銅鏡微哂的說︰「你的報應就是我。」
「你確定我會很慘很慘?」最好慘不忍睹,世人才會引以為鑒。
他失笑地撫順她的發。「跟著一根木頭不慘嗎?不解風情。」
「唉!」曲喵喵大大的嘆了一口氣,「听你這麼一說還真的很慘,如花似玉的美人兒葬送在你手中,可憐的我真該哭上三天三夜。」
「是我大哥比較慘吧?」不免嘀咕的冷天威當無人听見他的不平聲。
「喲哦,冷公子是嫌小女子禮數不周吧?要不要我給你捏個背、捶個腳,讓你通體舒暢?」她輕柔的扳扳手指頭,一根一根的數著。
一見大哥同情的神色,冷天威心口驚得直跳,「曲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