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能感覺到那股力量的邪惡,而且越來越強大,就算來十個魔法師也擋不了,它正在吸收魔法城堡的能量,我們撐不了多久。」酒櫃博士哀傷地向朋友道別。
話才說完,一陣邪風吹開了大門,家具們畏縮地退了幾步相互依偎,發抖的打著顫,不敢直視門外的黑暗,以斜側的目光偷覷。
突地,一道巨大的黑影出現了,宛如地獄的主宰者,寬大的披風如同烏鴉的羽毛一般黑。
他,昂首闊步走了過來,開口第一句話是——
「哪來的死家具,還不給我滾開。」手一揮,家具們像是七零八落的垃圾四下散飛。
砰地,重物落地聲響起。
「啊!什麼聲音?」身子一彈的安德烈猛然驚醒,爬了一下頭發坐著。
到底又在搞什麼,這些家具未免玩過頭了,幾個主人不在不代表他們可以胡鬧,好歹他還沒死透,至少要安份些過他一個平靜的夜晚。
開舞會得先報備一下,早也玩,晚也玩,也不怕玩得骨折,到時他一定不準雷恩幫他們修理,全送進廢物櫃擱著。
幾點了?他明天一早還有個會要開……咦!蓮兒到哪去了?
眯起眼一瞧,窗戶旁有道蕭瑟的人影似在沉思,風撩得長發顯得……妖紫?!
這是怎麼一回事呢?下午的天氣還挺溫暖,為何入了夜溫度驟降了十五度左右,像是倫敦的冬天潮濕多雨,令人手腳發寒。
安德烈起身來到人影身邊,「為什麼不睡?好像快下雨了。」
一件男性睡袍往肩上一落,冰紫色的眼流轉著忿怒。「不是雨是邪惡。」
那是凝聚無數人的怨恨所衍生的邪惡力量,它吞食人心。
「嗄?!」他不解地輕擁著唐蓮華,探頭瞧瞧窗外一片黑雲盤據。
「他來了。」她幽幽地說道,手握著母親遺留給她的紫水晶。
她一直未拿出來使用,妥善的收藏著,一個擁有神之能量的祈福水晶。
「誰來了?」他仍是一頭霧水猜不透她在說什麼,低溫使人的思慮跟著凝結。
「邪惡魔法師。」
「喔,邪惡魔法師……什麼,邪惡魔法師?!」安德烈驚跳的趴在窗戶上眺望。
唐蓮華手一推將睡袍撩開。「他在城堡內,我能感覺到他的存在。」
「他是怎麼進來的?大哥的手下不是在附近……」他當下面色一肅,想打電話詢問。
地下王國的教父豈是省油之燈,隨便一招手便有上百個殺手界精英听候差遣,他不相信有人能輕易進入防衛甚嚴的城堡中。
「用不著了,你看。」她輕輕地揚手,一道光忽地照出地面上一個個似昏睡的男人。
「他們死了嗎?」該死,早知道該請二哥協商皇家騎兵隊來駐扎,他出資給他們蓋一座皇宮營區。
「沒有,他的目標不是他們。」這些人只是暫時失去意識。
走動間,唐蓮華的一身薄紗睡衣逐漸被一套奇怪的深色衣物取代,腰間多了一把銀白色匕首,行動自如地穿牆而過。
看傻眼的安德烈怔仲了片刻,以為自己正在看一部科幻片,人怎麼可能穿過牆?一定是造假的暗門,只是他以前沒發現。
他有樣學樣的打算推開牆門而過,誰知反被彈坐在地。
「要命,真的是牆。」他連忙跳了起來,中規中矩的打開房門。
但是空無一物的走廊連件擺飾的家具都沒有,何況是人。
這下他真頭痛了,城堡之大不是一時半刻可以走完,他該上哪去找人?一個房間一個房間闖嗎?那要走到什麼時候。
這時他不由得埋怨起平常無所不在的家具們,嫌他們煩時偏偏在周圍轉個不停,真正需要他們幫忙卻一個鬼影子也看不到。
就從他所住的樓層開始找起吧!總會有一、兩個忘記參加舞會的家具落單。
腳底一涼,他低下頭一看,不由得苦笑,他竟忘了要穿鞋。
※※※
「我親愛的小甥女,你可終於恢復本來面目面對舅舅了。」
一身黑的康瑞•蓋瑞奇倚靠在酒櫃旁,手上端著一杯陳年威士忌,清冷的酒色經他嘴唇一沾竟變成深紅色,可見他的力量強大到死亡已經降臨。
那是血的顏色,由他的呼吸將邪惡吐出,染紅了醇酒。
「挺會享受的嘛,我親愛的表舅。」唐蓮華反唇相稽,一手做防護的結界指印,防止他突起的攻擊。
「看來我輕估了你,你沒忘記當年的一切。」血紅色的眼一眯,他有些驚訝。
一個十三歲的少女不可能有能力破除魔法師下的禁令,何況她一直是昏迷著。
「要我忘記是難些,我的記憶力一向比平常人強,很難把一張丑陋的臉忘記。」她一步一步走向樓梯。
燈光下,康瑞•蓋瑞奇年輕的面容一獰,「你好像不怕我。」
「回對一只惡蛆,一腳踩死不就一了百了,何必去懼怕它腐臭的氣味。」唐蓮華小心的接近。
「你跟雪兒一樣大膽,面對危險不但不退縮還勇往前進,真是個好孩子。」他笑著舉起酒杯一乾。
他的女孩呵!丙然有一副配得上他的邪性子,臉蛋和身段都出落得完美無瑕,絲毫不遜她母親的姿容,母女倆都是標致的美人兒。
可惜冷了點,多了些傲氣,不然會是最優秀的魔法師,風騷獨領的成為他稱霸世界的助力。
「你不配提起我母親的名字,需要我提醒你是如何屠殺她的嗎?」悲忿在紫眸中燃燒成幽冥火光。
康瑞•蓋瑞奇情緒略顯激動的一擲酒杯。「我沒有要殺害她的意思,是她突然撲倒在華肯•萊特身上,我才會誤傷她。」
計劃不該嚴重走樣,他只是要掠奪華肯•萊特身上的魔法,把他心愛的女人搶回來而已,他有什麼錯?本來一切都該是他的。
自從雪兒踏進蓋瑞奇家開始,他便深深地迷戀上她異國風味的美麗,無時無刻的噓寒問暖,擔心她受到一丁點委屈,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她。
兩小無猜的感情應該是最無邪,他們兩人一直親密得像對戀人,他的母親,亦即她姑姑非常贊成他們的婚事,並著手安排婚禮的事宜。
誰知婚禮前夕,與他同是魔法師的好友華肯•萊特上門祝賀,一見到雪兒便驚為天人的橫刀奪愛,以風靡全英國女人的俊臉迷惑了她。
雪兒的眼淚讓他心軟的退讓,可是深藏的愛已無法收回,深鐫在他靈魂深處,他發誓他要變得更強,好讓雪兒知道誰才是最適合她的男人。
但是,她居然為了華肯•萊特奮不顧身,連命都不要的受他致命一擊,讓他來不及搶救她芳魂已逝的生命。
他恨呀!既然他心愛的女人已經死去,那麼就要有人付出代價,他絕不饒恕奪去所愛及背叛朋友的人。
「人死了當然沒辦法開口證明你口中的是是非非,你根本沒資格為一己之私傷害我的父母。」唐蓮華代替父母提出控訴。
康瑞•蓋瑞奇冷厲的一笑,「我才是最有資格的人,你父親不該搶走我所愛的女人。」
「那是因為他們相愛,而你不過是一個失敗者。」愛沒有對錯,只在於真不真心。
相愛的人本來就應該在一起。
「失敗者。」寒芒一起,冷然的魔性使他眼楮變紅。「我是個失敗者嗎?」
驟然一道急如箭矢的黑光由指尖發出,濃重的氣味令人暈眩,陰狠不留情的朝她肩膀狂嘯而去,企圖試試她的力量如何。
早有防備的唐蓮華指一劃,半弧狀的防御盾將之彈了回去,瞬間黑光的力量擊上牆壁,形成足球般大小的洞。
他為之愕然,不相信她有能力反擊,一流魔法師華肯•萊特都不是他的對手,她怎麼能輕易化解他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