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妮挑挑眉笑得奸詐。「最近手頭緊,能找你的他調頭寸嗎?」
「哈!自求多福,出賣朋友的人最好餓死街頭。」感情最忌牽扯金錢。
「這麼沒有良心的話你也說得出口,要不是我和夕子發動人群造勢,怎能將你從變態公爵手中救出。」維妮拉拉衣角擦拭無淚的眼。
「毀謗是有罪的,等我成為皇家御用大律師,我會讓你關到長虱子。」她開玩笑的說。
「好朋友就別隱瞞,他長得如何?」隔得太遠,實在看不清躲在窗後探頭的男人。
範丹娜只給她一句,「帥。」
「咦?」就這樣?「和丹恩與史帝文生相比呢?」他們算是出色的貴族子弟。
「去幫他提鞋吧!」成熟男子的魅力和紈褲小開有如雲泥之間。
「哇!真想去瞧瞧……噢喔!萊雅來了。」崇拜偶像的鈴木夕子突然聲音一弱的笑得促狹。
「又來找碴了。」維妮視若無睹的低頭咕噥。
前呼後擁的高姚美女踩著自信的步伐前來,睥睨的視線叫人吃不消,好像是尊貴的公主駕臨,萬人都該屈膝行禮以示尊敬。
萊雅眼中飽含著不屑,一個發育不良的小東方女孩也配與公爵交好,以一張紙鈔侮辱了她的尊嚴。
「丹娜女圭女圭你好嗎?」在旁人面前,萊雅揚起友善帶諷的表情施以垂問。
範丹娜笑得無邪地眨眨迷人水眸。「學姐,你要還我紙鈔嗎?」
「你以為我會希罕一英鎊嗎?」為了賭一口氣,手一拋她才懊惱。
有多少人上門為求那張紙鈔,真不該輕易被激怒,本想等價錢再高些才轉手,可是現在……對她的怨恨又力深一分。
「小心點,沾了水化掉上面的筆跡就不值錢了。」鈴木夕子和維妮搶著去接。
兩個笨蛋,到底誰短視近利,也不想想幽靈公爵是誰的男人,要簽名幾張都成。「學姐,找我有事?」
「開春舞會有你一份,記得攜伴參加。」她炫耀財勢地交給她燙金的邀請函。
「我能找丹恩或史帝文生去赴宴嗎?」她故意裝無辜的挑釁。
萊雅臉色一變的大喊,「不行。」
「那真糟糕耶!我又不認識其他人。」她一臉煩惱的蹙著眉。
「听說你最近過得不錯,何不找你的助養人來。」萊雅口氣鄙夷的暗示其丑行。
消息如野火,一傳千里。
「不,他是我的奸夫,所以不好讓他曝光。」比口舌她可不輸人。
「你……」萊雅驚訝的為之一怔。她竟敢在教會學校說出污穢的罪行。
眼楮驀地一亮的範丹娜看向她。「不然我帶幽靈公爵去見見世面。」
幾道抽氣聲讓萊雅下不了台,回頭一瞪身後的人。
「憑你也配。」
「學姐要不要等著看,我賭—……百英鎊。」貪錢的鈴木夕子再度出賣好友。
「我比較窮,五十英鎊就好。」附議的維妮舉起右手,有錢中飽私囊的事她一定參加。
「你們……太、卑、鄙了。」咬著牙的範丹娜怒視兩人。她不過說著好玩,哪有可能讓他曝光在一群饑餓的女狼當中。
「好,我賭,賭金提高到一萬英鎊,只要幽靈公爵真的現身,錢就是你們的。」壓根不信的萊雅口出豪語。
一萬英鎊吶!鈴木夕子和維妮一臉諂媚地看著範丹娜。
「丹娜女圭女圭,你該不會讓我們失望才是。」
天呀!誤交匪類,誰來救救她月兌離這兩個貪心惡女。
上帝,阿拉還是釋迎牟尼?
第五章
「你不去也沒關系,反正只是一個小舞會,出席的不過是些小人物罷了。」
頂多在電視和報紙出現過幾次而已,真的不重要,對一個窮學生而言,達官貴人不如一頓香噴噴的晚餐來得有意義,至少不餓肚。
可恨的是,她千瞞萬瞞絕口不提今晚的舞會,打算隨便拉個男孩子去充數騙吃騙喝,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她還是被缺錢缺得厲害的好友給出賣了。
她們簡直是卑鄙到無所不用其極,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竟以她的名義寄出邀請函,隨函附上一篇文情並茂的「陳情表」。
她從不曉得兩人文筆如此之好,早知道就要她們幫忙潤潤她翻譯的小說。
但這不是重點。
惡質的爛友在信上極力標榜她在學校受了多少委屈,每個人都看不起她的冷嘲熱諷,譏笑她是一只東方來的小野雞。
還點明她受萊雅的欺壓已有些時日,夜夜哭泣不敢道予外人知,心酸的獨自忍受非人的折磨,表面上強顏歡笑地裝出開心女孩的模樣。
諸如此類的悲情文筆描述得像小說,一個異鄉游子受盡白種人的種族歧視,苟延殘喘維持一絲尊嚴硬撐著,讓一向寵她的藍尼心疼不已,面色沉厲的打算出面為她討回公道。
經她一再澄清,保證是朋友的惡作劇,言明自己絕非受委屈不反擊的嬌嬌女,他才按下怒氣不去計較。
可是死要錢的兩人非要趕盡殺絕,不留給她後路退,舍得花電報的錢打了封急件給他,說他若不出席宴會,女友會被一群虎視眈眈的男人撕吞下肚,到時別哭著老婆被人拐了。
末了還署名她舞伴的名字,讓他當場臉色一變,吩咐康瑞準備晚宴服裝,他要親自護衛至愛絕不假手于他人,給別人一親芳澤的機會。
說穿了就是打翻了醋瓶,不高興其他男人踫他的小精靈一下。
「壞人叔叔你勸勸他嘛!做人不要一意孤行,也不想想自己幾年沒出過門,他能適應爾虞我詐的人群嗎?」
不作聲的康瑞忍著笑,手拿快報廢的蒸氣熨斗燙平綿羊毛材質的黑色西裝,小倆口的吵嘴不在他的管轄之內,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主人有任性的一面。
想想他有多久不曾打理主人的外觀了,連個熨斗都找了老半天才找著。
平時主人會在晚上接見他在各地資產的代管人,隨意的穿著雖來自目錄上的名貴服飾,但只適合居家不宜外出。
臨時請英國名設計師送來一套全球僅有的晚宴服,一入門就遭「某人」稜虐,企圖毀尸滅跡不讓主人出門,好在他搶救得宜,不叫詭計得逞。
「藍尼,外面的人都很壞心,你千萬不要因一時沖動而做出終生悔恨的事,我會良心不安。」干麼這麼別扭非去不可?
藍尼一睨在他胸前喋喋不休的小女人。「白色的貂皮大衣還保暖吧?」
「廢話,當然暖和,殘殺了無數只令保育人員心疼不已的白貂,我肯定會下地獄。」動物的哀嚎聲仿佛在她耳邊回響。
「地獄有我。」他笑著一吻她沒停過的嘴。
「藍尼,你到底有沒有听進我的話?不要給我顧左右而言他。」差點被他引走話題,奸詐。
她不能昧著良心說不喜歡貂皮大衣、貂皮手套和貂皮制的長靴,在亞熱帶長大的孩子最怕冷了,有了保暖的皮毛自然開心,用不著手寒腳凍的直打哆嗦。
殺害無辜動物是殘忍了些,但自私是人的天性,很難免俗地去裝清高說不要,愛慕虛榮是女人的天職,沒有年齡的區隔,她眷戀有人寵溺的感覺。
不過,前提是他送貂皮大衣的企圖。
「小娜兒,你照過鏡子了沒?」
範丹娜秀眉一凝的抬頭。「你讓我覺得像看到一匹不懷好意的狼。」
「哈……想像力真豐富,你的表情好像嫌棄丈夫不稱頭的小妻子。」忠貞的公狼戀上好戰的母狼。
「我哪有嫌棄你,全怪你長得太出色……」範丹娜驀然臉一紅的斜瞪他。「你佔我便宜。」
他們又不是夫妻。
「小心眼的精靈,你以為我會將你拱手讓人嗎?」她將是他唯一的妻,今生的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