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辦事能力我無話可說,若是公私不分地連我的私事都要插手,我寧可她只當我的秘書。」說他翻臉無情,他承認。
楚月是年前招考的新秘書,外形甜美可人十分單純,以他風流、花心的程度怎可能錯過她,不到半個月光景她成了他的枕畔人之一。
罷開始她沉醉在戀愛的甜蜜中,外界對他的評論她一概不相信,以為她是他最終的愛人。
後來她接到他諸多情人打來的電話,一一過濾後便明了了他的花心,開始利用工作之便,阻止他和其他情人的約會。
本來他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由她去胡鬧。女人他多得是,走了一個馬上遞補新人,身邊永遠不缺美女做伴,可是她的單純天性己經變質了。
有一回他在某位情人家中過夜,正在興頭時她居然打了電話來,像抓奸的妻子似詢問他的行蹤,責怪他冷落她,哭哭啼啼地說要找人算帳。
而她真的做了。
為了追蹤他所有的情人,她請了個私家偵探調查他,因此他落腳在誰家她一清二楚,且想盡辦法在他完事後上門警告對方別再靠近他。
一次兩次還無所謂,听多了情人們的抱怨就覺得煩,那時海棠正好介入他的生命中,因此他下定決心要和所有女人劃清界線,那頭母獅的利爪是沾著血的,包括楚月的。
「你母親很中意楚月當她的兒媳婦,你該很清楚這個意思吧?」白臣陽暗示他該娶楚月為妻。
「你們應該合力再生一個兒子來娶她,我已經有對象了。」而且鎖定不放。
「你在說什麼瘋話?我們兩老都一把年紀,就指望你生個孫子來抱。」臉色一沉,他發怒地斥責兒子的荒唐。
孩子?白禹軒的腦中浮現一個神似海棠玉的小女嬰。「我得問問海棠生不生。」
以她母親的例子來看,要她生育可能很困難,她會先掐死讓她受孕的「插秧機」。
他大概沒料到海棠玉是自然派,相信宿命和機率,和天賭。
「你結婚生子關她什麼事,我是不可能接受有個離經叛道的媳婦。」就算不是楚月也不會是那個叫海棠的女人。
「爸,話不要說得太早,等你見過她……」話說到一半門突然被推開,沖進來一位滿臉是淚的女孩。
「楚月——」
清麗如月的女孩顧不得禮貌,像是受盡委屈地奔向白禹軒,緊緊地抱著他不放,抽噎地說出令人震驚的事。「海……海棠在偷……公司機密。」
是嗎?白禹軒面無表情地扯下她的手,不留情面地說︰「你被開除了。」
說海棠玉在偷公司機密,傳出去恐怕沒幾個人相信,連她自己都覺得好笑,可是叫人無法置信的是她的確在以公司機密進行交易。
是竊取嗎?
不,根據她的說法是信用破產,一物兩賣,讓馭風企業既得利益又蒙受商譽損失,叫瞧扁她的人跌破眼鏡,美女也是有高度智慧的生物。
除了老爸老媽和鄰家大哥,以及兩位臭味相投的好友外,沒人相信她有變成電腦駭客的潛質。
不是不為,而是懶得為之,她個人認為整日對著電腦螢幕是自虐的行為,傷眼傷神又傷身,不如賣弄賣弄風情賺取鈔票好玩。
機器是死的沒有變化,全靠滑鼠按鍵來決定是件愚蠢的事。
人性多變化,隨時有不可預料的新鮮事發生,即使是同一群臉孔在不定時空間出現,上一分鐘和下一分鐘的不同就有可能天差地別,好比同時在觀賞上百部人生悲喜劇,沒有人能去編寫未來。
話說三十分鐘前她打開白禹軒的私人電腦,本來想玩個簡單的游戲,例如不需要用腦的魔術方塊。
可是人擁有無限好奇心,她一時心血來潮,想查查電腦主人有無感情走私,有些自視過高的男人會把過往情史記錄下來,閑暇時重新品嘗自己的豐功偉業。
而他呢。目前感情是終結在她手中,雖然看得出他的日益沉迷,但是人心難測,而永遠太長了。超過她所不預測的時限外。
活在當下,盡情享樂才是她的人生目標。
于是,她開始玩起破解密碼的游戲,當成闖關有得分似的一道道解開。
驀然,她眼楮一亮,嘴角揚起興奮的詭笑,按下某個知之甚詳的網址與對方交談,啪啪啪地亂扯一通後彎迸主題中。
這時,白禹軒那位明媚干練的女秘書敲門走了進來,表情充滿怨懟和報復得逞的得意,口氣相當冷漠又含著一絲想撕裂她的磨牙聲。
很難形容,就是一個想維持尊嚴又不甘退讓的下堂婦。準備以敗部復活的姿態挽回……呃,奪回她曾有的地位和「寵幸」。
「你還有臉坐在這里,在把一切搞得烏煙瘴氣之後?」眼前女子的美麗是她心頭最劇烈的痛。
她在說什麼鳥話,怎樣自己一句也听不懂?「公司倒了不關我的事,去找你的白總裁。」
被女人恨習慣了,一臉灑月兌神色的海棠玉說得輕松,她的「第三者」容貌常遭人圍堵,見多則不怪,太多人來找過她談判,有的為丈夫,有的為男友,還有養小白臉的貴婦呢!
尤其是和花名遠播的白禹軒交往公開後,他的歷任情人一窩蜂地出現在兩人「約會」的現場——餐廳,人總要吃飯嘛!而她又不是他的煮飯婆,沒義務下廚。
那些女人哭啼型的居多,其次是呼天搶地的大訴遇人不淑,排名第三是示威兼搶人,不過很少成功,她母獅的牙還沒露就被打發走了,怪沒意思的。
當然也有受虐媳婦型的小可憐,以哀兵之姿懇求又下跪,一副弱不禁風、我見猶憐和模樣,害她差點罪惡感泛濫地說出一字︰好。可是身邊的男人老是快一步的發言,硬生生地折了小白鴿的雙翼,讓人家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奔離。
靶情的事沒個準,人若要變天亦難擋,像她就保留七分愛自己,三分拿來濫用,誰夠膽就來拿,她絕不藏私。
愛上花心男就該有個底,習慣采蜜的蜂兒是不會留在同一片花園里,偶爾還是會偷采別人的花兒,除非蜂兒陣亡在蜜汁里,黏住了腳,飛不離。
不過,這種情形少之又少,身為女人要有自覺,不要以為愛付出得多,忍得住寂寞就能喚回浪子的心,從此幸福美滿的過一生,那叫自欺的童話,因為這年代沒有白馬王子,只有喬裝的大野狼。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是女人寵出來的口號,聰明的女人會要壞男人當情人,卻不是丈夫,因為她們更壞,知道壞男人不能愛。
「你能得寵多久,女人不是只有美麗的包裝,你快下台了。」
看到她的自在,楚月心中有說不出的苦澀。
同樣是女人,為問她能活出自己而不陷人男人的陰影之中?
包裝?多好的說法。「人很容易被自己的眼楮所欺騙,我寵愛我自己,不需要別人來寵,上台下台對我而言有何差別?」
「現在你有本錢說大話,等一會兒就欲哭無淚,軒……總栽是個懂得分寸的人。」楚月盡量表現出專業的秘書形象,握緊的拳頭泄露她的心事。
「很好呀!我向來喜歡有分寸的男人,太黏人會讓我無法呼吸。」可惜她的「軒」是沒節操的男人。
「你覺得很得意嗎?用漂亮的臉孔來迷惑男人。」她的話像—根刺,刺得楚月口出厲言。
海棠玉倏地綻放一朵令人迷炫的微笑。「是的,我很得意,因為我懂得勾引男人來愛我。」
有錯嗎?花兒生得美是自然擇定,誰都沒有資格去下評論,怪蜂兒太浪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