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富喬企業董事長的千金放段,屈居助理秘書一職,只為追愛,此舉若傳了出去恐淪為笑柄,叫人笑話她不知羞,倒貼都引不起人家回眸一顧,像個花痴。
不甘心吶,凡事都該有個公平競爭,一開始就淘汰她是種絕情,傷了她的自尊。
但說來可笑,她在一旁不甘心個什麼勁?人家都已高高興興地宣布要結婚,她的一相情願頓成單戀,連開口說愛都顯得太沉重。
「可惡,眼淚也和我作對,拼了命地往下掉」慕琳靈不想哭,卻抹不完臉頰的濕潤。
一條潔白的手帕出現在她面前。
「為男人哭是最笨的女人,何必浪費純淨的淚水。」處女的淚是巫女的最愛。
「秦小姐。」秦可梅像鄰家大姐般為她拭去淚,「以你的美好不該為惡魔哭泣。」
「我控制不住,我愛他。」愛若有理智她就不會沉迷,深陷其中。
「傻女孩,他有什麼好,冷心殘情不念親恩,不是好情人。」卻是好藥引。
慕琳靈臉色微白地顫著唇,「老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我就是犯了這個通病。」愛,噬人也。
「胡說,憑你的條件還怕找不到好男人來愛,痴心的人總是落寞。」秦可梅一副心有戚戚焉的嘆了一口氣。
「秦小姐也有同樣的遭遇?」大海飄浮遇著浮木,她順勢一攀以求生。
「我的未婚夫生性,身邊女人來來往往多不可數,要不是他真的對我很好,我老早就離開他了。」
「你不難過?」上官堂的風評時有耳聞,毀多于贊,人品低劣。
「起先幾乎日日以淚洗面,不過再過一段時間就不會了。」秦可梅近乎小心地說。
然這話里隱藏的玄機,引起慕琳靈的好奇心。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秦可梅謹慎地在她耳邊低語,「我有愛情靈藥。」
「愛情靈藥?!」
「噓!小聲點,叫旁人听見多不好意思。」秦可梅嬌羞地向外一瞄。兩人身處的空間已讓她下了結界,其他人進不來,大可放肆的作戲。
「有用嗎?」
「當然,你沒看見這一、兩天來,堂老在我身邊繞,瞧都不瞧一旁猛拋媚眼的女人。」她很正經的道。
「我可不可以看一眼。」仔細一想,好像真有這回事,上官堂的確安分了許多。
秦可梅從皮包內取出一透明小瓶,「本來一次要倒半瓶,我怕有副作用先試了幾滴,成果就出來了。」
「你在哪里買的?」慕琳靈一臉欣慕的瞧著。
「女巫俱樂部听過沒?」秦可梅口氣老道地向她介紹。
「听過,是全台消費額最高的俱樂部。」她申請了好久還不得入會。
「女巫俱樂部的下層有間星相館,它的愛情靈藥十分靈,我排隊求了快一個月才買到一小瓶。」
「真的?!如果我去買要等多久?」錢不是難事,換得愛情才是真。
秦可梅佯裝關心的一問︰「你有會員卡嗎?」
「沒有。」
「那就等個一年半載吧!這是最保守的估計,有人等了兩年還不得其門而入呢!」秦可梅輕嘆地欲把瓶子收回去。
欲擒故縱,借刀殺人。
慕琳靈激動地握住她持瓶的手,「秦小姐,你先讓給我好不好?」
「嘎?不好吧!你要用在他身上?」她驚呼地和慕琳靈一陣推拉。
「我……這個……」慕琳靈羞于啟齒,但眼波直往總裁辦公室瞟。
「我求求你,不管多少錢我都願意付。」她相當焦急地求著。
「不是錢的問題,這瓶靈藥是針對我的磁場配制,可能不適合你,不如你去女巫俱樂部求求看。」迷途的靈魂,快隨我來。秦可梅默念著。
她不用巫術控制她,純粹以人性的弱點誘惑,只因不想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以免七天巫女找她晦氣。
「我等不了一年半載,你就看在我們同病相憐的份上先賣給我。」慕琳靈管不了那麼多,孤注一擲。
「這……好吧!」秦可梅佯裝猶豫又不忍地勉強答應。
「謝謝你,價錢方面……」
「算了,就當幫你圓個夢,改天我再上門求一瓶。」她只想拿回水晶。
「用法呢?」慕琳靈心急的旋開瓶蓋。
盲目。「我說過了一次用半瓶,溶于液體飲料中,二十四小時後便見效。」
「這麼簡單!」慕琳靈找出即溶咖啡忙著要泡藥。
「我不曉得會不會有用,畢竟你我磁場不同。」反正出了事有人頂,她的手指悄悄一畫,化開結界。
慕琳靈沒心思听她後話,端起冒著熱氣的咖啡走到總裁辦公室,抹去嘴角的詭譎,伸手敲門——
慕琳靈身形一沒,一道雍容的身影即走近秦可梅。
「成了?」
秦可梅狡獪的一笑,「由我出馬還有什麼不放心。」有仇必報是女巫的原則,她永遠不會忘記那種瀕臨死亡的恐懼,當時她腦中缺氧的陷入無盡黑暗,怎麼也找不到出路,好像被世界遺棄了。
連著數天她都作著惡夢,夢中邪靈拎著繩索要捆她的魂,讓她每每尖叫著由夢中醒來。
此仇不報,該如何立足于巫界,她可是遵守了對七天巫女的承諾,沒對她們姐妹下手,其他人出了事就怨不得她。
「我調查過,他每天必喝三大杯咖啡才能提神,另一個……人則只喝碳酸飲料。」秦可梅刻意隱瞞沙悅寶的女巫身分。
合作歸合作,有些事不能輕心。
「那就好。」那人作勢要離去。
「等一等!」
「還有事?」她不解地揚揚新月眉。
「我不懂你為什麼不直接了結他,非要拖上一陣?」她秦可梅是不急,既得的利益跑不掉。
恬柔的面容倏地進出獰光,「我要他生不如死,償還所有的罪。」
「你……你比我還毒!」這就是人性,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天底下沒有絕對的無悔,再恬雅無求的女子都會因為愛人的背叛而心性大變,一反溫婉的習性化身女羅剎來索取魂魄。
最無害的溫柔往往是死亡的溫床,它在人最不設防時抽刀斷命,臉上猶帶著動人的聖母笑容。
情,最無情,也最有殺傷力。
但是,人人強求。
※※※
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
咖啡是提神的飲料,為何他喝得越凶精神卻越不濟,整個人昏昏沉沉,頭也漸漸疼了起來,甩不開的窒悶感在腦中一波波侵襲。
手指頭似乎在僵硬中,握不住的筆從手中滑落,發出輕脆的聲響。
上官鋒覺得一切都超乎尋常的詭異。
「鋒,你怎麼了?」沙悅寶的縴手才一踫觸到他微泛冷汗的額頭,強烈的劇痛即像無形蛇竄動,逼迫著上官鋒發瘋似的推開她,力道之狠連他都咋舌。
看到她的驚愕表情,頓時深深刺痛他的心,茫然地望著自己逞凶的手,他竟然傷害心愛的人兒。
「寶寶,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為什麼……」傷了她,他比她還痛苦。
上官鋒才想靠近扶起跌坐在地的心上人,一步跨出復又疼痛難當,感覺腦袋快爆炸了。
兩步、三步、四步……啊——不行,他抱著額頭曲著膝申吟,每向她前進一步,痛感就加強一分,完全無法控制地噬咬著他的神經。
他一向最能忍痛,為何這次卻像是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對,存心隔開他的愛?不信邪地再往前挪了一下,果真如刀一般地刺著。
「鋒,你別嚇我,你臉色白得像臘。」沙悅寶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冥冥中竟有股莫名的力量警告她勿動,他的難受是因她而起。
「過來,我需要抱抱你。」上官鋒不會讓任何事擊倒愛她的決心,即使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