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心語的企圖心不強,以前交過幾個男朋友,剛回國不到半年,一見到卓爾溫懦的白向倫,那顆沉寂的心起了波動。
她當然很清楚白茉莉的實際年紀,電腦內有員工資料儲存,調出來一閱易如反掌。
也許是太過痴迷而看不清真相,她只當兩人是單純的兄妹關系,一意要拉攏人心,不時送些小東西給她自以為是的"小泵"。
一提及白茉莉,白向倫的臉上場起略帶縱容的笑容。"從我認識她到現在,她一直維持清清淡淡的模樣。"除了短發留長了。
"你是個好哥哥,茉莉是幸福的妹妹。"她笑著倒了杯咖啡給他。
在等候的接待室,他可以清楚地看見進出的人們,不待接下她的咖啡,眼中已出現那抹清麗身影,偉岸的高大身軀候地朝目標走去。
"茉莉,下班了。"
白茉莉有些別扭的望著他摟肩的手。"大哥,你的手可不可以……"
"小丫頭害羞了,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喲!"白向倫刻意拉近兩人距離。
"我不習慣人家…踫我。"白茉莉說得很委婉,臉上的表情卻非常生硬。
白向倫擺出溫和假象說道;"我是最疼你的大哥,難道你不信任我?"
"我……"她很想點頭,但是……"我當然信任你。"
她見不得別人受傷的眼神,心軟地僵直著身子。
鼻腔內傳來一股熟悉的男人氣息,她告訴自己這不是爸爸可怕的懷抱,而是在她作惡夢時的溫暖靠山。
一個安全的港灣。
"茉莉是全天下最可愛的女孩,是大哥的寶貝。"他親昵的捏捏她的鼻子,有意無意地拂過她微顫的唇。
其實他最想做的是吻住地害怕的杏口。
他一直不曉得她到底在怕什麼,只能用極慢的步調去沁入她的生活,以蠶食的方法瓦解她的戒心。
扁是一個小小的踫觸就花費他三、四年的時間,好在他是耐力十足的男人,有得是毅力逐步收網,將她納入羽翼下。
"大哥————"白茉莉快哭出來了,他的身高給她一種窒息感。
"永遠別怕我,我是你的守護神。"白向倫忍著渴望稍微松手,故作隨意地勾著她的肩。
她定了定神,擠出一抹笑。"我們回家吧!"
兩人旁若無人地走過楊心語的跟前,她舉起拿著咖啡杯的手欲發聲,一只手卻突然拉住她。
"楊博士,我這個案主的先生很難溝通,你給點專業意見吧!"
于欣寧哪會容許這個空降部隊去搞破壞,趕緊找了拗口的托詞拖走楊心語,直到那部寶藍色轎車駛離停車場,她才好心的放手。
做人要適時地發揮"守望相助"。
只是另一人……
惆悵彩雲飛,碧落知幾許,
不見合歡花,空倚相思樹。
她的眼神黯淡無光。
第二章
周末的街面較為擁擠,連休二日使得急于返家的游子引頸等待,塞滿整個台北市街道。
燦爛的晚霞被蠻橫的夜逼退,北邊天空出現幾顆模糊的小星子,一眨一眨似地向所有夜歸的生命道晚安,遙遠而無私。
車里流瀉著空靈歌手恩雅的英文歌曲,幽幽緲緲的聲腔仿佛來自天堂的音符,充滿令人醉心的寧靜、祥和,美得像純白雲霧,任人飄飄然。
"大哥,這條不是回家的路。"白茉莉雖然緊張,該有的警覺心不減。
白向倫故作正經的說道︰"我要帶你去賣。"
"我?!"她微愕的一怔,接著噗吭輕笑。"我不值錢,你賠定了。"
"你是我的寶貝,一笑無價。"為了貪看她甜美無邪的笑容,他的車差點去舌忝前一輛小貨車的。
白茉莉微赧地收起輕松態度。"你老愛開我玩笑,茉莉是最不起眼的小花。"
不夠亮麗的花朵才不會引起路人的貪艷擷探,她甘于無顏色。
"我從來就沒喜歡過冶艷的玫瑰,獨愛那清幽淡香的白色茉莉花。"他一語雙意地斜凝著她。
"難怪你愛喝榮莉花茶,玫瑰的香味太濃。"她故意轉開這個話題。
白向倫不許她逃避的切入,"如果可以,我想吃掉茉莉。"
這是真心語。
那年二十歲,他還是法律系的學生,利用暑假的空檔跟在身為檢察官的父親身邊陪同法醫驗尸,第一件遇上的驗尸案件便是她父親。
當時她兩眼無神地死命抓緊一位沉靜的少女,紅腫的眼眶滴不出淚,唇瓣失去血色只剩一片慘白。
她嚇壞了.
就是那一抹憐惜種下了情根,他幾乎移不開視線想推開那位全心護著她的少女,用自己結實的臂膀緊緊鎖住她,不讓外面的風雨傷她一絲一毫。在她守靈那幾日,他總是找齊了各種可笑的借口去親近她,只可惜她的心只信任那個寸步不離的少女。
喪禮過後,她隨那位少女回到學校成為高一新生,他以為這將是一段無疾而終的心動而已。
誰知老天待他不薄,借由雙方父母的聯姻,又將她送回他身邊。
因此,他知道那一臉正氣的少女叫黎紫苑,是白茉莉最好的朋友,並在往後少得可憐的相聚認識她其他三位好友————熱情的玫瑰,淡雅的香薊,恬靜的水蓮花。
"呵呵呵!你當真了?小心搓紅的指頭我會心疼。"白向倫握住她泛紅、顫動的手。
白茉莉微微一駭,強裝鎮靜要抽回手。"大哥,你在開車。"
"你是在怕我還是怕你自己?"他等得太久了,不想因某人的歸國而放手。
"你明知道我有畏男癥,何必……為難我。"泫淚欲滴的白茉莉抿著唇調開頭。
她兩者皆怕。
怕他的親近、怕自己的污穢、怕會無能為力的愛上他,她的兩手沾了洗不掉的血腥呀!
"傻丫頭,那是心理作用。"白向倫用食指輕劃她的手背。"你可以畏懼所有的男人,但不包括我。"
"你不是男人嗎?"她委屈的嘟著嘴,像個被寵壞的孩子。
"你忘了,我是大哥。"他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吻遍這朵小白花。
可是他不想前功盡棄,把她嚇得縮卷花蕾不再吐香。
"大哥也是男人,我不認為有什麼差別。"白茉莉用力地縮手未果,反被他懲罰性的咬咬指頭。
見她眼神一瑟,白向倫有說不出的心疼。"我真的不如紫苑嗎?不值得你將心事舍之?"
"紫苑。"一听好友的名字,白茉莉的神情倏然發亮。"她回國了。"
"我知道。"他很不是滋味的承認,嫉妒一個女人。
"她有一對好可愛的雙胞胎兒女,蜜兒機伶、可人,泛兒活潑、好動。"簡直是一對生了黑翼的天使,叫人又愛又提防。
"別人的孩子贊多無益,不如自己生一個。"那對惡魔的破壞力他見識過。
停留在台灣不到十天光景,豐功偉業足以改寫台北歷史,一師恐怖份子都得甘敗下風,俯首稱老大。
自己生……她臉色微黯。"我這輩子大概無法擁有自己的孩子。"
她愛小孩卻難以無性生殖。
"你有不孕癥?"
"大哥。"白茉莉難為情的一喚。
掩住狂妄本性的白向倫捏捏她的手。"你有卵子,我有精子,生個孩子不算困難吧!"
"你……你在瞎扯什麼?"白茉莉燒紅的臉蛋發燙。"我們是兄妹。"
"你打算用這個借口欺騙自己多久?它不是一座堅固的高牆,能不能跨越只在于我肯不肯推倒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