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陽碌見他動搖,說得更多,「尤其是要去打劫那個書生時,柳綿綿還要放他們走,很多兄弟可以作證,他們都親眼看到了。」
「你沒說謊吧?我們是強盜,豈有放過路人的道理。」
這是什麼盜匪,莫非柳綿綿不想當強盜了?她若不想當強盜,又憑什麼能當土匪頭子。
這件事那麼多證人,高陽碌趕緊落井下石,拍著胸脯道︰「爹,我是會騙你的人嗎?」
「去找幾個那天有打劫的兄弟過來,讓我問問。」
斑陽碌唯恐還不夠動亂他爹的心,他在高大山的耳邊不斷散播柳綿綿想要聯合官兵的謠言。
「先下手為強,等到她聯絡了官兵,剿滅了我們,就是我們輸,若是在她還沒動手前,我們就先行動,整個寨就是我們的了。」
斑大山心動了,原本前寨主一死,照理說,他膝下無子,獨有兩女,應該把位子傳給他這個老二,想不到他竟傳給了長女柳綿綿。
不是他貪圖權位,而是一個女人如何掌理寨務,他相信一定是前寨主死前腦袋不清楚,才會這樣說,若是這個寨主變成了他,他只會把這個寨發揚光大,並沒有什麼不妥。
「這些事要從長計議。」
扁這一句話,高陽碌就知道他老爹動心了,他忍住嘴邊的笑容,心里卻是狂笑不止。
柳綿綿妳的死期到了!
柳綿綿將安寧安置在床上,她拿起傷藥,細心的涂抹在他被綁縛而月兌皮的手上,她低沉的聲音含滿溫柔,極其友善。
「只是有一點點破皮而已,沒有什麼大凝,涂了藥,幾日內就會好的。」
「謝謝。」
安寧心口一陣溫暖,若自己是女人,心早就融化了一大半,但是就算他是男的,也忍不住全身涌出感動。
這個女寨主可真是個好人,她這樣的人竟是個女匪頭,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我原本昨日就要去救妳,只是我與妳哥哥尚未成親,去救妳出來,只怕閑話不斷,又料想高陽碌應該今晚才會為難妳,所以遲到今日才把妳救出,害妳多受一夜的苦了。」
她聲音帶滿歉意跟愧疚,好像都是她的錯,才讓他受盡苦楚,安寧急著揮手,想要安慰她。
「沒事的,妳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見她一個小泵娘還強自振作,柳綿綿模著她的頭發,疼惜道︰「妳真是勇敢,這幾日我趕緊想個方法,讓妳跟妳哥及早離開這個是非之處。」
听到她這麼說,讓安寧目瞪口呆,只有女人巴著他家王爺,可沒看過哪個女人明明可以困住主子,卻想送走他的。
他家主子的桃花運在這,竟然行不通!真不曉得是不是這個寨主頗有識人之明,知道如果不想搞得寨內大亂,唯一的方法就是趕快送走瘟神主子。
但柳綿綿哪知他的心事,見他一臉怔楞,還以為他是受驚過度,為了體諒他,立刻就要把方應咸找來。
「我去找妳哥過來,讓你們聚聚,妳現在需要的是親人的安慰。」
她走出去沒多久,方應咸就走了進來,一見到他,安寧真想一拳揮到自家主子的俊臉上,只不過懼于主子的婬威,不敢胡來,但是抱怨的話總能說吧!
「王爺,你這次害得我差點失身,若不是寨主前來營救,不然若讓那個急色鬼知道我是男的,保證他氣得把我殺了。」
方應咸臉色不變,「我在外面走來走去,就是想要知曉你被關在哪里,好去營救,是那個女匪頭熟悉環境,才先救了你。」他看到他被捆綁的痕跡,有點擔心的道︰「安寧,你沒事吧?」
看來王爺還頗有良心,至少不是故意丟下他,安寧心里有點原諒他了。畢竟他跟了王爺也好幾個年頭,王爺雖然有時玩笑開得惡劣,但是絕對不會故意讓他身陷險境的。
「沒事了,王爺,那女寨主說過幾日尋個機會就要放我們下山,是你跟她談好了條件嗎?」
方應咸表情一僵。這個女的,還真的就像新婚之夜說的,一尋到機會,馬上就想把他給送下山。
想要對他始亂終棄,他方應咸豈肯,她下輩子再做這個打算吧!
「我沒打算下山。」
安寧不知他對柳綿綿內心那股說不出的「憤恨」,他一听聞方應咸不肯下山,還以為他是玩興大起,非得搞到寨里人仰馬翻不可。
「寨主人滿好的。」
他想要替柳綿綿美言幾句,至少他還欠她救命之恩,就算王爺害到別人,也希望他別害這個寨主。
方應咸哼了一聲,這安寧擺明是哪壺不開,就愛提哪壺,專挑他不想听的說,他故意沖上一句。「土匪頭子能有多好。」
看這樣子,主子應該是昨夜受了苦,安寧鼓起勇氣詢問︰「王爺,你昨夜真的跟那個、那個……女寨主成親了嗎?」
越听她的事,就想起她對他的態度,讓方應咸心里越不是滋味。
「成親你個頭啦,我是皇親國戚,你以為她隨便說跟我成親,我就得跟她成親嗎?他們自個兒辦家家酒,但我可沒承認她跟我有關系。」
安寧張大了雙眼,自個兒的主子,什麼時候變得脾氣這麼不好了,他不是再大的事情,談笑間也能解決嗎?
怎麼一提到女寨主,他就脾性大發,真是奇怪透頂。
而且還擺明他不想下山,莫非跟這女寨主有關,忽然間主子的行徑變得非常的可疑。
安寧頗有心眼的套話,「王爺,這女寨主听說只愛女人,不愛男人,王爺昨晚一定是安然度過了吧。」
方應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擰著他的臉頰,讓安寧疼得大呼小叫,眼淚都流了出來,馬上就知道自己惹怒了主子。
「哎,好痛!王爺,饒了我吧,我不敢多問了。」
方應咸這才放開手,他早就看出他的小心機了,「想套你主子的話,你還早八百年呢。」
「是、是,王爺說得對。」
他學乖了,不敢再亂說話,更不敢探听有關「王爺落難那一夜」的一切事情,以免自找罪受。
「傷若沒有多嚴重,給我出去探听消息,得知的一切一律回報,我從女的這一方面,你從男的那一方面下手。」
「啊?又要我做苦工了?」
方應咸又狠瞪他一眼,讓他把一切話都吞進肚子里。王爺難得心情不好,最好不要笨得惹他,兩頰還火熱熱的疼呢。
「是,王爺。」說完,安寧出了房門,忍不住碎念,「被那個高陽碌給上下其手也就罷了,我一月兌困,就要我去辦事,王爺真是過分。」
不過方應咸叫他出去探話是有原因的,只因為安寧長得一副人善可親的模樣,裝起可憐相又惟妙惟肖,自然能讓人毫無防心的說出真心話。
尤其是清秀嬌小的他對男人而言,好像有股莫名其妙的吸引力,所以他才要他朝男的方面下手。
現在他們身處寨內,狀況不明,兩人分別從男女兩方面下手,定要查清這寨里的勢力分布。
「也就是說,寨里分成兩股勢力,一邊是女寨主,一邊是高大山,支持高大山的,大多是凶狠的人,而支持女寨主的,大多是想安居樂業這一派的,女寨主因為處事精明、威嚴,所以他叔父那一派也不敢惹她,暫時之間還平安無事。」
听著安寧這幾天向無數大哥們攀談所得來的結果,跟方應咸跟女人們探听並沒有不同。
「女寨主她真的很有人緣,大家都說她為人很好,就連高大山那一派的人,雖然不太喜歡被個女人指使,但是也不敢不把她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