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後半途被他捉回,但他也嚇得滿臉冷汗,皇上豈是一介武將之女,要看就看,想不到這死世佷不好好動她也就罷了,還加油添醋,說她功力不夠,才看不到皇上。
小蜜的脾氣甚有他的硬骨,一听他激,更是氣得立誓一定要見到皇上,還要玩玩他的皇冠不可。
任他怎麼責罵小蜜,一段日子後她才乖了起來,他也才松了一口氣。他獨有此女,可不想年老時,連這個女兒都失去。
近些日子,小蜜在家中安坐無事,他心想她年紀漸大,就叫她在家里學些女紅,以免以後嫁不出去,還答應她,讓她到應咸這作客,才止了她的調皮性子。
「小蜜這些日子很乖,你別亂嚇我。」
「世伯,天大喜事近了,你竟然還不曉得,世佷先在這里向你說聲恭喜,等這一件事雲開霧散後,以後世佷要靠你提拔了。」
好好的講宮廷內斗,講到後來竟然是他家有喜事,方應咸的話讓林武威搞不清楚,只能瞪他一眼。
「你究竟在說什麼?」
方應咸直笑,「反正世伯你以後是飛黃騰達,官會越做越大。」
他已經貴為大將軍了,還能當什麼大官,武官就數他最大,還有誰比他大的,分明是胡說八道。
難不成他還會變成文官相爺嗎?想也知道不可能,要他吟詩作對,還不如叫他舉起千斤巨石算了。
「再听你說下去,頭都痛了,反正你好好的在家閉門思過,只要不出岔子,就算你回絕皇上這一件事有所失職,但是皇上畢竟還是寵愛你,一段日子後,皇上還是會重用你的。」
他再三叮嚀這個世佷,叫他在家閉門思過時,不用再鬧出大事來,等說教說夠了,才要回家去。
「等等,世伯。」
「又有什麼事?」
他瞪他一眼,因為他剛才說教時,這個世佷連打了二十個哈欠,擺明不把他的說教听在耳朵里,讓他又氣又無奈,反正他這鬼性子,他也不是第一天知曉,只不過還是很氣。
他要他等一下,結果竟是要下人帶上了人蔘,要給他帶回去的。
「這長白人蔘剩下的,你就帶回家去,這是世上的逸品,皇太後那兒一瓶,你這兒也一瓶。」
「皇太後賞給你的,我哪能拿。」
縱然這東西珍貴,但是皇太後賞給世佷的,他拿了總不太好意思吧,縱然這是他孝敬的心意。
方應咸掩嘴偷笑,這個怪異的笑容看得林武威頭皮發麻,只不過他知道若是直接問他笑什麼,他一定又會哈哈兩聲,就是不說明他為何發笑,總之這個世佷難搞得很。
「皇太後不是賞給我的,是賞給您的,只是現在局面不清,所以不好直接賞賜,怕誤了事,只好透過我拿給您了。」
「打什麼啞謎,听也听不懂,什麼叫誤事?」
他又是笑上兩聲不答。
對他的怪性子已經了若指掌,林武威只好收下了人蔘。
見林武威表情充滿不悅,方應咸才透露一些,「反正過一、兩個月,您就會知道我在說什麼了。」
林武威帶著滿腦子的疑問,慢慢的走回家,而方應咸頭上枕著太師椅的軟枕,方才的舞妓輕輕巧巧的走回來,將臉靠在他的腿上。
他輕撫她柔亮的長發,一派輕松的笑著。
「哎呀,皇上苦無知心美人相陪,我送上了一個會飛檐走壁的飛美人,我是他倆的大媒人,到時不知皇上要賞我什麼呢?反正作官也作得累了,不如就出外去游山玩水一番,這小小的要求,皇上不可能不答應吧。」
第三章
游山玩水樂趣無窮,看透了京城車水馬龍的人為繁華,在清淨山水的包圍下,別有一番風味,讓方應咸且走且停,不是模模旁邊的異草,就是用手掬起清溪里的水光。
距離他被罰閉門思過已經過了三個月,皇宮里的事情大略底定,而他要的獎賞就是出外游玩一段日子,等他玩夠了,他就會回京。而皇上因為欠他恩情,只能老大不願意的點頭答應。
至于小蜜願不願意進宮,是皇上跟小蜜的事情,他可管不上,媒人只是包洞房,不包生兒子的,皇上連個未進門的女人都管不住,以後在宮里還管得住嗎?
不過那是皇上的麻煩,可不是他的。
他一路往南走,天氣越變越炎熱,跟在身邊的是一個服侍方應咸很久的貼身僕役,名喚安寧。
他拿著簡易的行李問道︰「王爺,這里有兩條路,要往哪里走?」
他拿起石頭,無意的亂丟,石頭滾啊賓的滾到了其中一條路徑,他笑道︰「就往這一條走吧。」
安寧看著他爽朗的笑靨,腿兒差點酥軟、王爺的好看,連是男孩子的他看了,有時還會臉紅呢。
「走啊,還呆什麼?」
方應咸首先往前走,安寧在後面跟上。
「好、好痛啊!好痛……」
遠處傳來幾聲叫痛的聲音,一個弱質女子蹲在地上,安寧被方應咸叮囑過了,出門在外都要叫他少爺,以免身分泄漏,于是他小聲道︰「少爺,前面有姑娘受傷的樣子。」
那翠綠衣衫的姑娘,眼里含著眼淚,嬌艷嘴唇噘起,安寧看得眼楮發直,忍不住稱贊。
「好漂亮的姑娘啊。」
柳絲絲彎著腿哭叫,「喂,你這沒良心的,沒看到我腳痛嗎?來扶我一下,我腳踢到東西,痛死了。」
哇,干什麼這麼凶,他們可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啊,幫她是好心,不幫她也無尤。
安寧補上一句,「可是看來脾氣好像挺壞的。」
方應咸環視了左右,發現路邊的草堆有一群人蹲伏著,他嘴角忽然冒出了笑意,在安寧耳邊輕聲交代。
「等一下若是你逃了,就拿著我的信物,到最近的知縣府里去,若是沒逃成,就看著辦吧。」
安寧張大了嘴巴,望著自家主子的臉,一時之間不懂他在說什麼。看著辦是什麼意思?
但是方應咸眼角含笑,滿臉的興奮期許,安寧忽然一陣惡寒竄上了後背,他記得自己曾看過這種表情,到底是什麼時候看過呢?
好像是每次有大麻煩到了的時候,自家主子就會樂不可支,因為只要不無聊的事,他都覺得好玩,而且是越大的麻煩越好玩。
但是他覺得好玩的事,安寧並不覺得好玩,就好像那次代替老將軍出征,他們被當成戰俘綁起來,然後……
那慘痛的回憶讓安寧苦不堪言,但他遲了一步,方應咸已往漂亮姑娘那兒走了去,忽然旁邊竄出了無數凶神惡煞圍住他們。
就連原本在哭的漂亮姑娘都一臉倨傲的站起身,拿著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從來沒有看過變臉這麼快的女人,她剛才還哭得滿臉淚水,現在則是一臉的凶惡。
「此山是我佔,此路是我開,欲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安寧痴痴傻傻的听著這好像是戲台唱戲的台辭。
想不到旁邊的方應咸還演得像戲台上被搶的百姓一樣顫抖道︰「姑娘饒命,我身上沒有什麼錢財,要不然妳來搜。」
他明明記得王爺會武功,而且比小蜜姑娘還強得很,他記得他掛帥出征時,一下就可撂倒好幾個蠻人,現在怎麼會跪地討饒,這是什麼情形啊?
但是光是看王爺喜滋滋的眼神,讓安寧心里喊了一聲完了,王爺一定又是無聊癖性發作,他從來沒有被搶過,也沒有被土匪打劫過,鐵定視這為難得一見的經驗,所以現今正在好好享受這種經驗。
簡而言之,不管王爺在京城有多大的美名,在皇上面前有多紅,在女人面前是多好的相公人選,但是在他這個貼身僕役心里,王爺簡直是個變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