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桃花劍前面的男子,采花就新仇舊恨一起涌上,這個男人佔了她的便宜,人舒爽之後就走了,竟連問她疼不疼的關心話語都沒有。
包混蛋的是,要了她的身子,把她累了半死,起碼也要叫下人送些飯給她吃,還讓她忍著全身的疼痛出門找吃的東西。
她把桃花劍推開,一手就提起了這假段文慶真色魔的領子,「你這混蛋,起碼也要給我一點飯吃啊,哪有人舒爽之後就掉頭走人的。」
那男子抬起頭來,臉上表情十分冰冷,吐出來的話更是冷到了極點,更不用說在他的眼神里,好像根本就沒有采花的存在。
「我認識妳嗎?」
好啊,這死不認帳的家伙,竟然敢用這種話來打發她,他吃定她是柔弱的千金小姐,不敢把事情給鬧大嗎?呸,他的算盤算錯了,她可沒那麼容易中計。
「你竟然敢說你不認識我,吃干抹淨之後就想跑了,告訴你,天底下沒有這麼好的事。」
她正想用力的甩他幾個巴掌時,坐在主位上的婦人身邊,正是把采花領進門的丑婆子,她低頭告知了婦人,現在闖進門的正是于水荷。
那婦人嚴肅道︰「妳這是做什麼?放手,于家的女兒這麼沒有家教嗎?于水荷。」
一提到于水荷的名字,讓采花恨恨的放下手,再怎麼樣,現在她也是頂替小姐的人,以一個大家閨秀的行為舉止來看,絕不會像她這麼沒有氣質,更不會當場對人動手動腳。
她咬牙切齒,怒瞪了那個無恥的色魔一眼,卻又無可奈何,這筆帳等下次再算,她會加上利息的。
坐在主位上的婦人年紀雖老,卻雍容華貴,一看就知道在段家的地位不低,說不定就是段家的老夫人,反正不知她是誰,先行禮總是對的。
「您好,我是于水荷。」她作禮。
段老夫人點頭道︰「我知道,我是妳的婆婆,那是妳的相公段文慶。」
一听到段老夫人的話,采花目瞪口呆的比著坐在位子上的男人,「他、他真的是段文慶?」
「我自個兒的兒子,難不成我不認得嗎?」
段老夫人話中頗有怒意,看來她平常時,就是個極具威嚴的人,所以就連說話也臉色寒酷無比。
采花不敢答話,只敢在心里碎念,看來那個色魔沒騙她,他真的是段文慶本人。
但他雖然沒騙她,以段文慶的英俊及財力,怎麼街頭巷尾都把他說得這般的不堪?
他明明是個翩翩美男子,怎麼傳言把他說得比個下三流的男人還低級呢?
段文慶一雙具有冷意的目光敵視的望著她,他站了起來。
「夠了,娘,我是看在妳的面子上,才讓這騙人的道士在我身前比劃一個時辰,我要說多少次,我沒有病,我也不想娶妻,妳立刻把于小姐送回家里去,我看著她就厭。」聲音中冷漠的語調,不輸給自己親生娘親的嚴厲。
采花听得差點雙耳爆開,什麼叫看著自己就厭?!
早上時,他明明就忝不知恥的壓在她身子上,也不知盡興了多少回,才放她睡著。
現在得到了,竟然敢這樣說她,好像她是路邊一顆又丑又難看的石頭,根本不值一視。
「你這混蛋,別以為你長得比一般人好看一點點,就跩了起來,本姑娘也不是沒人愛的,至少有十個以上的人向我求親。」
她是比不上小姐的天香國色,但她起碼也是姿色妍麗,再加上她生動活潑的表情,讓不少街巷的人都暗戀她。
雖是個不起眼的小婢身份,但是愛慕她的人,可以從城東排到城西,什麼布店的小老板、賣包子的陳二哥,甚至連那個死流氓都垂涎她、打她主意,豈容他這麼作踐她。
段文慶是第一次踫到竟敢違逆他的人,他打量她的目光多了幾絲的不屑,而他高高在上的態度更讓人氣煞。
「妳這般姿色只是普通,說話又極粗賤無禮,外面傳言于家小姐美如天仙、溫柔婉約,不知你們于家是花了多少銀兩,才造就這樣的傳言。」
「你竟敢侮辱小……」
小姐這兩個字含在嘴里沒有說出。采花氣得發抖,污辱她也就罷了,還污辱到小姐。
「我就沒說傳言中你是個色魔了,你有什麼好跩的。」她口不擇言的罵了起來。
段文慶鄙視的望她一眼,就像在說她是個沒有見識的女人。
「市井陋談,豈能認真。」
「你若是男子漢就敢作敢當,何必在這個時候撇清,你今早就是一個看了女人就發情的色魔。」
她指的是他早上要了她身子的事,想不到段文慶竟四兩撥千金的帶過這個話題,而且他煩膩的臉色表露無遺。
「我不懂妳在說什麼,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嘴巴這麼不干淨。」
「你別得了便宜又賣乖,今天早上你是怎麼對我的,你說啊?」她聲聲叫囂。
他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動,「沒有什麼好說的,我現在才第一次見著妳,能有什麼好說的。」
坐在主位上的段老夫人,忽然臉色發白的厲喝一下,「住口,于水荷,這是妳對待妳相公的態度嗎?」
采花猛地閉嘴,段老夫人雖沒表現出驚慌,但是她的手按住了椅把,丑婆子在她耳邊不知又說了什麼,段老夫人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水荷,妳過來。」她轉向自己的親生兒子,「文慶,你先下去休息,反正這道士作法似乎也無效,去吧。」
斥退了道士,段文慶不甘不願的冷瞪采花一眼,她朝他扮了個鬼臉,他臉上神色霎時凍結,好像從沒遇過有人對他這麼無禮的,當場冰寒的臉色又更冷了幾分。
這種死人臉她不愛看,她干脆撇過頭,當成沒看到段文慶,他只好悻悻然的離開小廳。
看段老夫人能走、能說,腦筋看起來也像很清楚,根本就不像她要進門時丑婆子說的,什麼段老夫人生病,需要沖喜,所以不拜堂,等段老夫人身子大好之後,再來主持親事。
而且她跟丑婆子之間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讓采花有點不耐,直覺段家沒有說實話,卻又因為身在段家,沒辦法表現出來。
「水荷,妳今日進門後有見過文慶嗎?」
「有啊,誰知他現在倒當成沒看過我的模樣。」
「有……咳咳……他有對妳做了什麼事嗎?」
段老夫人說得嚴肅,采花卻有點尷尬,畢竟自己被段文慶佔了便宜的事不太光彩,幸好這個廳很大,段老夫人又坐在遠處,她剛才跟他說的話,她應該沒听到太多吧。
因為兩人連拜堂都不曾有過,若是回答有,段老夫人會不會認為于水荷很隨便啊。
一想到自己是頂替小姐的身份而來,看這段家也挺詭異的,她該為未來預留一步。
況且若是疼愛小姐的老爺回家了,听到這門親事沒經過他的同意,他一定會來要回小姐,到時若是段老夫人說她跟那個色魔已有夫妻之實,豈不是悔婚無望。
所以現在怎麼樣也要說沒有吧。
「沒有,我們講了一些話,講得不太開心而已。」
明顯的,段老夫人的臉色和緩下去,似乎心里松了口氣。
她淡淡道︰「嗯,那就好,我希望妳謹守本份,文慶還不太能接受這門親事,也許這段時間他會冷落妳,甚至會委屈妳幾分,但時間一長,夫妻畢竟是夫妻,他想開後,自會疼妳憐妳的。」
她心里巴不得他不理她,否則看到他的色臉,更讓人火大。
「是,老夫人。」
一出口,她就後悔自己叫錯了稱謂,她既代嫁進來,就該稱呼她為娘,叫這聲老夫人,好像她還是小姐的侍婢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