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還好,一提到這件事錢出入就滿肚子火,他怒言,「那日我在鬧市上散步,因為要贖出若仙需要一大筆銀子,我沒有這筆銀子剛好心情不好,說話語氣可能沖了點,又遇到這個王爺表妹借故在欺侮善良生意人,我覺得她真是讓人看不順眼,于是就和她起了沖突,結果……」他唉嘆一聲,「結果就是現在被關在死牢里了。」
「你自始至終從沒听過王爺的表妹提過官印的事,你自己也沒看過官印嗎?更別說拿了官印,是不是?」浪破天再問。
「什麼官印不官印,就算是什麼價值連城的玉如意及珠寶,不是我的東西我根本就不會拿……啊,對了。」錢出入一拍腦袋想起什麼,「你現在提起,我好像有點想起來,我是沒看過什麼官印,不過我有听她旁邊的奴僕在跟她說些諂媚奉承的話,好像是把官印偷出來,讓王爺事情難辦,再挾情勢以官印半脅迫、半要求的跟王爺成親的話,反正我也听不太詳細,大概就是這樣吧,真不曉得王爺本人長什麼德行,竟然會讓她喜歡。」
不管錢出入的抱怨話,浪破天看向葉夫人跟雲若仙,低嘆一聲,「果然是這樣,當初我覺得官印失蹤得太離奇,再加上琳琳說被錢出入偷走官印的話不清不楚,讓我覺得其中有些問題,因為若是她偷了官印玩,又何必把官印帶到鬧市,而既然官印如此重要,東西被偷之後,錢出入又不是什麼大內高手,且單單只有一個人,琳琳出去游玩隨身奴僕何其多,為什麼沒有人能追回官印。」
葉夫人臉上神色又青又白,她低嘆一聲,幾乎要垂淚了。
雲若仙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向浪破天道︰「事情雖然明白了,但是听錢出入說他被關進死牢,從來沒有被審問過,那我們也同樣被關進這里,是不是也要死在這里?若是死在這里,事情查得再明白都沒用。」
浪破天搖頭,要她稍安勿躁,他再問錢出入,「錢出入,你身在死牢,卻能玩骰子,這骰子是誰帶給你的?你在京城里無親無故,誰肯幫你帶骰子進來呢?」
這一提,錢出入的精神又來了,這個幫他的人是個大大的好人,他絕對不能不說,「若仙的朋友,我不說你不知道,這個縣令實在是個王八羔子,但他以前的總捕快是個大大的好人,當初這個總捕快看縣令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捉我入獄,他就對縣令提出諫言,縣令很不高興,就把他貶了職,讓他從總捕快降成當死牢里的看守卒。
「他明明知道我是冤枉的,但是又沒有辦法幫我洗刷冤情,于公他也不能放走我,于是只要在他能力所及的範圍里,我要求的事,他都會盡量答應,總之,他不希望我死得太難過就是了。」
「這個人今日不在嗎?」
「他在,不過他夜晚才會來,因為縣令看他不順眼,總要他守最晚的班,對他很苛刻,待會他應該就來了,他若知道你們也是冤枉進來的,一定也會同情你們。」錢出入繼續夸贊的說︰「這個人真的很好,而且做事又認真,現今當官的不提拔這種人,卻提拔縣令那種小人,真是國之不幸。」
浪破天道︰「等會他來了,可否請你叫他來我們這里,我想與他說說話。」
「與他說話?」雲若仙不了解他為何要與那人說話,她注視著浪破天英俊的側臉,覺得他也許真有辦法讓他們四人月兌困也說不定,雖然這是她對他的猜臆,但是她心里卻渾然不覺自己對他的高評價跟信任。
錢出入回答浪破天的話,「沒問題,絕對沒問題,不過得等一會。」
于是浪破天、雲若仙跟葉夫人就只有等了。
***www.轉載制作***請支持***
晚飯後一個時辰,就是換班的時候,一到換班時,只見有個高頭大馬,年近五十歲的人走進來與原先的獄卒換班。
錢出入向他招手呼喚,「總捕快,總捕快,快點過來一下。」
前總捕快走了過來,語氣溫和,「錢老,有什麼指教嗎?」
錢出入比著隔壁間開口,「我義女跟她的朋友,也踫到那個什麼王爺的表妹,被收押進死牢里,這件事你知道了嗎?」
前總捕快皺緊了眉頭,「我剛才有听幾個捕快在說,還听不太詳細就來模班了。」
錢出入客氣的說︰「我義女的朋友有事要與你談,你多照料他一下。」
前總捕快點點頭走到浪破天、雲若仙跟葉夫人的死牢前,他們三人都身著又破又薄的衣裳,但是浪破天對著監牢負手而立,那閃著亮光的眼神如疾馳的電流,讓前總捕快一震,總覺得他的那股威勢好似不是普通人,而那種眼光他更是一輩子都沒有見過。
浪破天語氣平和的問︰「你就是前總捕快嗎?你叫什麼名字?」
以浪破天一個待罪死牢的犯人,開口就是這種上司問下屬的語氣及問題,簡直是奇怪之至,但是前總捕快被他的氣勢壓制,竟然渾然不覺對方只是個待罪的犯人,反而十分恭敬的回答,「我是前總捕快,我姓陳,單名一個弘。」
「陳弘?」
「是!」
浪破天再問︰「你是因為與縣令不合,才從總捕快被下貶成為獄卒的嗎?」
他這麼問話,陳弘猜想他一定不是普通人,倍加恭敬的回答,「縣令與正德王爺處事不公,我稍加諫言……」
「你既知不公,為何不往上告狀?」
「我現在乃一個小小的獄卒,又怎麼能狀告高官權貴,況且、況且……」
「況且什麼?」
「況且我一向听說正德王爺為人十分忠義,當初江西賑災,我小舅子人住江西,也見過正德立爺,據說他並不貪贓枉法,還辦了江西賑災時一群貪官豪戶,大快人心,也使賑災的銀兩及谷物急速送到急需的百姓手里,所以我總覺得正德王爺若是這樣的人,怎麼會在京城做出這種事,心里一直覺得怪,以至于……」
「所以一直不敢相信嗎?」
「是,正德王爺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天下人皆知,他若要辦死一個人,又何必使這種下三濫手段,這也是我的猜疑,所以我一直認為這不是正德王爺經手的事。」
浪破天听了陳弘這席話,不禁笑起來,「想不到不認得我的人,卻對我有這麼高的評價,真是今人高興啊。」
陳弘一時愣住了,指著浪破天驚駭得說不出話來,但見眼前的人一身破衣破帽,再加臉上沾了灰土又受了傷,怎麼看也不像玉樹臨風、出身豪門世家的王爺,而且據說正德王爺貌比潘安,是當世才俊,見過一面的人絕不會忘記。
但若他不是正德王爺,又有誰會有這種讓人懾服的威勢及個人魅力呢?
他跪了下來,「卑職見過王爺。」
「不必多禮了,我現在人在死牢,情況危急得很,你拿紙來,我要你拿著我的親筆書信,到馳遠將軍府去見大將軍,他一見到書信後,必定會有主意來救我。」
馳遠將軍府?陳弘吞了口口水,司馬馳遠大將軍也是皇上面前的紅人,更是禁衛軍的頭子,听說他們兩人各有專精,一文一武,正德王爺是文,馳遠大將軍是武,都是皇上極欣賞的人才,而據說馳遠大將軍雖然與正德王爺不同類型,卻是與正德王爺不相上下的美男子。
他恭敬應了聲,「是,只怕我的身份進不了馳遠將軍府。」
「你拿著我的信,若是他的守門人敢攔你,你就說手上有正德王爺的親筆書信,相信若是馳遠在的話,一定會馬上接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