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艷看向杜少華,睜大的眼楮有濃重的疑惑,「他在說什麼?杜少華。」
杜少華听從了焰的話,他知道焰向本不是隨口說話的人,必要時他會亳不遲疑的把刀插進她的胸口,思忖至此,不禁向後退了好幾步,對于她的問話,他答不出來,只能輕輕的道︰「抱歉,雪艷,我是逼不得已的。」
「告訴我,不管你是杜少華的朋友還是敵人,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雪艷逼問架住她的焰,像是從他們的對話中隱隱猜到了些什麼,只等別人證實這一件事。
焰淡淡的笑道︰「沒什麼,只不過是要把可能針對杜少華妹妹的危險,全然轉到你身上而已,所以他對你哀現得愈熱情,就代表別人愈會把箭頭對準你,因為你是杜少瑄的擋箭牌。」
丙然跟剛才自己想的一樣,她美麗的臉一下沉寂下來,「是真的嗎?杜少華。」
杜少華低下頭不答。
「就連筵席上那一場你為了保護我而受的傷,也是一場無懈可擊的戲嗎?」她淡淡的說,淡到幾乎听不出她內心的感情,只是表情愈來愈冰冷。
杜少華依然沒有回答。
焰笑笑道︰「要不然以杜少華的本領,他怎麼有可能會受傷呢?所以任何知道他實力的人都明白這不過是一場可笑的戲而已。」
雪艷冷冷訓斥,絲毫沒有客氣的道︰「住口,我沒有問你,我問的是杜少華。」
沒想到她這麼強悍,焰住了口,開始打量起這個女人,若她只是漂亮的話,那麼漂亮的女人多得是,杜少華不應該會迷戀至此,甚至為了她的性命要放棄整個計劃,難道這個女人真的與眾不同嗎?
杜少華似乎顯得很疲倦,事情會走到這種地步,也不是沒料想到,他望向她,沒有一向玩世不恭的口氣,「沒錯,我利用了你,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我妹妹少瑄。」
雪艷沒有說話,冰冷的眼神一剎那間讓他模不清是心碎還是痛心,語氣也冷到了極點,「杜少華,我曾經那麼相信你,也曾經那麼尊崇你身上所帶有的火焰,我以為……」想到自己當時看到他受傷時,那陣強烈的發汗,現在才知道她只不過是被他騙了,「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場可笑的騙局,我不應該相信人間界賤民的話。」
冰冷的語氣強烈的控訴,一切又回復她原本的冷漠,于是她將頭轉向拿刀抵住她的焰,命令道︰「把你的刀拿開,我們雪國的人一向遵守承諾,我說過我要幫杜少華就會幫忙到底,他也要實行對我的承諾。告訴我,要我怎麼做?」
焰顯然臉上有了一些驚訝,這個女人難道還不懂杜少華將她推進什麼樣危險的陷阱里嗎?「你不想逃嗎?你的生命很危險啊?」
「放開你的手,我說過一遍了。」
冷冷的語氣有不怒而威的貴氣及高傲,焰差點遵從她的命令而放手。
雪艷見他仍亳無反應,于是回過頭用冷冰的眼神直直的盯視著他,聲音更沉的道︰「放開你的手,低級的賤民。」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力量,焰的手松動,幾乎要惟命是從的放手,他終于知道為什麼杜少華會被這個女人所迷惑,因為她身上有一種旁人無法敵對的力量,跟杜少華身上所散發出的某種氣質很相像。于是他松了手,收起了刀。
杜少華見狀急忙飛奔過來,未料她卻一手擋住他探詢自已有沒有受傷的手,「杜少華從此之後,你、我之間只有約定,沒有情分,現在只要告訴我該怎麼做?我會做到你們滿意,這是我跟你約定好的,只要我幫你掃蕩幫內的叛徒,你就幫我找到我想要找的人及還我項鏈。」
杜少華看著雪艷冰冷至極的眼神里,不再對他有任何的情意,只有一片深沉不見底的冰冷,完全一副是公事公辦的口吻。
焰點了個頭,「好現象,至少你是個不會食言而肥的女人,而且看起來膽量也挺夠的,現在杜少華所該進行的計劃是讓你被林伯他們捉到,本來是由我從內部與他里應外合,但是看到你這麼有膽量,我相值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台作,所以幫外的事由他來處理,至于幫里的事,由我跟你一起處理,這樣林伯很快就會被我們一網打盡。」
杜少華沒有說話,沉默的眼楮一逕盯著雪艷口,而她並沒有看他,只冰冷的道︰「告訴我要怎麼做?我會盡力的做到。」
第九章
黃昏時分,秋天的太陽從落地窗外射進一些黃澄澄的光線。
再一次的,杜少華飲盡杯里的烈酒、酒液在喉中熱辣辣的燒滾,幾乎要燙傷他的喉嚨,讓他不能喘息。
長短適中的黑發被他的手指撥亂,慘不忍睹的頂在他的頭上,一杯一杯的烈酒接連的灌進口里.
看著旁邊一瓶已空的威士忌酒瓶,忍擔心不已,這樣的酗酒完全不像是杜少華往日的作風,酒量再怎麼好,但是這樣猛灌酒勢必會將他自己的身體搞壞。
「幫主。」
杜少華抬頭看到忍健碩的身體就站在他旁邊,一雙眼楮正擔心的看著他,他停下了酒杯,莫名其妙的問道︰「我這樣像不像我父親要死之前的舉動?」
的確,經由他的提醒,忍回憶起前任幫住在死前的確就跟他一樣的慌亂,沒有人知道前任幫主為什麼不開心,只知道是杜少瑄的母親在那一段時間剛過世,但是前任幫主對這個情婦向來沒什麼好臉色看。
「我母親那麼愛他,但是他在母親死時,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我母親還是為他而死的,在那一刻起我真的有點恨他,他為什麼要讓母親以為她永遠有希望可以在他心目中佔有一席之地呢?我從來沒有像那一刻那樣的恨他。」
忍霎時驚覺,就是在杜少華的母親死後,他的行事作風才像「修羅」的,也就是從那時候起,他才被黑道大老賞識而賜予他「修羅」之名。
「但是看到他在他心愛的女人病床邊流淚時,我才知道他不過是那麼可悲的一個人,他愛的女人從來不知道他愛的是她,他一輩子都隱藏著這個秘密,只怕他會把危險帶給心愛的女人,所以愈愛她就愈不敢放手去愛,連對她溫柔都不敢。因此從那一刻起,我原諒了父親,因為他只不過是個可悲的男人。」
「幫主。」忍向前一步。
杜少華將手貼向額頭,痛苦的發出聲音,「我不知道自已這麼做究竟是對還是不對,我不能忍受雪艷發生任何事,哪怕是要走上父親的老路子,我也要這樣子做,可是愈愛她就愈不敢靠近她,我不該把她拖進黑道這淌渾水,是我錯了,我要去解決這一件事,絕對不能遲疑,時間只剩不到一天了,」語畢,他站起來,離開房間。
忍一個人站在太陽余輝中,想著心事,低喃的道︰「愈愛一個人,愈不敢靠近。」
「拿去!」杜少華將手掌里的銀色項鏈放置在梳妝台上,「把這個鬼東西拿去,現在馬上就走。」
雪艷冷冷的轉頭,手里的梳子在半空中停頓,「收回去,等我把事情做到你滿意,再還給我,你現在還給我不是在瞧不起我嗎?」
「我要你拿回去,然後滾出我的視線!」他窮凶惡極的大吼。
雪艷又冰冷的轉回頭,然住對他視若無睹的繼續梳她的頭發。
杜少華強將她的臉扳過來,他口中的酒氣卻燻到她臉上,「快走,雪艷,算我求你,這兩天焰就會來了……」
對他不符往日霸氣或談笑的懇求舉動,雪艷微怔,然後垂下了雙眼,「沒什麼好說的,杜少華,雪妖精一向言出必行,更何況我是雪國的貴族,夏不可能背信,縱然我知這這一切不過是你在利用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