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傳來一陣抽抽噎噎聲,巴蘭猛地抬頭一望,許多人已淚濕衣襟,坐在他旁邊的一個大漢眼眶略紅,拍拍他的肩。「再來呢?那個公主是不是也喜歡他,結果跟他結成夫妻?」
火光明暗不定的照在巴蘭苦澀的臉上,「或許吧?」他站了起來,「這只是個愚蠢的故事,我一定是昏頭了,才會講這個故事。」他一頓,「我要扶我弟弟進去睡覺了,對不起,先失陪了。」
他不管周圍的人不滿他故事沒說完的嘆息聲,逕自的抱起日焰,往帳棚里走,他將日焰放在柔軟的毛皮上,將另一張柔軟的毛皮蓋在她身上,大手輕輕撫觸日焰白里透紅的雙頰,「公主,縱然我會為你而死,我也不會後悔。只要在你的心里面曾經有我,在你有生之年偶爾會想到我,我就不枉此生了。」
冷月透入,倍增寒意,縱然帳外歡笑震天,但是這小小帳棚卻鎖著輕愁,笑聲進不來,輕愁也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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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小心,我……」月吻臉一紅,但是仍是堅決的說出,「我等著你回來。」
威之一笑,將她額前的亂發往後拂。「放心,我十天後就回來了,有阿疤陪著我,阿里殘余的亂黨是動不了我的,為了掃除這些亂黨,我必須親自去指揮大局,過了十天我一定回來。」
晏之附和道︰「對,月吻,王兄很快就會回來,更何況小別勝新婚,回來之後示們一定會更恩愛。」
月吻臉又是一紅,威之大指觸過那紅暈,低下頭在那紅暈處輕輕一吻,在她耳際輕喃了一句話。
月吻滿面羞紅,又驚又喜的瞳孔散發出光芒,連聲音也的料了,「你說的是真的!?」
威之握緊那雙軟如棉的小手,「以後我每天講給你听,讓你永遠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他的聲音低了下來,低到只讓她听到的程度,「我愛你,我的心在說愛你、愛你、愛你……」
繁花似錦,蔚薈如霞,枝頭點點,舞紅成陣。春天的溫暖溶化了冰雪大地,也溶化了那曾經寒酷的一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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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人了,你看到了嗎?那個小賤人哪里比得上我,她又瘦又干,哪里比得上我一身豐饒妖嬌的身段,偏偏她把王迷得昏天暗地,她喊王威之,連我都沒獲準這樣叫他,真教人生氣。」
菲菲將房里的東西砸碎,她怒罵著,看到東西就摔,她剛從王的送別會回來,看到了王怎麼對待那個小賤人,兩人濃情蜜意,像是舍不得離開似的,以前王對她專寵的時候威之也沒對她這麼難分難舍過,那名叫月吻的小賤人不知是怎麼迷倒王的。
本來菲菲就知道王為了一個被小杏公主趕出宮的女奴而大發雷霆,還立刻馬不停蹄的備馬去追她,且自從把那女奴接回宮里後,就再也不曾踏進她這里,但是前幾天,王又和那女奴生氣,也來過她這里,一張臉陰陽怪氣的,而她不過是講了那下賤的女人一句不是,他就狠狠的瞪住她,還斥罵她閉嘴,最後則不悅的離去。
她哪受過這種氣,氣得她那一天破口大罵,剛才的場面只有讓她更氣。
「小姐,別氣壞了身子,那月吻姿色哪比得上你,還不是王一時圖個新鮮,否則她能跟你比什麼?」
從小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嬤嬤開了口,急忙給她倒茶,讓她喘口氣喝口茶。
菲菲一手揮掉了茶杯,「我當然知道她不能跟我比什麼,她只是個不值一文錢的小女奴,我可是金枝玉葉的富家小姐,但是我可不是瞎子,王對她的態度不比尋常,王向來是冷冷淡淡的,但是你瞧瞧他今天看她的眼神,連那賤女人腳下的地都快燒裂了,我還能跟那賤女人爭什麼?」
「小姐,你可是準皇後,那女奴縱然多會討王的歡心,但是她不過是女奴出身,論身分她是比不上你,皇後的邊她是模不著的。等你當上了皇後,自然能給她好看。」
「是嗎?王向來是隨心所欲慣了,就算他要立那賤女人當皇後,也沒人敢吭一聲。」菲菲握緊桌邊,神情露出惡毒,「只有讓那賤女人離開王的身邊,王的心才可能再回到我這里。」
「听侍衛說,那女人一直要去我人,可王硬是不肯讓她去,也許可以利用這一點大作文章。」
菲菲冷笑了幾聲,「嬤嬤,你愈老愈胡涂,皇後這寶位眼看就要到手了,那賤女人哪有可能讓到嘴的肥鵝飛掉?說不定要我人的事,只不過是她要吊王的胃口的一種伎倆罷了,你還真信,豈不笑死人了。」
「那可怎麼辦?小姐。」
菲菲嘴邊浮現一陣令人膽寒的笑意,「簡單,晏之的事不是鬧得挺大的,那女人勾引晏之,讓王氣得不準晏之入宮探望小杏公主……」
嬤嬤在旁听著,菲菲話中的余意,她心領神會的一點頭,「我曉得了,小姐,不過這事是有些難辦……」
「宮里的侍衛、侍女,愛錢的還怕少嗎?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件事只要小心的辦,不要露出馬腳破綻,誰還查得到我們身上?」菲菲的唇邊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況且只要那賤貨死了,王的心還怕不回來我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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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巍峨宮殿矗立在眼前,玉砌雕欄,宇樓聳立,日焰驚嘆不已的注視眼前這一幕。
而巴蘭只是對她一笑,「這里的皇後就是當初派大兵追我回去的公主,她是個很豪邁的女中英雄,也許我們可以把月吻公主接來這里住,她一定很歡迎的,而且月吻公主住在這里安全無慮,因為這個國家的戰力是世界上數一數二,宰相不敢派人來暗殺月吻公主,否則會釀成兩國之間的戰爭。」
日焰眼一亮,「那是否可以請這個國家派兵援助我們復國呢?」
巴蘭搖了搖頭,「公主,幫助你復國之後,這個國家能得到什麼?也許它要玲蘭的一半土地,或是它要你給多少錢。搞得玲蘭民窮財盡。要別的國家硬幫你出頭不容易,我們惟一能等的就是宰相的暴政引起人們的反感,然後我們回國去推翻他,這才是惟一之道,而且還要得到別的國家的支持,就才是我們現在所應該做的事,要復國必須里應外合。」
他頓了一下,「這個國家是非常的強大,雖然它沒有玲蘭的富饒,但是它的軍力十分驚人,若是能得到這個國家認可,等于是我們擁有一個強大的後盾,公主,你懂嗎?」
日焰愣了一下,「巴蘭。你懂好多,而且……」而且你剛才說話時的神情神采飛揚,風采如神,日焰臉一紅,這些話她是怎樣都不能說出口,她只是低下頭,「巴蘭,你怎麼會懂這麼多?」
巴蘭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說︰「公主,我走了這麼多的國家,四處都可听到每個國家的風評,玲蘭會滅不是沒有原因的,它的貪官污吏太多了,國王耳根子又軟,民眾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若是宰相是好國王,你復國是沒望的,但是我知道聆蘭幕後的貪瀆黑手是宰相,所以你還是有很大的希望。」
「我父王真的是那麼差的國王嗎?」
巴蘭不願欺騙她,「他的確談不上是個好國王。不過公主也不必喪志,在你出生時的傳說傳遍了玲蘭國,如今玲蘭國果然滅了,現在人民知道將有一個持著日月之劍的賢王出現,只要宰相沒有日月之劍,他就永遠得不到人民的認可,但是相反的,要是有人持著日月之劍,恐怕人民將會瘋狂的擁戴他,公主,你跟月吻公主是惟一知道日月之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