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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愛仗劍 第10頁

作者︰紫心

她的見地更勝他的一干謀士!胸中曾有的積郁一掃而空,他微曬,"我知曉如何做了。搶糧不可行,買糧不一定買得到,必要時我會'借糧'!"

她秀眉微蹙,在心底問著,怎麼借糧啊?

他讀懂她的疑問,將她拉起面對而坐,"必要時再告訴你。或許等天下歸于我的那一天,我還可以做到讓每一個小男孩不必滿地挖地薯……不說這些遙遠的空口白話了。用兵貴在知單心順軍心,你還听到精兵營話些什麼家常?"

"戰事不能拖得太久!"

"你說的是結論,哪些事情引發你這麼想?"

她極為驚訝,杏眸大睜,望著他深幽的雙瞳眸,和陽剛果敢的臉龐,囁嚅著,"主人想知道我怎麼想?"

"嗯。"他微頷首,心底竟沒由來一蕩。

他有多久沒用心仔細瞧她了?她出落得更標致動人,凌亂披散的烏雲秀發讓她呈現不同于馬上英姿的楚楚荏弱的風情,她薄衫里的體態更加婀娜多姿了。

還有緊瞅著他的那一對眸子,晶瑩似寶石,澄澈如夏日荷珠,美得不可方物!

一個會隨時間而產生變化的影子,長成讓他難以挪開眼光的影子,勾出他心底從沒有的躁動波瀾。

她螓首低垂,又徐徐言來,"精兵營的兄弟們傳閱著家書,展示著珍藏在懷中的女人刺繡羅帕。雖然他們口中總恥笑女人兒女情長,但是在他們心靈深處,有誰不竊喜能有這一份來自遠方的牽掛呢!"

男人懷中還擺著女人的手絹?嗤!他懷中也有一條白紗巾,只包容著一撮故鄉的泥土。他淡淡揶揄一句,"你可別告訴我,要讓將士輪流放假回去探親!"

"啊?"從睫毛縫中偷瞟他一眼,他的眉心放寬,眼尾帶著笑紋。今日的主人沒有一板一眼,他和她閑話家常,他還在說著笑……

被他偉岸的胸膛吸引著,很自然地她又靠回他懷里,耳膜里還听到他沉穩的心跳。喜歡這樣的親密,貪心的想留戀,每個月只有一次真的太少了啊!好吧,她決定放大膽說了!

"我總是猜想,留在家鄉的女人們,每天大概總會供奉上一炷清香,對著菩薩說出心聲,假若男人們有什麼血光之災,就由女人們來代替吧!出征的男人要的是奪得天下,而女人要的只是心愛的男人平安無恙!"

這些話到底是誰的肺腑之言?他捻著落腮胡,垂眸看著對他胸膛予取予求的女人——女人?

腦中響起一聲轟雷,"羽塵,你把問題弄復雜了。你應只是我身後的影子而已!"而……他居然任由她如此貼近他的心坎?

他怎會把記憶中那縷十歲稚齡的影子印象錯植在腦海中這麼深?懷中這副柔軀明明是個十七歲的少女啊!到底是她、還是他,把問題弄到如此不可收拾啊?

深吸一口氣,小嘴一抿,她抬起頭,"在愛情的天地里,女人很沒志氣的哪!"

瞬間揚起的似寒潭秋水凝眸,里面裝滿了多年以來細水流長的感情,那樣坦白大膽的目光,像兩支箭,直穿入他的腦海!

聰明如他怎會不懂?心硬如他怎能接受?

為何要猛然發覺她的存在已不再如羽絮飛塵了?通達最後一統天下的目標路上,不該有任何突兀狀況產生啊!他必須貫徹對女人視而不見!

罷健有力的臂膀只要輕輕一推,她鐵定摔得十丈遠,滾出她的營帳,離開他的世界……然而,他卻狠不下心見她難堪狼狽,看她無地自容。

他拳頭赫然握緊,吞咽下卡在喉頭的哽塞,啞聲而問︰"你厭惡戰爭吧?"說吧!說你厭惡戰爭,我就可以毫不遲疑地將你送回楚國去!

她又搖頭又點頭,檀口終于幽幽吐逸,"我的馬只跟隨主人,我的箭只為主人而發,我要主人平安無恙!"就像每個女人心中的願望一樣。

"好,記住你的責任,我只需要你保我性命安全!"他急忙站立,走得那麼急,好似在逃離一個失火的現場……

"我都說了,可,他並不需要我的感情哪!"她失聲淒咽著。

失望的跌坐在軟榻上,她苦笑著,"我會做到你的要求,拿我的命來保你安全。主人,你的命令根本多此一舉,因為從羽塵十歲開始,命早就是你的了!"

攬過弓箭囊抽出他親手做的那支箭,狠狠的劃過左掌心,落下一道傷口。"你剛剛還輕輕揉化我手中的硬繭,但是你心中根本不要我啊!"

看著掌中殷紅的血液慢慢流出,她低噥著,"這個傷口會愈合,會結痴月兌落!我會讓這個傷痕每日提醒自己,心底這般愛戀你的感覺不能消退!"

油燈燃盡,自動熄滅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她苦戀的情愫在掌中血痕與眼角淚光中起誓,"我會一直等一直等,總有一天你會需要你的影子!"

這一夜,冷御天最後一次踏足江羽塵的帳篷內。

第四章

英雄折腰,偏為挽住風前柳。倏忽一夜風暴雨急,抵不過鐵衣冷容下轅門……

"稟元帥,晉國的來使與貢品已在帳外候傳。"

"就不信晉王不怕!終于還是來了。"冷御天下令,"傳進。"

楚王穩坐主帥營中間,文武謀臣將領分列兩側。江羽塵也在場,她儼然已成冷御天的貼身護衛,但兩人間的關系卻淡如清水,非公事不交談一句話。

江羽塵近日染上風寒,身體不適,但主人說今夜有"貴客"將至,所以她就算抱病也要列席。她輕輕搖搖頭,唉,她這種外柔內剛的個性越來越強烈了。

時序已推至出征後的第二年秋末,楚軍已逼近北方晉國的首都晉陽。有天下至堅的因名關、天下險險的武關形成左右屏障,晉陽之難取自古聞名。

今年,冷御天對于晉陽志在必得!

"晉國來使童仲勛參見楚王。"來使為一白發皤皤半百之年儒士。

"童使者免禮。"

"久聞楚王是豪邁威儀少年英雄,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髯糾結重剩異相帝王之首,雖看不清實際面貌輪廓,卻足以讓人望而生畏。可是,董仲勛對楚王卻有說不出的親切好感,應是英雄豪杰惺惺相惜之情使然吧?

"閑話容後再敘,晉王同意'借糧'了?"冷御天直搗談判核心。

江羽塵聞言,不免暗暗一驚,原來楚軍已有糧荒的問題了,可是晉王為何肯出借糧草呢?

"敝王同意,條件是兩國締盟,楚王退兵離武關五十里不擾晉陽。晉王自然知道若楚王傾全力,任何山險都難敵楚王百萬大軍。但是只怕楚王攻下晉陽時,晉王會焚城棄逃,接收一座廢墟鬼城,楚王也別想搜出一袋的殘剩谷麥。"

"哈哈哈,童仲勛,你的機智與膽識皆有過人之處!"冷御天大笑。

主人笑得詭譎,主人豈會接受脅迫?江羽塵不免暗忖,只怕締盟一事是拖延時間的戰術,主人應該只想先把糧秣借到了再另做打算吧,可是,晉國焉不知這個道理?看來晉王同樣也是抱著能拖一日就多延一日的心態吧!

童仲勛不落痕跡揮去額頭一把冷汗,與楚王言語對峙智謀抗衡,他怎會不膽戰心驚啊!他冷靜微頷首,言道︰"楚王過獎了。老臣只是竭盡一個來使的責任。尚請楚王收下締盟貢品。"

江羽塵也轉而研究起童使者身邊的那一件龐大貢物。一大條厚毛地氈捆綁得緊緊的,兩旁還勞駕兩個大漢支撐著。到底什麼東西啊?

"來人,打開貢品!"冷御天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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