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將耳朵貼住他的胸膛,听到一記記強而有力的心跳撞擊聲。有什麼好緊張、不好意思的呢?
她猜他的臉一定漲得像豬肝一樣的緋紅。
戀人痴傻的言語還是要說出來啊!因為她愛听得緊哪!
「再說一次!」她懇求著,如果他能說一輩子只愛她一個人的話就更美妙了!
他渾厚的聲音隔著胸膛直接飄入她的耳際,「也不知道是誰在我耳邊喊著要對我說一千次的。」這一千次可別在一天內說完,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平均分配會更好。
「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你是故意騙我緊張的?」
婉婉佯怒的瞪著荊野王。
「那種生死未卜的時刻我有力氣耍你嗎?你的腦袋真的報沒用呢!」他輕出了她額頭一記。
「那你說,你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婉婉雙手輕環住他的腰,貪戀著他溫暖的胸膛。
「你狠狠的咬去我左手臂一塊肉,我當然得上些金創靈藥,結果就是讓重復落在同一個地方的毒傷無法全數發揮毒性。」
「啊?刀子口就落在同一處?」婉婉秀眉微蹙,心中起了個疑問。他不會在那種生死攸關的時刻就已經可先算計好該怎麼落下毒力,以保活命了吧?個真如此,他心思的詭譎狡詐,當今天下少有人能比啊!
而她居然老是不知死活的對著他撒潑,還好他寵愛她,否則她就算有十條小命也不夠人家取走。
她的夫君,一個外去粗了豪邁,但實際上卻是內斂睿智兼俱的男人,雖然沒有利教的約束與正規教育的燻陶,然而他與生俱來的聰明才智是怎麼也不會被埋沒的。
這樣的一個男人,愛也狂,恨也狂,完全沒有保留的真性情,每多了解他一層,她就忍不住多崇拜他一分。真修,她這顆心往定只能全部被他取走了!
情奔天涯,情過西荒,情定于他!皇兄,感說你的慧眼獨具。
「咦?金創靈藥?既然你身上有這個寶貝,怎麼不趕快拿出來用?」婉婉又有了疑惑。
荊野王真的要被她給打敗了,以前他怎麼會覺得她聰明絕頂呢?「婉婉,金創靈藥專治刀創傷,並不是解毒藥。」
啊?婉婉忍不住吐吐小舌。她哪里知道呢!她又不懂醫學藥理這麼復雜的東西。
「我從不知道你的小虎牙咬起人來一點都不留用!」荊野王的大手直扣著婉婉的下頜。
「看在小虎牙幫你上傷療毒的份上,你就饒了它們啦!而且也多虧我先咬你一口,才誤打誤撞的保住你的命!這叫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敢了!」婉婉趕緊舉手做發誓狀。
荊野王皺了皺眉、她到底在說什麼?什麼魚啊魚的?最後他握住她的手仔細的審視著她那鬼靈精怪的臉部表情好半天,終于壓低聲音沉悶著,「你知道我不識字,不會覺得委屈嗎?」
婉婉差點就要笑出來了,可她勉強忍住,「我也向你坦白,那麼一大本兵書我看不懂啦!人家只會念一些詩詞,就像我是娘送我的手帕上繡的這些風花雪月而已。」
她扯了扯還掛在他臂膀上的手絹。都已經告訴他要好好收藏一輩子了,還要她怎麼剖白心意呢?
她在心里淡淡的嘆了一口氣,就因為不識字的關系為了維持莫名其妙的男人驕傲就把她到處亂丟亂送,亂無聊一把的!
「既然請來了西席,我們一起把兵書讀個透徹應該不會很難的。」荊野王下定決心,想要完成壯大西荒的夢想。
聞言,婉婉差點跌到地上。誰愛讀兵書來著?
每天快樂的游山玩水不更好嗎?
她拼命搖頭,「呃!這個……你自己努力用功就可以了,你天資聰穎,充滿慧根,又刻苦肯學,一個人應付起來綽綽有余。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哩!」
「你還要繼續做水晶寶石生意?」他這麼猜測著。
算了,看來她也不是念書的料,由著她高興就好了。
「那是自然,不過……」
「不過什麼?剛剛讓你胡鬧一場,我差點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凌厲的藍眼楮也不瞬的盯著她,「你為何不肯待在四荒?」
婉婉將雙手攀上他的後頸,貼住他的耳鬢,聞到他長發里出發出的煙草味。啊!真是越合越舒服的氣息,她以前怎麼會不喜歡呢?
既然兩心相許,婉婉決定不再隱瞞!她低聲告訴心中深藏的秘密,有關她娘親的故事……
原來如此!害他百思不解,怎麼樣也猜不透。
女人,果真是天底下最奇怪又無知的動物,都還沒嫁給他就先想著不得善終的悲劇,無聊!
「也許你可以陪我回江南,看看我姨娘。」婉婉隨口說著。
他鎖著眉,不語沉思。跑到黑族地盤一事,黑王鐵定不會善罷甘休,這一場硬仗可有得打了,哪有時間陪她到江南。
「乖乖的待在西形不成嗎?」
她睨他一眼,嘿嘿細語,「好,我不回承天王朝,留在這里準備生孩子。」
她心中忐忑的說出這件事,真怕他會沉著臉說出不要孩子的話!不過他既然愛她,就得在帶愛她的孩子,否則她不會讓他有一天好日子過!
這下子換荊野王差點跌到地上,他將婉婉整個人給拎了起來,發出的串串吼聲當場將婉婉給震得眼前直冒金星。
「你懷了孩子居然不說!還給我騎馬跑了一整天,更大膽的溜走……」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就知道他不愛孩子,可也不用這麼吼人啊!「拜托,說得好像全都是我的錯似的,沒有你那麼賣力的早也做、晚也做,光我一個人哪孵得出半顆蛋啊!」婉婉不服氣的回吼著,更故意的拉扯著他的胡子,存心報復。反正她的底細早就泄漏了,也不用再裝淑女了。
「你哪里對了?昨晚還爬到帳棚上,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再多讓她這樣嚇幾次,荊野王想他很快就會知道心髒麻痹的滋味了。
「我還沒問你呢!既然不喜歡看我表演,你干嗎悶不吭氣?」
「機會難得,想看一看你的能耐,也很感動你能為我拼命相護,知道你是真的將我放在心上。」
「我的能耐?」她委屈萬分的噘著嘴,「你已經知道我凶得像只母老虎,不是真的溫柔可人,你大概不喜歡我了。拼命相護有什麼用?又不能讓你高興我懷了你的孩于,我不要理你了—一」
荊野王再度把婉婉抓回放到大腿上,藍眸看著她難得泛著哀愁的眼瞳,「不能由著你這副笨腦袋繼續胡思亂想了。你給我听清楚我喜歡孩子,我只求老天保佑你別亂出狀況,平安的生下這個孩子。」
「啊?」婉婉搖頭晃腦的,怎麼也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番話。她吻著荊野王,小嘴叨紫個不停,「早說嘛!害人家白白擔心難過!」
「還有,」荊野王繼續說著,「我早就看清你嗆辣倔強的個性,我並沒有被你嚇到,也沒有不魯歡你。
至于那種溫柔乖巧的女人我早就會膩了!」
啊?婉婉的下巴差點嚇掉落地。怎麼會這樣?
原來人家喜歡的不是哪一型的啊!她的笑話可鬧大了。
「再說,我早知道你身上的每一個機關了!」他懶懶的道來。
「咦?什麼時候?我一向掩藏得很好啊!」準是蒙她的,她才不信他有那麼高竿呢!
荊野王濟深的凝望著婉婉,考慮著一說出口,她鐵定暴跳如雷,「就保有這一個小秘密吧!」
「不好!」她搖著頭,「你若是不說,我就當你是哄我的。」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在溪水畔那邊我月兌了你的衣服後,就什麼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