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剛皺著眉,「婉婉,你別任性胡來!」
「哈哈……你沒見過我胡亂搗蛋的時候嗎?想想我從前在你房間里一躲就是半個月呢!你敢向我皇兄告狀嗎?」婉婉看著冷剛難得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模樣,就忍不住笑得很賊、很爽快。
「你若不知收斂,到時自食惡果,可別哭得呼天搶地!」冷剛轉身就想離開這個老讓他做噩夢的小魔女。
想看她哭?下輩子吧!婉婉從後頭一把揪住冷剛,緊跟著他的腳步移動,小臉上淨是委屈的可憐樣,然而,眼中卻暗藏著一絲頑皮的光芒。
「我好怕呢!到時你一定要救我好不好?冷大俠……」
只顧著和冷剛嬉鬧的婉婉根本沒有察覺到不遠處的一顆大樹後,有一雙噴火的藍眸一直死命的盯著她。
婉婉竟然和冷剛調情嬉鬧,親密相擁!
目睹這一切的荊野王已經退化成一只腦力極度低等的暴龍,心中只容納下兩個情緒性極強的字眼一一嫉妒!
原來她一直當成寶貝的繡帕是冷剛送的,更曾經和冷剛朝夕相處半個月!
戲水鴛鴦?那是什麼動物?故意欺他無知嗎?
原來她根本就不想嫁來西荒,難怪她全身機關處處提防,難怪她口口聲聲說不要生他的孩子,其實,她心中一直打著逃跑的主意,怪不得她無意間透露出她的時間不多了。
這位中土來的公主外表美麗迷人,縴柔婉約的像個小可憐,可一旦拿開她神秘的面具,朱顏霎時變幻成水世楊花的毒色,難怪他怎麼也走不進她的心里面。
她早知道他不識字這回事了,還能裝成若無其事的模樣,只怕她已在心里暗笑到得內傷了。
可惡!難道她就不明白他也不願目不識丁,每晚求知若渴認字認得多辛苦嗎?
她徹徹底底將他強烈的自尊心給踩在腳底下,她根本打心眼里瞧不起他。現在,連他也唾棄自己了,只因他當了天底下最愚蠢的大笨蛋,把她疼入心坎。
婉婉,他惟一認定能當他孩子母親的女人啊!
「去他的‘保護疼惜’!騙局,全都是騙局!」他全心全意的付出被徹底顛覆撕毀!被抹殺得一絲不留!只剩無可救藥的失望憤懣。
「婉婉,我恨你、我恨你,恨你的辜負背叛!」
靶性的一面讓他想沖到冷剛的眼前找他決斗,將婉婉搶回來。
理性的一面卻告訴他,從來就只有他有權利選擇要與不要,傲氣比天高的他不會放段去向女人求乞,她的眼神竟然不能只追隨他一個人的身影,這樣打了折扣的感增他不屑一顧!
他得不到的東西向來只有被毀尸滅跡的下場,所以,與她面對面時,他絕對不敢擔保她那美麗的脖子能殘留多久!
他不想做出一輩子的憾事,真的不想!
荊野王捶胸頓足掙扎了老半天,終于翻身躍上他的千里騎狂飆而去。
※※※
婉婉左等又等,就是等不到荊野王回來用午膳。
般什麼?該不會留在大廳那兒陪冷剛他們一行人吧?不回來也不派個人來說一下。她嘟著小嘴,對著桌腳邊大啃骨頭的小灰狼,喔不!人家現在已經長大變成一只大灰狼,不住抱怨著。
她看著眼前的食物,小胃翻攪得難受,「餓慘了,頭都發昏了,不管,我自己先吃吧!」
結果,她連荊野王的那一份都差點吃個精光,她著實嚇了一跳,「老天保佑,他可別現在回來,我一下子變不出東西來填他的肚子哩!奇怪?我什麼時候變成大胃婆了,居然能吃掉兩個人的餐量,簡直就像快生小豬的母……啊!」
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臉色刷白地掐著手指到命算,接著倒在大灰狼身邊連聲哀嚎,「不會的,不會的!」
她的癸水到底有多久沒來啦?似乎很久很久,久得她都記不清楚了。
既嗜吃又貪午睡,這些訊息統統加起來只告訴她一個結果——她、懷、孕、了!
她嚇得按住自己的小骯,拼命想否認,「不會是真的吧?還很平坦啊!而且,也沒有任何孕婦的不適癥狀—一唉!以前我還嘲笑歡兒笨,沒想到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這陣子忙昏頭了,居然把自己身體最重要的狀況給忽略了。
「大灰狼,我慘了!」婉婉的小臉皺成一團,既困惑又困擾的感到無所適從。
通人性的大灰狼舌忝了舌忝她的臉頰,低低的悶哼著。
婉婉坐起身,小臉磨蹭著大灰狼身上柔軟的毛,「都怪他啦!不喜歡小孩的人,偏偏親熱事做得那麼頻繁,現在總算惹出這個讓人頭痛欲制的大問題來了。」
她年輕的心情飄忽還沒落定,遠走他方的夢想還在激蕩,這可怎麼辦是好?
婉婉嚇得沒主意了,整顆心就像一堆糾葛纏繞的線團,全無頭緒……
冷不防地!荊野王那剛毅堅強的身影就這麼竄入她雜亂紛沓的心中。
惹上大黑熊生命攸關的時候,她渴望著他;這回心情全失了方向,同樣的渴望著他!
按雜紛亂的情緒翻騰讓婉婉快受不了,她奪門而出,跑得又急又快,「不管了,孩子又不是我一個人就能制造得出來的,我得告訴他才是。」
靈巧的大灰狼自然跟隨著主人的身影,緊緊守候不離舉步。
此刻,婉婉方寸已亂,沒了精神氣力問自己是不是依舊堅持離開西荒,她心中只盼望荊野王就在路的那一端等她。別讓她再迷惘了呀!
※※※
漫無目的的疾馳許久之後,千里駒這匹識途老馬一如往常,很自然的將荊野王帶回他的家門口。
荊野王猛一抬頭,看到了洞開的門戶。
他躍下馬跨入敞開的大門,里面自然不會再留有那一抹身影,映入眼簾的是餐桌上的杯盤狼藉,還有讓他絕對不堪的沖擊口正原本屬于他的那一盤食物也被人給吃掉了!
他縱聲大笑,那種揪心的痛令他跌跌撞撞的奔出這個房子。
「家?」只是一個可笑至極的字眼,這間房子是他親手打進的,既然沒了用處,又何必留下來?
他發出淒厲的狂吼,拿出打火石燃起一把火丟向那間保存著難堪記憶的屋子。
熊熊的無情火光中,他看到了他深沉的感情烈焰已經焚灼殆盡,只留最後的余盡散發出垂死掙扎的憤怒,吞噬著淒涼惆悵的悲情。
不舍得她掉一滴淚,她卻拿刀割得他心頭血跡斑斑,「婉婉,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枉費我如此對待你、愛戀你!」
※※※
他不在那兒!
婉婉跑遍了碉堡,問遍了遇到的人,可是沒有一個人知道荊野王在哪里。
她向看管馬匹的人要了一匹馬,四處奔跑尋找他的蹤影。
經過大半個下午的奔騰,婉婉終于看到荊野王了!
他和兩個女人一起泡在溪水中翻滾,女人們的衣衫全濕了,貼在身上像是多了一層透明肌膚般曲線畢露,笑鬧著打撈掉落溪水中漂浮的一堆衣物。
婉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眼前的畫面活月兌月兌是一幅鴛鴦戲水圖,然而,他的對象競不是她!
她急著告訴他孩子的消息,怎麼也沒想到卻先看見讓自己整個世界徹底崩潰的景象。
前程後路,茫茫兩不見。
直到此時她才深深明白,她早已無法灑月兌的揮揮衣袖就奔走得出西荒,也不能單純的在火里激情後,毫無牽掛的就紅塵兩飛分散!強烈的情緒不斷翻涌,酸楚的苦澀爬上心頭。
她竟然如此在乎這個不值得信賴的男人,她忍不住尖聲狂叫著源自于撕裂心口的嫉妒,「荊野王,我恨你!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