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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灰狼?今夜不許你跟著我。」
小灰狼嗥嘶不依,婉婉卻硬是將它留在房間里。
她已洗去一身沙塵,換上全新粉女敕白的輕薄羅紗衫群!手拎著兩碟剛起鍋,正熱騰騰的小萊,提著一壇陳年老酒,進入了他為她蓋的房子里,環視著古樸的建築結構。
真的一點都稱不上宮麗堂皇,就像尋常百姓人家的房子,只差再擺設一些家具,這個房子就可以算完工了。
她一邊生起炭火取暖,一邊待在屋子里等他她知道他一定會找到她的!
在回來的路上,她看得出來荊野王這次真的是氣瘋了,「無知、白痴、蠢蛋,你的命不值錢啊?」
反正什麼難堪的字眼全都出籠,就像一長串鞭炮般哪里啪啦的將她轟炸個沒完沒了。
可是,她知道隱藏在他粗暴的言語之下,其實是一顆關懷她安危的心意。
「婉婉!你居然又躲起來讓我找。」一道石破天驚的焦躁咆哮產冷不防的嚇著了沉思中的婉婉。
她猛一抬頭,望著門口那個龐大無比的男人身影,濕淋淋的頭發上還直淌著水滴,顯然剛剛才沐過浴。
婉婉瞪著眼前這張陌生的臉孔,他並沒有荊族男子慣有的大胡子。她驚惶的直往後退,「你想做什麼?你走開啦!這是我家,等一下我夫君進來,他會殺了你!」
「笨女人,是我啊!」荊野王不自在的摩挲著自己光潔的下巴,為了這個特別的一夜,他心甘情願的刮去胡子。
他臨去溪邊沐浴前明明叮矚她留在碉堡的房間里等他,誰知他回來後她又不見蹤影,只剩那只對他一向都不怎麼友替的小灰狼跑過來舌忝著他的腳跟。
他頓時又變回噴著烈焰的火龍,承受他狂暴怒氣的就是舊房間中那一片早該劈成柴火的門板,躺在地上正式宣告壽終正寢。
找了她半晌,沒想到她竟然躲到這兒來!
他大步的走向她,圈住她的肩膀,將她緊緊的困鎖在懷中,渾身竄過一股慍火和驚喜參半的震顫。
這個渾厚的嗓音,還有窩在臂彎中的感覺,她都很熟悉的呢!婉婉不禁瞠大眼珠子,結結巴巴的開口,「你、你—一你刮去胡子啦?」
荊野王露出警告的眼神,「別說你不習慣,我可沒那個能耐馬上把它們變回來。你如果敢給我抱怨,我就連先前的帳跟你一起算個清楚!」
婉婉開始研究起他一直隱藏在狂野霸氣的落腮胡下的輪廓,他有著稜角分明的下巴,剛毅的唇型,高挺的鷹勾鼻,最眩感人心的當然就數地幽邃的藍色眼眸了,有著七分的狂野不羈,三分的深奧難解……
婉婉幽幽的嘆息著,她居然直到今日才肯拿正眼來看他,這個對她而言,屬于不同世界的西荒男子啊!她模糊混飩的心思突然很想就這麼跟著他一生一世……她唇邊漾著嬌羞柔美的微笑,拉他坐到矮桌旁,「別生氣了,我準備了你愛吃的食物,還可以配點小酒一起喝。」
「我早就餓慘啦!」食物的香氣引誘著他的嗅覺,他的胃早就背叛了他的怒火,大半的菜肴瞬間已被他給橫掃而空。
他瞪著她依然甜美的笑靨,狐疑地皺眉道︰「你別給我耍花樣,以為弄幾個小菜就可以讓我消火、說!你下午干嗎跑那麼遠?現在又為何躲到這個房子來?」
她噘著小嘴嘀咕著,「我為什麼不能來我們的家?」她故意忽略他的另一個問題。
美味的食物讓荊野王的怒焰消去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因為她那一句話而煙消雲散。「家」這個字听起還很陌生不習慣,不過,從她的小嘴里吐出來,就是那麼動人好听。
他只剩一張勉強繃著的臉孔,和幾句粗聲粗氣的抱怨,「不听話的女人,你不該先行跑來,最起碼也得等到我說可以的時候。」
「可是,我今天就想住在這里好不好?」婉婉搖晃著他的臂膀,輕輕撫模著那幾道為了她而受傷的凝血痕跡,輕聲細語著,「除非你今天不想要—一」
荊野王放棄了佳肴,猛然堵住她的嘴,用他的唇進攻他真正渴望的美味。
他將她壓在鋪著毛皮的地上,聲音帶啞的咕噥著,「我當然想!我想得都快發狂了。天曉得過去這一個月來的夜晚我是怎麼度過的!」
他的大掌順著她縴細的雪頸來回撫模著,「每當半夜時,你這個小魔女總是攀著我的身子取暖,簡直就要將我給逼瘋了!」所以,他只能將她啄吻個夠,在她身上留下總無法消褪的紅腫印痕。
唉!她哪里知道她那自小陰虛的身體居然會自己找火盆呢!婉婉無辜的揚起小手,撫平他眉宇間的皺痕,「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原來這麼的不乖!」
他的手掌輕拍著她的臀部好幾下,細數著她的罪狀,「你的確不乖、不听話!老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但是,他也不停的舌忝吻著她的耳窩子,沉浸在她秀發上淡淡的芬芳里。
「我在這里向你賠不是羅!也要謝謝你今晚救了我。」婉婉怕癢的嬌笑著滾離他的掌握,拿出她帶來的那一壇酒,蓋住的遞給他,「這酒喚做‘女兒紅’,是我家鄉的一種特產。這個封印已經存在壇口十七年了,你願意將它撤了嗎?」
他揚起眉梢。存封了十七年的醇酒?
這一壇「大兒紅」是她那嘗盡酸苦,卻依舊很漫多情的娘親在她出生後的第一個秋天親手釀的。
離開江南時她舍不得丟,就藏在大木箱中,跟隨著她從江南到京城,最後「落腳」在西荒。
今夜,她要和她的夫君共飲這壇佳釀,然後將自己交給他,成為他真正的女人。不為別的,只因她的心中已對他有了一份不舍和牽念
「你確定你會喝酒?」他記起她在他們婚宴上喝酒的窘態。
「第一次喝‘女兒紅’,我想,你—一得教我。」
婉婉兩腮緋紅,羞答答的說。
荊野王若有所悟的盯著婉婉臉上不尋常的嬌怯,沉默地打開除年封印,頓時,一股濃醇的酒香飄來,再看著她羞然人的容顏,他已經醉了七分。
他低切的問著,「這是尋常的酒嗎?」
「不是,江南的女人一輩子只飲一次……」她猛地被他給吻住了。
他早已就著壇口,豪邁的吞了一大口,一半滾入自己的喉嚨,一半喂哺給她,解了兩顆心的寒凍饑渴。
笆甜的、溫熱的,就是這種情濃滋味嗎?婉婉真的不明白啊!但是,荊野王強烈的吮吻讓她再無任何的遲疑,只剩對初夜的惶惑不安。
靶受到她隱約的顫抖,他溫柔的安慰著她,「婉婉,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你答應了喔!可不許騙我!」婉婉的眉間輕罩著淡淡的哀愁,自小的記憶在她的心中扎根得那麼深,怎麼樣也難抹去啊!她別無所求,就貪這一次、這一夜的永久!
他輕吻著她的眉梢眼角,想熨平那一抹難解的愁思。
大漠男兒首次喟嘆著,原來想保護疼惜這個女人,要經過時間的洗禮,慢慢的來醞釀心情。
這些日子她的存在為他的生活帶來許多波瀾,卻也豐富了他生命中不同的層面。照顧她原本只因為他重信諾,但是,她就是有辦法自動打亂他剛硬的心。
只怕從溪釁第一眼看清她的模樣時,她就已經在他從不識感情滋味的心頭里停駐了,今天下午的插曲終于讓他了解她的存在探深牽動著他的喜怒哀樂,他怎麼樣也不能錯放過或失去她了!
做不出強取豪奪的行徑!原來等的就是她的心甘情願、他一向只要最好、最完美的,所以,他相信今晚這場激情風暴絕對不會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