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的反復排練。
「好!休息一下,等主唱回來再和主唱配合一遍。」
休息時間終了,李承烈和樂團團員等了半天,就是等不到主唱君莫憂的倩影,最糟的是找遍練習場也渺無蹤跡,他和在場監控的李承瀚互相照會了一下,心中同感不妙——難道又是娜薇亞稿的鬼?不可能,有武敘揚夫妻倆合力對付她,她不可能再有機會下手。
那麼這究竟是——
正當兄弟兩人準備展開下一步動作時,停車場的警衛傳來訊息說,大概在四十分鐘前,他看到李承嵐載走了君莫憂,讓他印象深刻的是,李承嵐看起來很奇怪和平常的樣子不同,君莫憂則是一臉恐慌,好象發生什麼嚴重的大事,不過他礙于身份,未敢多問。
李承瀚和李承烈立刻沖向停車場開車去追人。
他們的車子才上路須臾,便收到來自李承嵐的電話,「我想你們也該發現了,放心,在你們趕到前,莫憂會沒事的。」
「你在哪里,回答我,承嵐!別掛斷,承嵐!」李承瀚對著大哥大的話機大喉,卻無法喚回什麼,電話已經斷訊。
「他們應該是在承嵐私人的別墅 淨嵐山莊 。」李承烈淡淡的說。
「你怎麼知道?」
「我听到流水的聲音和教堂的鐘聲,」當然是從剛才的電話听到,「李家的別墅群中,應該只有承嵐的 淨嵐山莊 同時具備這兩樣特色,除非是在我離開後新增的,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李承烈又道。
「一定是那里沒錯!」李承瀚踩足油門,往「凈嵐山莊」的方向飛馳。
*****
淨嵐山莊是依山傍水而建的歐風別墅,屋前有一個三面以柵欄圍住的木造觀景平台,平台左側是木樓梯,沿著木樓梯往下走,就是大小砂石星羅棋布的河岸。
李承嵐力大無窮的將君莫憂雙手反制在背後,讓她無法逃開他。
「這兒視野很好,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從橋那端過來的車子,妳應該很清楚吧!」李承嵐一腳踏著觀景台較低的欄桿,眺望遠方。
君莫憂根本無法從他不帶任何感情的冰臉揣測他此刻的想法,只能一直說︰「放開我!」拼命掙扎的結果還是徒勞無功。
李承嵐當沒听到她的嚷叫,突然亮出一樣令君莫憂噤若寒蟬的東西,「知道這是什麼嗎?」
獵槍!他拿獵槍干什麼?君莫憂嚇出一身冷汗。
李承嵐投給她一個足教她心髒麻痹的冷笑,「我不知道妳記不記得我是德國獵狐協會有名的神槍手,曾得過無數次獵狐大賽的冠軍這個事實,或者除了二哥的事以外,妳什麼事都漠不關心?」他停頓一下才又道:「不過那樣也沒關系,我馬上會讓妳見識見識我的神射本事,今天正好是適合狩獵的日子。」
「你想做什麼?」她一顆心快蹦出胸口了。
「我不是說過今天是適合狩獵的日子,而且今天的獵物很特別,是個早在四年前就不該存在世間的 死人 艾森,很有意思吧!」
「不準你踫承烈一根寒毛!」她失控的尖叫,他已經知道艾森就是承烈!從她更換過的新詞中知道!而他想殺艾森?!想殺承烈?!
李承嵐表情變得更加恐怖,「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們聯合起來騙我——從一開始就在騙我,妳、大哥還有那個 死人 !」
「不——不是的——不是的——」
「住口!」他大聲咆哮,「看好!」
他頓時放開鉗制她的手,把一個鑰匙圈拋向天空,然後「砰!」的一聲,一槍命中那鑰匙圈。
君莫憂看得心驚膽跳,他則繼續接下去的動作,「接著是妳心愛的寶貝項鏈,最後是那個 死人 !」
「不——」
她想去搶他手中的項鏈,他卻快半拍用力將它拋向天空,高舉獵槍瞄準項鏈心型墜子的部份,眼看就要扣下扳機。
「住手——」
砰——!就在槍聲響起的前一秒,君莫憂使盡全身的力氣撲向李承嵐,拼命阻止他的槍,她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射中那項鏈,那是她四年來最最珍惜、包含著無限珍貴記憶的寶貝啊!
結果,槍果然射偏了,但她卻因用力過猛,失足摔過柵欄,住下墜落。
「莫憂——」李承嵐想救她,但天不從人願,慢了一步。
他只能呆在那兒,眼睜睜的看著她沿著觀景台下,長滿茂密草叢的斜坡滾下去,直至摔落河岸的砂石上。
君莫憂一點也不顧自己的傷痕,只想盡早拿回她重要的項鏈,偏偏滾落時摔傷了腰和腳,讓她無法站起來,她並未放棄,改用爬行,咬緊牙根,用盡雙臂的氣力掙扎前進,眼里只看得見前方的岩石上,閃閃發亮的項鏈,她心中只有一股執念——拿回她最珍愛的寶貝!
往事在她爬行前進時,一幕幕的浮現她的腦海,從在藍橋和承烈邂逅、君家無憂的生活、南德巴伐利亞的歡笑、美國歲月的甜蜜、日本時光的幸福、一直到台北的死別和現在的重逢,三千六百五十多個日子里,讓她在乎的、珍惜的、執著不悔的,一直都只有承烈一個人。
承烈不喜歡照像,正面的照片更是少得屈指可數,她所擁有的那張正是和承烈唯一的正面合影,還有那首新詞,那是她一個人的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看見的秘密。
「我的承烈——」她顫抖的小手和雪白的雙臂滿是刮傷和血跡,她卻無知無覺,只是執著的伸手去抓那個近在咫尺的寶貝,「太好了——你終于又回到我的手里——」她熱淚盈眶,喘著氣緊緊握住失而復得的寶貝項鏈,深怕又被人搶走似的。
「莫憂——」
承烈?不,是她的幻听吧!她想。
「莫憂,妳振作一點!」
她感覺有人將她幾近麻痹的身軀,裹入溫暖而舒適的懷抱中,努力的睜大眼楮一看,「承烈——真的是你——」她想起李承嵐的話,馬上又說:「快走,承嵐哥哥想殺你,你快走,我不要緊的,承烈,你快走啊!」
「莫憂妳——」李承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他在趕來這里的途中,已卸掉了流氓妝,回復原來的面貌,但是她應該叫他艾森而不是承烈,她——
「快走,我不要你死,我知道,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承烈了——唔——」火紅的鮮血從她冰冷的小嘴泉涌而出,染紅了她慘白的雙頰和著淚流向雪白的頸項。
「妳振作一點,我馬上幫妳急救!」李承烈連忙取出隨身攜帶的針灸盒。
君莫憂阻止他的動作,「承烈,你別忙,先听我說——」才說幾句便又吐血。
李承烈拗不過她的執著,只好依她,「妳說,我在听!」
君莫憂痴情的望進心愛人兒的凝眸深處,滿足的含淚笑道︰「這一定是天譴——是天在罰我——從在天橋重逢前,我就開始設計你了,為了把你騙回我身邊——我聯合所有的人來騙你——你終于回到我身邊,我告訴自己,這一次一定不能再讓你逃開——所以我利用你對我的負疚把你強留下來——我只是想一直和你在一起直到永遠——所以我無視于你和承嵐哥哥的心情,只是一廂情願的想留住你——我也知道你一定會再離開我,你希望我嫁給承嵐哥哥,但是我——原諒我,我只是愛你——一直愛你,不想再失去你,所以——對不起——承烈和承嵐哥哥——」
尾音還未收,她已滿面淚痕的昏過去。
「莫憂——」抱著在自己懷中昏死的痴情人兒,李承烈再也無法控制痛哭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