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年來,他的所作所為都是以臣民的福祉為首要考慮,只要是對臣民有利的事,再艱難、再辛苦的挑戰他都毫不退縮的扛下,甚至犧牲了許多自我,他也從未埋怨過。
只有婚姻這檔事,他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反對他的決定,更沒有理由讓步。
他──閻王焰,這輩子非菲兒那個老是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可愛女孩莫娶。
很奇怪的感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打從第一次撞掉她的面包,惹得她當街大哭開始,他就深深的愛上她那張哭得唏哩嘩啦的臉,怎麼看也看不膩。
她那彷若魔音穿腦的哭聲更是令他情有獨鐘。雖然一開始時,他那敏銳度超人一等的耳朵經常被她的哭聲「欺負」得體無完膚,但經過幾次的「燻陶」後,他的耳朵便不再感到難以承受,從此他便毫無阻難的享受她那威震八方的哭聲,深深陶醉在那令他心跳加速的哭聲中。
想到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他嘴角不禁浮起粲然多情的笑意。
案王、母後和九位親王他們想瞞著我對付菲兒?!
呵!諒他們也沒那個膽,充其量也不過是口頭上嚷嚷罷了,就算他們真的向天公借了膽,真干起來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
焰換了一個姿勢思忖。
不過為了防患于未然,他還是去通知一下安德烈,要好友多留神些。
而且,最近公事比較忙,他有好一陣子沒去看看他可愛的準新娘了,就趁這個機會去見見她吧!
嗯!真想念她那連出谷黃鶯都自嘆弗如的哭聲。
他帶著飛揚的心情,施展「瞬間移動」、「穿越空間」的超能力,往第三度空間穿梭而去。
***
第三度空間?法國?巴黎近郊
為了去听今晚的音樂會,席菲兒從吃過午餐便關在房間里舉行「服裝個人秀」。不能怪她如此大費周章,因為今天的演出者是有名的柏林愛樂交響樂團,在古典音樂界佔有一席之地的安德烈要她上台獻花,還要幫她引見樂團里一些她慕名已久的團員,她當然得盛裝打扮,這道理就像一般歌迷要和心中崇拜的偶像明星約會的亢奮心情是一樣的。
好不容易挑定一襲白色紡紗的小禮服,為了搭配衣服的色系,席菲兒聚精會神的坐在梳妝台前鑽研臉上的彩妝。
嗯!這樣應該還可以吧!
上好底妝之後,席菲兒在鏡子前換了好幾個角度端詳自己的臉蛋,就怕有沒上勻的地方。
「太好了,完美無缺!」
緊接著她便湊近鏡前,小心翼翼的刷上睫毛膏。
正當她睜大眼楮,努力的在眼皮上精雕細琢時,鏡中突然出現焰的影像,自以為幽默的對鏡前的她道︰「魔鏡,魔鏡,請告訴我,這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子是誰啊?」
「哇──啊──!」
由于事出突然,席菲兒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嚇得猛力後傾,失去重心地往後傾跌。
焰見狀,不慌不忙的從鏡中現身,動作輕巧敏捷的以「瞬間移動」移到她身後,充當最佳捕手,將她抱個滿懷,輕松的說︰「好險哪!差點把可愛的小腦袋瓜給撞出一個包,那我可就心疼了。」
「你──」席菲兒瞥見鏡中的自己,不禁又一陣尖叫,「啊!我的臉──」
「很好看啊!」焰不疾不徐的接腔。「白白淨淨的,只不過有兩條像火車鐵軌的黑線從眼楮橫過鼻梁,莫非這是巴黎最新流行的彩妝,不怎麼好看?!我看妳還是別趕流行,我比較喜歡妳不化妝的樣子,像前一陣子你們這兒不是還流行向熊貓看齊的『熊貓妝』嗎?那種樣子在我看來也是挺滑稽的,幸好妳沒依樣畫葫蘆,所以現在妳還是保持自己的特色,別跟著趕流行,把臉上那兩道像火車鐵軌一樣的黑色線條卸掉如何?」
他自以為是的說得口若懸河,好不快樂,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她的反應。
席菲兒又氣又委屈,眼中的「水庫」終于沖破「滿水位」的「警戒線」,決堤而下──
「哇──嗚──」
噢!好熟稔的哭聲,這次是在他出現後的第三十一秒揚起「警報」的,沒有重寫舊紀錄,真是可惜!焰在心里想著。
席菲兒和往常一樣,一邊號咷大哭,一邊口齒不清外加哽咽的指控他這次的重大「罪行」──
「太過分了!突然出現在鏡子里把人家嚇一跳……害人家睫毛膏涂到臉上……竟然還取笑人家在臉上畫火車鐵軌……好過分哦──哇──」
一年多相處下來,焰最佩服的就是她這一點──無論哭得多凶,都能夠貫徹始終的把他的罪狀數落一遍、交代清楚。這次當然也不例外──而且是以「清晰版」的腔調數落的。
听見她的控訴,焰恍然大悟的說︰「哈!原來那兩道火車鐵軌不是巴黎最新流行的彩妝,那就好,那就好!」
他的言語中充滿「甚幸!甚幸!」的味道,卻沒有半點「我錯了!」的意思。
席菲兒更加氣憤難平。「你根本沒有在反省,還……哇──」
瞧她哭得那麼惹人愛憐,焰又想逗她了──
「啊!我現在才發現妳有一顆蛀牙?!」
「哇──唔──」席菲兒的哭聲緊急煞車的收住。
那模樣十分滑稽逗趣,像極了吃到從天而降的鳥糞般,尤其發生在席菲兒那樣可愛的臉上就更加有趣。焰忍不住捧月復大笑。
「你又騙我了!」席菲兒這才驚覺又上了他的大當,杏口一開,又開始演奏「愛哭鬼交響樂」,「哇──嗚──」
一時之間,整個房間充斥著「嗚──哇──哈──哈──!嗚──哇──哈──哈──!」的奇怪合奏,最奇怪的是,如此兩極化的「音樂」倒也形成一種奇妙的和諧。
每每遇到這種三不五時就演奏一次的「嗚哇哈哈奏鳴曲」,樓下客廳里的安德烈和耿克柔都會很聰明的置身事外,小倆口閑適悠哉的窩在客廳里,泡一壺好茶,享用精致可口的小西點,聆听旋律悠揚的樂曲,編織屬于他們兩人共同的甜夢,誰也不想去理會樓上那兩個令人頭疼的麻煩人物。
「焰的笑聲已經停止了,看來就要進入下一個階段啦!」耿克柔吃掉安德烈喂她的小泡芙,鐵口直斷的說道。
「時間也差不多了,焰那家伙是不可能讓自己心愛的小新娘哭太久的。」安德烈又拿了一塊杏仁酥餅塞進耿克柔花瓣般的小嘴,他一直非常珍惜這份得來不易的感情。
「說的也是,否則焰準會心疼而死!」說到這兒,耿克柔不由得怨聲連連。「焰也真是的,難道他就不能換一個較正常的追愛方式,每次都愛把菲兒弄哭,難怪菲兒那麼討厭他,害我想幫他們撮合都無從下手。就像前幾天,我才又找了一個機會探采菲兒的口風,結果你也知道了,菲兒一听到焰的名字就大為反感,所以你有空的話最好勸勸你那個好朋友,傳授他一些正常一點的追愛方法,免得愈搞愈糟,弄到最後都沒戲唱了。」
安德烈好脾氣的回答她。「是!是!我一定會把妳的金言轉告給焰的,只不過我不知道什麼才是正常又有效的追愛方法?!」
雹克柔瞟了他一眼,語氣酸不溜丟的指指他的額際。「你還裝,誰不知道你安德烈?撒旦?魯西法六世在惡魔空間是多麼受女人青睞的翩翩貴公子,多得是自己送上門來的大美人供你挑選,而且還一個個把我當成眼中釘,好象我礙著她們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