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有睡著。事實上,要在餓到無力、渴得虛月兌的情形下睡得著,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
在那個掌摑反影的晚上,丹菱在反影於門上下了鎖、一個人獨坐於黑暗中時,慢慢地將所有的事情細細整理一遍。
反影一口咬定她想剌探軍情;留著她,一方面想循線扯出指使她的人,一方面也籍耍她好套情報。
所以,她越是反抗,反影就玩得越有興趣,直到她做出了超出游戲範圍、冒犯他的舉動,反影一怒之下才采取了較為正常的、一般對待俘虜的方式。
照這麼看來,丹菱想要逃出去的唯一希望,就是讓反影覺得她一點都不有趣,而且對他一點幫助都沒有!
丹菱衷心的希望此法能在她餓死之前奏效。
突然,門上傳來開鎖聲響;再一會兒,門便應聲而開。
來人是適才在晚餐時被模得一清二楚的反影——他果真不出所料,半夜來到丹菱的房里「口非心是」。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無法不管已兩天沒進食的丹菱,終是忍不住瞞著夜探這個他宣稱只是「小寵物」的女人。
如果真要說個原因,也不過就是他難得踫到一個不柔弱、不唯唯諾諾、遇事不會呼天搶地的女人——他突然想起,直到現在,他仍然沒見過她哭——所以不想她死得太早而已。
沒有別的。
「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雖沒掌燈,但反影像是能在黑暗中洞悉一切,清楚丹菱並未睡著。
「公子何出此言?」丹菱兒反影越走越近,驟起不安的感覺,勉強地支撐起上半身。「丹菱被公子囚禁於此,籠中弱鳥,又能玩出什麼花樣?」
「別繞著彎罵我恃強凌弱了,」反影邊說邊走近床前,面無表情。「說吧,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又是誰指使你來這兒的?」
「丹菱沒有任何目的——」丹菱忙不迭的辯白。
「別把我當作猴子耍!」反影大喝一聲,打斷了丹菱的語聲。
「這是真的,我沒有意思要耍任何人!」丹菱百口莫辯,一時也火氣上冒。這人怎麼說不通道理的呢?「見你殺了人、闖進你的花園……這都不是我願意的巧合啊!」
反影的怒氣,成功的帶動了丹菱;平時溫柔婉約的丹菱,這下竟也忘了優雅的用詞,大聲地回了話。
當下像是惡性循環,她這樣的態度也只是惹得反影更煩躁。
「是嗎?這麼說來你還挺委屈的羅,」反影冷冷地笑了笑,綠眸在暗夜里現出了一瞬的寒光。「難怪你飯吃得這麼不甘願!」
「公子言重,莫要折煞丹菱,」她平了平氣,暗忖不能和他斗嘴,要不然會引起他耍玩她的興趣的,丹菱又復以往言行。「丹菱叨擾府上,雖非自願,但公子總也是細心款待……但公子曾說,要丹菱以勞力來換取食宿;丹菱自問沒有任何貢獻,又回答不出公子欲知之事,是故深感慚愧,並非不識抬舉,任意刁蠻,望公子海涵。」
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丹菱神色自若,沒露半點心緒,直令得反影怔了怔,好半天搭不上腔。
這……這女人還蠻有一套的嘛!
甭身入敵陣,不但不怯場,還逼得他無話可說。
這樣的行止,再加上月光映出了雖虛弱蒼白、卻無損嬌麗的容顏……她看起來真是有著描述不出的動人!
但微微顫抖、緊抓床褥的縴手卻露了她真正的心情!
「原來……」反影突然仰首大笑,她還是怕的,只不過是想籍著這樣的行為,令自己覺得她無趣、無用,便不再留難她。
自古無詐不丈夫、最詐婦人心,她可算是謹遵教誨。差點就上了她的當……弄得自己狼狽不堪、束手無策!
「丹菱句句屬實,公子何以……」丹菱見了反影的狂笑,一時不解,惶然不安,遂出聲詢問,未料卻被反影接下來的行為嚇住!
反影突然伸手捏住了丹菱的下巴,雖未捏痛她,但仍是定住了她微仰的姿勢,隨即便張口覆住了她的紅唇,霸道地吮吻著。
「你……做什麼……」
丹菱張口驚呼,卻給了反影大舉入侵的佳機;反影的舌趁了個空便滑進丹菱嘴中,來勢之猛令丹菱無從招架,甚至感到疼痛。
同時,反影的手也沒閑著;他毫不溫柔地撫弄著丹菱的秀發,大力地撕扯丹菱的外衣,伸手進衣服的破裂處摩挲著丹菱雪白柔女敕的肌膚。
他挑掉了她抹胸一邊的帶子,手再順勢由她的腋下滑到了她光潔的後背,使力迫她挺起了上半身,與他更為貼合。
另一只手則在衣外游走至她藏在被褥中的臀下,也是粗暴至極的將她整個身子往上提,形成他牢牢地箝制住她柔弱的身軀。
這樣的親密侵犯,並沒有讓未經人事的丹菱感到什麼男女之事的,只覺得羞憤難當,一時拚上所有的力氣,使勁的推開反影,力量之大,就違反影也退後兩步,身形顯得有些搖晃。
但被推拒的反影,不怒,反笑。
「你……」丹菱趕緊抓起被蓋,護住了前身,瞪著星眸驚喘不已,半天語不成句。
「想使計離開這里,下場便是如此喔,」反影似又回復了被丹菱掌摑前的好心情,露出平日的笑容。「所以,還是別和我玩花樣比較好!」
「你!怎麼可以……」丹菱仍是驚得說不完一個完整的句子,她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而且情況也一如所料,她完全無法掌控,遑論解決!
「我怎麼可以輕薄你,是不是?」反影索性拉張凳子,好整以暇地坐了下來。「我就跟你挑明了說罷,在『光』沒有什麼我不能做的事。喔,不,應該是這世上沒有什麼我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所以你既然自己尋了來,就要自己面對後果!」
「自己……自己面對後果?」丹菱听了反影的話,只覺腦中一片紊亂,只能困難地附和著反影。
「沒錯,」反影悠閑的欣賞著丹菱於布料外的美麗,無視她的驚慌。「所以別再不自量力地瞞騙、逃跑、尋死、冒犯我……說著說著,我發現你的花樣還真不少,甚至是挑戰我的權威,知道嗎?」
「連尋死都成了不自量力的行為?」丹菱思及反影適才令人羞愧的行為,顫聲問道。
「當然,至少在『光』,任何事是我說了算,包括生死,」反影仍是笑容滿面,仿佛是在說個輕松有趣的笑話。「所以,如果你不想我繼續剛才之事的話,就最好別輕舉妄動……」
反影又傾了上身,靠向丹菱,驚得丹菱向床的深處縮進。
「這樣明白了嗎?」
「……明白了!」看著又再度欺近的反影,丹菱嚇得手足無措,就算再不情願,也只有應了反影的問句。
「經過這麼多次,你該相信我可以封住你任何招式吧?」
「……相信了。」
「很好!」
看來靳丹菱這一次是真的被他嚇到了。不過,她還是很鎮定的回話喔,真了不起。
見到她微啟的腫唇,想起她柔女敕肌膚的觸覺,和口中馥蜜的感受,實在令他心旌蕩漾,差點把持不住,假戲真做……
一思及此,反影突然不再逼進丹菱,轉身走向了房門口,留下了丹菱一臉的錯愕,頹然地癱在床上。
「對了,明天一早我會讓送一套新的衣服來,所以如果你不想在熟睡中春光外的話,今晚被子最好蓋得嚴實一點!」
臨出房門,反影突又回頭丟了這樣的一句話,使得丹菱錯愕的表情中,立時攙進濃濃的紅暈。
見此情景,離去的反影更是笑不可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