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說一次,」他在她的面前比出食指,「我不想談。」
「我也再重復一次,」她揚起下巴,「我想談。」
「方豆豆!」
「楊頤關!」
再這麼僵持不下,就算聖人也會發火!他憤然一個轉身,反正他要洗澡,如果她要待在這里,就讓她待吧!
「你干麼要逃避呢?」方豆豆跟在他的身後,一張嘴叨念著,「過去的事情不會因為你逃避就沒發生過。」
楊頤關不發一言的月兌掉自己的襯衫,然後長褲……
看到他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月兌掉,她的眼楮忍不住睜大,「喂!你真的要洗澡啊?」
「我剛不是說了嗎?」他無奈的反問。「我本來就要洗澡。」
「可是我在這里!」她的口氣不自在了起來,雖然名為夫妻,但實際上,她沒見過他的。
她的反應讓他忍不住覺得好笑,他抱著胸,打趣的看著她,「妳不是說妳管我要不要洗澡,妳要魯我到底,不是嗎?」
她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她結巴了起來。
「干麼?」他輕敲了她的額頭一下,「舌頭被咬掉啦?」
她撫著自己的額頭,皺眉看他。
「再給妳一次機會,」他指向大門,「出去。」
她下意識的退了一步,但又停頓了下來,「出去可以,但你要跟我講清楚!」
「我毋需跟妳交換任何的條件。」楊頤關真的想掐死她,最後他也不理會她,把身上最後一件衣物給褪了下來。
方豆豆倒抽了一口冷氣。
「妳賺到了!」他拉開淋浴間的玻璃門,走了進去,打開蓮蓬頭,水花灑了下來。
棒著透明的淋浴玻璃門,方豆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的令她傻了眼,但更令她震撼的是他背後的圖騰。
玻璃上的水氣令她無法看仔細,但她很明白那是什麼--刺青!一大片的刺青,類似佛像神明之類的圖案,她不是很清楚。
楊頤關低頭讓溫熱的水滑過身軀,沒听到關門聲,所以他知道她沒有離開,這倒令他意外了,還以為他一月兌光衣服,她就落荒而逃。
「毛巾!」他推開門,對她伸出手。
她回過神,手忙腳亂的看著四周。
他抬起頭,發梢的水珠滑過臉頰,無奈的看著她如同無頭蒼蠅似的找尋,「在妳後面。」
她忙不迭的轉過身,抽了毛巾塞進他的手里。
他接過了手,慢條斯理的擦了擦頭發,然後身體……
她的目光順著他的動作,往下往下……然後她臉一紅,別過頭。
她的反應令他忍不住笑了出來,「給我一條浴巾。」
「喔!」她連忙轉過身,將浴巾遞給他。
他將之圍在自己的腰際,然後越過她,走了出去。
「還不出來,妳杵在那里干麼?」看到她一動也不動,他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難不成妳也要洗澡?」
她看著他的背出神,听到他的話,她才忙不迭的回過神,眨了眨眼,連忙跟出去。
他又從櫃子里抽出一條干淨的毛巾,擦著自己的濕發。
他優雅的動作牽動了背後的肌肉,背上的刺青更為顯眼。
「你的背--」終于,她忍不住開了口。
他擦頭發的手一停,簡短的說,「刺青。」
「我看得出是刺青,可是刺的是什麼?」她難掩困惑的問,那是一幅畫著一個長像奇特的人,而他似乎踏踩著雲而來,栩栩如生得讓人有種將要風起雲涌的感覺。
「風神。」楊頤關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在中國的民間傳說之中,風神主管風力的大小。」
「他們叫你風,所以你刺了個風神在身上?!」她的表情因為他的解釋而顯得有些愕然。
楊頤關看到她的表情,笑了笑,「我們四個身上都有刺青,各刺了代表自己的符號--風、林、火、山,下次若我們有機會一起去玩水的話,妳就會看到的。」
她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臉,「別一副吃驚的表情。」
她沉默了一會兒,看著他再次背向她,對著鏡子擦著頭發。
「不痛嗎?」她忍不住伸出手撫向他的背。
在她的手踫到他的瞬間,他的身體微微一僵,但他沒有回頭,只是繼續擦著頭發。
「不痛嗎?」她又問了一次。
「早忘了。」他的眼瞼微垂,「應該是很痛吧!」
「為什麼?」她柔聲的問,「又是因為過去嗎?少年監獄--」
他驀然旋過身,攫住了她的手。
「別再說了!」他的語氣有著可怕的輕柔危險。
「頤關……」她直視著他的黑眸,眼底有著乞求,「我想知道。」
楊頤關從不知道心軟是怎麼一回事,但此時此刻,看著她的眼神,他竟然有心軟的感覺。
每個人心中都有不想去踫觸的禁忌,就連他的好友,他都不願多談,更何況是對著她--
她的世界一向單純而美好,而他呢?早就已經被人傷得不再願意付出感情了,這麼多年來,他躲避著她,因為像他這樣的人,當然不適合一個總是活在單純世界的人,所以他想將她交給季雅各,畢竟他們才可以說是門當戶對,只是最後情況失控,她令他心動,令他自私的想留下她,可是一直到現在,他都還不確定自己這樣的決定是對還是錯。
情不自禁的,他側著頭,輕柔的吻上她的唇。
他的舉動令她的心一驚,他的唇略微冰冷,但傳達出來的熱情卻是無庸置疑。
不知何時,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感到他的唇逐漸加重的力量,她不自主的張開唇,與他的舌尖相纏。
「有些事情,妳不用知道。」他松開她的唇,額頭輕輕抵著她的,柔聲的說道。
與他這麼親近,是她一直夢想的,她的心髒狂跳得如同不是自己的一般,他的雙臂用力的擁著她。
她拾起頭,直視著他專注的黑眸,她在心中嘆了口氣,然後投入他的懷里,將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倚到他的身上。
她喜歡兩人間親密的靠近,她並不想有任何不好的言詞破壞了兩人此刻的和諧,這是她所日夜期盼的,但內心深處,她很清楚,有些問題,逃得了一時,但卻躲不了一輩子。
第八章
她該感激他,因為她在公司的職位三級跳,從一個小小的接待小姐搖身一變成為他的貼身助理。
當然這樣的轉變耳語不少,不過方豆豆根本不把這些給放在心上,什麼飛上枝頭當鳳凰,都是狗屎,反正事實只有一個--就是她早就已經是楊太太!那些蜚短流長,她通通當笑話看。
她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透過愛困的雙眸看著楊頤關專注工作的身影。
「妳若想睡覺,就睡吧!」眼角瞄到了她的動作,他于是抬頭對她笑道,「還是妳想回家去睡?」
「我沒差。」她半躺在沙發上,對他勾了勾手。
他對她一個揚眉,「這是什麼意思?」
「叫你過來。」她理所當然的說。
「我不是狗!」楊頤關沒好氣的道。
這樣的男人真是一點都不可愛!她對他皺了皺鼻子,「我當然知道你不是狗,因為狗比你听話多了。」
他先是一楞,最後忍不住笑了出來,「妳在暗示我,我不如一只狗嗎?」他走向她,坐到了她的身旁。
「我沒這麼說。」她窩進了他的懷里,「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哪里?」他模了模她的黑發。
「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她賣了個關子。
他審視著她,「妳可別帶我去奇奇怪怪的地方。」
「我對台灣不熟,就算我想帶你去奇怪的地方,我也找不到。」她抬起頭吻了吻他的臉頰,「雅各希望可以跟我一起去中部走走,我想,你既然那麼忙,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