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拿來了!」幾乎在他們把耿納文放下的同時,戴柏恩焦急的身影走了進來。
岸給我!」曲揚冷靜的接過了手。
「你們要做什麼?」看他們開始忙碌了起來,舒岑婕心中大感不解。
「救他。」曲揚拿出一瓶藥劑,迅速注射入耿納文的手臂里。
他們該送耿納文去醫院,但是舒岑婕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多余,他們不可能听她的,就連已經暈過去的耿納文也不會理會她。
戴柏恩瞄了一臉蒼白的她一眼,「你確定你要在這里看嗎?」
舒岑婕的臉色雖然不好看,但此刻她目光平穩的回視著他,「你們別想趕我走,我死都不會走。」
戴柏恩見狀,不予置評。
凌晨四點,一切結束。
她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來的,躺在床上的耿納文看來是那麼無助,跟以往的精神翼翼相差甚遠。
經過了兩個多小時,她也清楚為什麼耿納文不能被送去醫院。因為他的傷不是普通的外傷,而是槍傷。
他的右腿上有一處傷口,顯然是被子彈給劃過,至于肩膀則是有顆子彈卡在上頭。
這兩個多小時里,曲揚替他開刀,取出肩膀里的子彈又將傷口縫合,注射了抗生素,他的冷靜如同是個外科醫生似的。
「他會沒事吧?」當曲揚在處理後續的清理動作時,她的眼眶有淚,但她強忍著不讓它滑落。
曲揚瞄了她一眼,露出一個微笑,「應該沒什麼大礙了吧!」
她聞言,不由得松了口氣。
「你們去休息吧,這里由我來。」舒岑婕對他們說道。
三個大男人同時瞄了她一眼。
「干麼這麼看著我?」舒岑婕有些不自在的問。
「我還以為你會說,你很討厭我們老大。」戴柏恩的口氣有著取笑。
舒岑婕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我只是不想我的老板不明不白的死掉,讓我領不到薪水。」
這個理由听在自己的耳里顯得薄弱,更何況是其他人。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們就把他交給你了。」曲揚聳了聳肩,「我是需要好好休息,一有什麼不對勁就來叫我,知道嗎?」
舒岑婕點了點頭。
看耿納文虛弱得像個孩子,她感到心好痛,她撫著他的臉頰,他真是個復雜的男人。
她垂下目光看著他包裹著紗布的肩膀,有人要殺他——這個念頭使她打心底發寒,她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這使她恐懼。
她盡可能不驚動的在他身旁躺下來,她的心頭一片混亂,等他清醒之後,她一定要好好問清楚他為什麼會中槍,但他會告訴她嗎?這個問題使她鼻頭忍不住一酸。
※※※
他的申吟聲吵醒了她。
舒岑婕吃了一驚,張開了眼,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她連忙撐起手肘看著耿納文,就見他此刻竟然呼吸急促,仿佛忍受著極大的痛楚。
「怎麼會這樣?」舒岑婕不敢有遲疑,連忙起身,伸出手模著他,好燙!她匆匆的下了床,跑進客房。
「你這個庸醫!」看躺在床上的曲揚睡得香甜,她忍不住踢了他一腳,「還睡!立刻給我起來。」
曲揚迷迷糊糊的張開了眼,他可沒料到一醒來迎接他的會是個潑婦。
「干麼?」他問。
「你們老大發燒了,你還睡!」
「發燒?!」曲揚翻身起床,這下也顧不得自己赤果著上身就沖進了耿納文的房里。
他檢查了一會兒,就見耿納文不停的轉動著頭部,似乎十分不安穩。
「拿藥來!」他突然對舒岑婕伸出手。
「藥?!」她一楞,「什麼藥?!」
「退燒藥!」曲揚沒好氣的瞄了她一眼,自己動手翻藥箱,「大美女,如果你想要跟我老大在一起,這點基本常識要有!」
「你在說什麼啊?」舒岑婕不悅的問。
他現在沒空理她,徑自幫耿納文注射藥劑。
「好了!」處理完畢,他看著她,「我很累,我還要再去睡一會兒,老大就交給你了,有什麼事再叫我。」
「喂,他現在在發燒!」
「他會發燒是預料中的事,我已經替他打了一針,待會兒就會退燒,不過你要拿條溫毛巾敷他的頭,然後再幫他擦擦身體,知道嗎?」曲揚劈哩啪啦的交代了一大堆話。
「擦身體?!」舒岑婕一楞。
「對,」他理所當然的點著頭,「若你好好做的話,我老大終有一天會是你的。」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她火大的瞪著他,耿納文現在徘徊在鬼門關前,他竟然還有心情跟她開玩笑。
曲揚沒回應她,徑自離開,留她與昏迷的耿納文獨處。
他一走,她不敢有任何遲疑的進浴室取來濕毛巾,滿心只希望他能平安。
※※※
就這樣,耿納文昏迷了近三天三夜才蘇醒。
「看來你沒事了。」戴柏恩看到他睜開了眼楮,不由得松了口氣。
雹納文虛弱的看了看四周,移動了下,肩膀和腿部傳來的疼痛使他咬緊牙根。
「我怎麼了?」他掙扎的想要坐起來。
「別亂動,老大!你的肩膀和腿各中了一槍,不過你醒了,就代表不礙事了。」戴柏恩站在床畔微笑的看著他。
雹納文閉眼想了一會兒,他依稀記得與戴柏恩他們三個人從公司走出來要取車時,突然有人朝他們開槍。
要不是他機靈的閃了下,肩膀那槍可能直射他的心髒。
「誰干的?」他問。
「手法俐落,是金受元的手下……」
「該死!」耿納文詛咒了聲,他還沒派人找他算帳,他竟然就先找上門來了。「我要你去趟泰國,」他冷冷的下達命令,「找人毀了他的——」
「你醒了!」門口的驚呼聲使耿納文的話聲隱去。
舒岑婕此刻才顧不得有第三者在一旁,徑自沖上前去,跪坐在床畔,「你把我嚇死了!」
見到她的樣子,他露出一個淺笑,「我沒事了。」
「你最好是沒事!」她模了模他的臉頰,也露出一笑。
「處理姓金的基地。」耿納文瞄了一眼立在角落的戴柏恩說。
戴柏恩點了點頭,無聲的離去。
「什麼基地?」舒岑婕不解的問。
「沒什麼。」耿納文對她眨了眨眼楮。
「又敷衍我?」
他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這幾天是你照顧我?」他依稀記得她輕柔的聲音和撫模。
她點頭。
「為什麼?」他問,「對一個說想要跟我劃清界線的女人來說,你做得實在不徹底。」
她笑了笑,「說要劃清界線也太遲了,若要跟你什麼關系都沒有,當初你抓我上車的時候,我就應該要跳車才對。」
他想伸出手模她,但肩上的疼痛卻使他申吟了一聲。
「別亂動!」她的手握了握他的,這次他發生意外使她明白了一點,或許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她願意放下一切好好把握,至少她曾經擁有過這個生來不馴的男人。
「吻我!」
听到他命令的口吻,她沒有生氣,因為此刻她很樂意听從他的話,她低下頭給他長長的一吻。
「你才剛醒,只有一吻。」她點了點他的唇。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軒軒呢?」
「在我姊姊家。」
「妳姊姊?!」耿納文倏然坐起身,但肩膀的痛楚使他再次倒回床上。
「你干麼?」他的反應嚇壞了她,「有什麼不對嗎?」
「你到底在想什麼?你怎麼可以讓他離開這里?」他的口氣有著指責。
「為什麼不可以?」舒岑婕一臉的莫名其妙,「我總不可能讓他看到你這個樣子吧?他畢竟還是個孩子。更何況,他搬去我姊姊家住幾天,陸昱毅也跟著去了,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