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會兒會跟他好好談談。」她急促的說道,「你這個樣子會嚇到他的。」
「若你的態度不改變的話,他早晚會被你寵壞!」耿納文瞪著她,「你最好搞定他,別再讓他犯同樣的錯誤,不然,不用等到下個月,你立刻就給我滾。」
他不留情的話再次傷害了她,不過這次她沒有回嘴,只是拉著耿亞軒離開了耿納文的房間。
※※※
一回到耿亞軒的房間,舒岑婕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虛弱的靠在小床旁,「為什麼這麼壞?你已經是個大孩子了,還那麼不听話。」
雹亞軒揉著手站在她的面前,他的神情寫著懊悔。
「不可以再有下次了,知道嗎?」她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
他低下頭,「我不喜歡你們這樣!」
舒岑婕聞言一楞,「什麼?」
「妳跟伯伯!」耿亞軒說道︰「你們都不講話了,而且伯伯變得比以前更凶。」
听到他的話,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你們變得好奇怪!」他的淚掉了下來。
舒岑婕心頭一酸,將他給攬在懷里,然後她的目光接觸到站在門口的耿納文,他深邃的眼楮正凝視著她。
「傻瓜!」她直視著耿納文,對耿亞軒說道︰「我跟伯伯怎麼會奇怪,我們——很好!」
「真的嗎?」他抬頭問。
她點點頭。
「那你不會走,對不對?」他又問。
走或留,不是她能決定的——她依然看著耿納文,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淡淡的轉過身離去。
她覺得困難的吞咽喉中的苦澀。
「不會的!」她緊抱著懷中的小身軀,給了一個自己都沒有把握的承諾,「我不會走的。」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感情原來可以如此傷人。
※※※
舒岑婕將大圍巾拉攏更包緊自己的身軀,緩步走在耿家的花園里。
夜已經深了,但她卻了無睡意,于是索性起床下來走走。
這幾天日子過得很平靜,但她很清楚平靜底下的波濤洶涌,一個孩子都可以看出她跟耿納文之間的不對勁。
她該繼續僵下去,還是當兩人之間什麼問題都沒有,然後等到他叫她走的那天,就爽快的拍拍走人?
她挫敗的嘆了一口氣,她才不可能做得如此灑月兌,若是為了短暫的快樂,帶給自己更多的傷害,她情願不要。
她的眼角瞄到了一個人影。
「你在那里多久了?」她看著從暗處走出來的耿納文問道。
他聳肩沒有回答。
「那麼晚了,干麼不去睡?」
「那妳呢?」
「睡不著。」她的腳踢了踢,淡淡的說。
他對她伸出手。
她瞄了一眼,遲疑的將手交給他。
他微微一個用力就把她給摟在懷里。
「外頭很冷,你跑出來做什麼?」
舒岑婕淡淡一笑,「我已經說了,我睡不著,出來走走。」
他摟著她回到屋子里。
此刻,她才知道自己比想象中還要想念他的懷抱,若能選擇,她想一輩子留在他的身邊。
「你這樣是代表願意重新思考我們之間的關系嗎?」她輕聲的問。
她的話使他身軀一僵。
「算了!」她推開了他,「當我沒說過吧!」
「岑婕——」
她要自己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搞了半天是我自己愚弄了自己。」
「別這麼說。」
「難道不是嗎?」她的手勾上了他的脖子,口氣輕柔,但眼眶有淚,「我知道我很迷人,但最重要的是——我還很方便。住在這里,替你照顧軒軒,還隨時陪你上床,對不對?」
他的臉一沉,「別把自己說得那麼低賤。」
「不是我把自己說得那麼低賤,是你要我這麼低賤的。走吧!」舒岑婕拉著他的手走向樓梯的方向。
「做什麼?」耿納文不解的問。
「我喜歡你在我身邊,而你現在需要我,那我們又何必折磨彼此呢?」她拉他進了房間。
一進房,她便動手月兌了自己的睡衣。
她的模樣使他忍不住皺眉,他握緊拳頭沒有說話,而後只是伸出手摟住朝他而來的她……
第九章
入冬以來最強的冷氣團來臨,伴隨著大雨打在窗上,這聲音听在耳里更加令人覺得心煩。
舒岑婕將手中的書給闔上,瞄了窗外一眼,天氣冷得不象話,她實在不喜歡冬天。
起身披了件衣服,她到耿亞軒的房間看了一眼,小男孩在自己的床上睡得十分安穩,她轉身想回房,卻听到樓下有聲響。
這個時間,她看了眼手表,快一點了,她猜是耿納文回來了,他這幾天不過一點是不會回家的。
底下似乎還有別人的聲音,她思索了一會兒,決定不下樓,但才轉身打算回房,明顯的申吟聲就從樓下傳來,她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然後——詛咒。
她將睡袍的腰帶系好,緩步下樓。
客廳燈火通明,她認出了曲揚和陸昱毅,他們圍在沙發旁,她的角度看不到他們在注視什麼。
「該死!」耿納文如雷的聲音傳來,然後是一片寂靜。
「忍耐點,老大!」陸昱毅眉頭緊鎖,輕聲道。
舒岑婕來到他們兩人身後站定,把躺在沙發上的男人看得一清二楚,然後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陸昱毅發現了她,在他還未有任何反應前,舒岑婕已經跪坐在沙發旁,她的手發著抖,輕輕的模了模耿納文的臉,他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怎麼回事?」她一臉焦急的問。
曲揚一楞,跟陸昱毅交換了一個眼神。
「受了傷!」陸昱毅冷淡的說。
「受了傷?!」舒岑婕重復了一次。
躺在沙發上的耿納文一臉蒼白,失血過多的他幾近休克,肩膀的傷口還流著血,頭發也被雨淋濕了。
「那你們還不趕快把他送醫院。」
「這種事我們會處理!」曲揚將她拉起來,「現在請你回房去,當沒看到這一切。」
「我不是笨蛋,看到就看到了,怎麼可能當沒看到!」舒岑婕忍不住啐道,「你們不送他去醫院,我送。」
她不可能容許自己所愛的男人枉死在這里!
說著,她拿起了電話,但她的手卻硬生生的被陸昱毅抓住,傳來的痛楚使她驚呼了一聲。
「走開!」陸昱毅的目光仿佛要殺了她,「別防礙我們!否則我不會管你是不是女人。」
「放開她。」耿納文虛弱的聲音傳來。
陸昱毅瞪了她好一會兒,最後不情願的松開了她的手。
雹納文見狀,再次閉上了眼。
舒岑婕動了動自己的手,沒有理會陸昱毅,徑自跪在耿納文的身旁。
「你若還有點腦袋的話,就該去醫院!」她口氣急促的說,眼眶的淚忍不住滑落。
「他們會知道怎麼處理。」耿納文呼吸不是很平順的開口,他吃力的睜開眼,看到了她的淚,如同斷線的珍珠般不停滑落,「你哭了。」
「你該死,這個時候還管我哭不哭!」她哽咽的說,緊握著他的手,一點都不怕他身上的血弄到自己的身上。
她的淚帶給他強烈的震撼,從一見她開始,她就是堅強而熱情四射,如今她竟然會為他掉淚。
「別哭了,看你哭,我心都碎了。」
听他這麼說,她哭得更凶。
「別哭得讓我以為我快死了。」
「這一點都不好笑!」她的淚眼閃過一絲怒火。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耿納文詛咒了一聲,意外的發現自己現在竟然就連想要伸手模她一下都沒有力氣,「走開,回房間去,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一切都沒事了。」
他的話才說完,她就被陸昱毅給拖開。
「你做什麼?」舒岑婕錯愕的問。
「讓開點!」曲揚說道。
在她的抗議聲還來不及出口之前,曲揚和陸昱毅已經合力將耿納文給移到他的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