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對他皺皺眉頭。「你這個小人。每次都跟我談條件。我現在學聰明了,我才不要跟你談條件,總之我不要喝參茶,但是我要吃蜜餞。如果你不幫我買蜜餞,待會兒我就自己下船買,如果你不準我下船,我就跳船下去,看你決定怎麼樣?」
「喂!」
「別喂啊喂的,到底怎麼樣?」
毅剛嘆了口氣,心中暗暗叫苦,現在要騙她是越來越難騙了。都怪自己太寵她,雖然以前他說過不能太寵她,到最後還是不知不覺的被她牽著鼻子走。一個將軍淪落至此,也實在夠可憐了。?
他拿起桌上的參茶,一口飲盡。?
「這總行了吧!我的好公主。你待會兒可不能趁著停船,甲板一團亂時,偷偷溜下船。我派人去幫你買零嘴便是,你可不能自己去買。」?
「沒問題。」?
凝霜開心的拍拍毅剛的肩膀,忽然打了個呵欠。
「累啦!」
凝霜揉揉眼楮,點點頭。
「累了就乖乖上床,待會兒那個渡口不會停留太久,我看你身體那麼差,我們還是早點回京的好。」
「到底要我說幾次,我沒事的。」凝霜躺在床上,生氣的看著毅剛說。
「好,我知道。」毅剛看到她的表情,識趣的敷衍道,「我知道,你只是暈船了,現在你可不可以閉上限楮,好好休息一下。」
凝霜听到他的話,才滿意的閉上雙眼。
毅剛看著她睡著,模模她略微蒼白的臉頰,心中很擔心她的身體。他嘆了口氣,直到听到外面靠岸的噪雜聲,才起身離去。
第七章
凝霜看到窗外一片綠油油的草地,有股沖動想下去一探究竟。?
她對眼前的景象已經漸漸熟悉,因為離長安城越來越近了,他們三天前就從水路轉向陸路,如果順利的話,大概明天就可以抵達。
她拿起一顆裝在小鞭子里的梅子,又拿著手絹包了幾顆。然後小心翼翼的把罐子藏在座位底下。因為最近她都沒什麼食欲,所以毅剛索性不準她多吃零食,但她還是偷偷叫程浩賓去幫她買,然後再偷偷藏著吃。
她一直等到把嘴里的東西吞下去,才摹然把馬車門推開,整個人卻差點摔出去。?
她連忙坐回來。拍拍自己的胸脯,安撫狂跳的心。她差點忘記馬車還在走。
不過現在終于停了,凝霜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己又逃不過一頓斥責。?
「對不對。」她一看到毅剛出現在視線中,立刻搶先說道︰「我知道自己太不懂事,真是對不起。我可以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
「你啊!」毅剛無奈的搖搖頭,本來要吼她的話,全因看到她愧疚的臉色而打住。他爬上馬車,關心的問道︰「你又怎麼了?怎麼會忽然把車間打開,難道你不知道這樣非常危險嗎?」
「我知道。」凝霜看他沒有要罵她的意思,放大膽子拉著他的衣袖,不停的撒嬌,「我只是想要出去走走,我們休息一下好不好」
毅剛嘆了口氣,好言訓誡,「只要你開口,我又不會不答應。下次可不能再有這麼危險的舉動,知道嗎?」
「知道。」凝霜拍拍毅剛的胸膛保證。「現在我可以下去了吧!」
毅剛點點頭,先跳下馬車,然後轉頭小心翼翼的把凝霜扶下來,一邊還不忘叮嚀道︰「你可不能跑太遠,我現在要先跟程浩賓談些事情,所以不能陪你,你自己要小心些。」
「知道了,知道了。」凝霜真的有些不耐煩,她發現他最近變得好羅唆。
毅剛當然知道自己保護得太過分,但他就是忍不住。?
「還有——」?
「毅剛,」凝霜不依的嚷道,「等你說完,搞不好天都黑了。」
「好,不說。」毅剛嬌寵的揉揉她的臉頰,「總之,凡事小心。」
凝霜無奈的搖搖頭。走離他。她不過只有四處逛逛罷了,竟然會引起他如此大的反應,不要把全副心思用來操心他的小妻子,猜忖她下一步會出什麼狀況。
「我們要回京的消息,傳回京了嗎?」
程浩賓點點頭,奇怪好友怎麼突然想到這點。?
「應該早就傳回去了,怎麼會忽然問起這個問題?」?
毅剛嘆了口氣。「我很怕回京後,凝霜和婉兒聚在一起不知又會給我闖什麼禍,偏偏最近凝霜身體又不太好,三餐幾乎什麼都不吃,真不知道她怎麼受得了。」
「是嗎?」程潔賓有點心虛的問道。
凝霜沒有注意到程浩賓怪異的神色,深思的說道︰「我明明已經不準她吃小零嘴,怎麼她還是沒食欲?」?
程浩賓一听更加心虛,把頭低了下來。
「可能是她食量一向不大吧!」?
「不會啊!在揚州的時候,她——」毅剛轉頭看著他,這才注意到程浩賓的不對勁。他深吸了一口氣,「你不要告訴我,你瞞著我不停的拿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給她吃。」
「這個——」程浩賓搔搔自己的頭,不知該說什麼。?
「程浩賓!」毅剛生氣的吼道。「你到底發什麼瘋,竟然瞞著我這麼做?」
「公主是個美麗的女人。」程浩賓答非所問的回答。
毅剛生氣的瞪著他,這是什麼答案!
「我比你還清楚凝霜是個美麗的女人。」他微溫的說。?
「對啊!你既然比我還清楚,就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做。」程浩賓一副他有理的樣子。
「公主那一雙水汪汪的眼楮,」程浩賓不由得贊嘆,「沒有人能拒絕她,又加上如此的美貌,所以找幫她,你也不應該怪我。」
毅剛氣得真想打他一頓,心中升起一陣妒意,凝霜是他的,怎麼可以讓別人也欣賞。
「程浩賓,你真的——」
「好。」程浩賓舉起雙手做投降伏。「大不了我答應你,我以後不會未經你的允許,就為公主做任何事,這總行了吧!」
毅剛吸了口氣,緩和自己的情緒。
「現在我應該慶幸明天就到長安,大不了我就她鎖在府里,不讓她去三王府找婉兒,另一個重點是,我一回到長安,就可以把她跟你理清界線。」
「毅剛,你也大小氣了吧?」程浩賓看到毅剛滿臉妒意,不由得想逗逗他,「公主她說我人不錯,雖然她剛開始的時候不大喜歡我,但是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她還挺喜歡我的,我們是知己,你可不要阻止我們的友誼發展。」
毅剛聞言,握緊自己的拳頭,「程浩賓——」?
程浩賓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他已經瀕臨爆炸邊緣,立刻識趣的打住,「公主現在坐在河邊,如果你不想她出事,最好現在去看著她。」
「程浩賓,這筆帳我總有一天會跟你算。」毅剛開步邁向凝霜,臨走前還不忘撂下句話。
程浩賓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心中真是覺得奇怪,為什麼原本凡事不在乎的毅剛,娶了妻後,竟然變得如此放不下。這個公主還真是不簡單。
「凝霜。」?
毅剛從後頭看到凝霜把腳泡在水中,裙擺已濕了一大截。?
凝霜驀听到他的聲音,差點被嘴里的梅子噎到,她急急把手蓋在自己的嘴上,把籽吐在手心,然後抬起頭,對他露出一個比太陽還要明亮的笑臉。
毅剛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單膝跪在她身邊,模模她的後頸項,「太陽很曬人,小心被的傷。」?
凝霜先頓了頓,踢踢腳底下的清涼河水,強作鎮定的說道︰「這河水感覺好舒服。」?
「當然舒服。」毅剛眼楮瞄到她放在一旁的手絹,不由得輕笑出聲,「還有手絹沒收好。」
「啊?」凝霜不明就里的轉頭看著他,然後移到身體,忙不疊的把手絹包在手上,異想天開的想湮滅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