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親所說的一番話,不停的在她腦海轉啊轉的。
「難過?」他把釉君的話解讀成她沒吃過這麼好的菜色,「不會吧……妳這是貧窮人的心態嗎?」
「算是吧!」釉君沒好氣的回道。
這回唐耿可覺得奇怪了,平日他只要嘲笑釉君貧窮什麼的,兩人總免不了一場唇槍舌戰,可她現在竟然這樣回他,其中一定有問題。
「他們說了什麼?」他的聲音透露出淡淡的關心,淡到令釉君察覺不出。
「不是他們說了什麼,是你做了什麼!」
她看著車窗外,想起以前的事。
她總是追在唐耿的身後叫他少爺、少爺的,那純粹是為了達到夫人的要求而去做的……當然她不否認,有一點點的因素是她喜歡這特立獨行、叛逆又愛挑戰雙親權威的少爺,可……這一切年少所種下的小小情愫,早在她右耳失聰時就連根拔起了。
再次相遇,她不願與他太接近,不願與他平起平坐,一切只求內心平靜,不陷入太深而已。
可為什麼旁人總是用有色的眼光看著她?這讓她真的很痛苦。
也許她應該將他們兩人之間,那種曖昧不明的情愫給割舍掉才是,免得老在其中患得患失。
「我做了什麼嗎?」
「我不應該和你一起回家的,你知道的。」
「徐媽真的對妳說了什麼吧?」
「對、沒錯……我媽告訴我龍配龍、鳳配鳳,你們家我們高攀不起。」
「喔?」他看到她眼中那抹受傷的神色,唐耿知道安慰釉君是沒用的,「的確,龍配龍、鳳配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他笑道,「徐媽該不會認為妳喜歡我吧?」
「是,她就是認為我喜歡你!」她低吼著,「這對我來說根本就不公平,我討厭死你了!」
「喔?真可惜。」他嘖嘖出聲,「我可是挺喜歡妳的。」
「啊?」她傻了,唐耿的表情七分開玩笑、三分是認真,經她評估之後,她選擇將他的話當屁話,告訴自己千萬別再動搖,他只是覺得車上無聊,想找點樂子而已,那些話沒啥真心的。
「騙人,別以為我會相信,信的人是笨蛋。」笨蛋、笨蛋、笨蛋……不值得人同情的大笨蛋。
唉……真慘,挖心掏肺的告白,竟然被釉君這麼批評,是他的前科太多嗎?還是他的話真不值得人相信吶?
她以為他同哪個女人說過這種話?沒有!就算與他有關系的女人,他也沒和她們提及情和愛的,她可是唯一的一個。
她應該感到光榮,需要的話,他現在還可以買些五彩繽紛的煙火找個公園放,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妳認為我不會喜歡上人嗎?」
「當然不是這麼認為!」就算他再怎麼冷血,也是肉做的好嗎?一刀割下去也還是會流血,她當然認為他會喜歡上某個女人,可絕對不是她榮登後座,「只是你不會喜歡我。」
「因為妳的卑微嗎?」看來,他們的鴻溝真的挺深的,「有時太有自知之明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只會讓妳畏縮、不敢接受某些事實而已。」他將車子停在釉君住的套房大樓前,「小姐,到了。」
「謝謝,掰掰。」她頭也不回的往大樓內前進,看得唐耿一陣心傷。
他的手拍了拍方向盤,算了!她雖然難纏、自我保護意識極高,可他也不是隨便退縮、輕言放棄的人。
斗志又重新被燃起,他是個男人,被拒絕過一、兩次又算得上什麼?雖然這種經驗以前從沒有過,但他誓言將釉君追到手。
不過,說實在的,不受傷是騙人的,他決定找幾個酒肉朋友出來聚一聚,將心頭的不爽用力的發泄出來,免得內傷。
「臉色真臭!」衛廷徹一看到踏入包廂的唐耿,忍不住揶揄道。「東昂,你會不會覺得耿也許把大便也一起帶來了。」
「可能。」
狠瞪了兩人一眼,「我命不好,可以嗎?!」坐在沙發上,他無聊的翻著歌本。
他、衛廷徹、單東昂被雜志封為貴公子三人組,雖然他們是滿心不悅的受封,不過看在這個封號還挺不錯的份上,就勉強接受。
這問KTV包廂是被他們三人長期租用,平日他們沒出現,絕對是封起來,不準外人進來沾染的。
「嘖嘖……你這樣還算命不好,那普天之下好命的又有幾個!」
「別損我可以嗎?」
「他心情不好,別找他麻煩,免得挨揍。」單東昂也開了口。
「一定又是那個小避家,真是不懂她……對于我們唐公子的追求,為什麼就當屁一個呢?她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排隊等著他選妃啊……」衛廷徹看著唐耿那張閻王臉,仍是不要命的說道。
「很難說,他一向都這麼死心眼。」
「也是!換成是我,早把那個小避家踢到一邊去了,才不想追的這麼辛苦,女人吶……還是勾勾手指,自己爬到腳邊來等我臨幸的比較好。」省得費時、費力,投資報酬率又不成正比。
唐耿平日斯文的氣息,在與死黨聚首時全褪的一乾二淨,他扳動著手指,似乎好久沒有活動、活動了。
「別說話了,想讓耿當沙包打嗎?」
「不想!只是覺得耿有時真的挺賤的,這麼多女人喜歡他,他就偏喜歡一個不愛他的,賤吶!」
「只要你再開口,我絕對會打歪你的嘴、打斷你的牙!」唐耿低咆。
「真凶,你一定是用這張生人勿近的臉,面對你那個小避家吧?難怪她不喜歡你。」
「如果我說,我是用『哈巴狗』的臉看著她兼流口水,你信嗎?」
「殺了我也不信。」唐耿在外界給人的形象絕對是斯文、冷漠,說他會熱絡的去追求一個女人,誰相信吶?
「可是你的那名管家,絕對比東昂的老婆好,我上回去他家坐,你知道嗎?他家竟任由一只烏龜在長毛地毯上爬來爬去,看了就覺得怪異,他還說那是他老婆的寵物小標。」真難想象,單東昂竟然放任他老婆養烏龜。
「只不過是養只烏龜而已,我還能接受,別養豬或者是大象就行了。」單東昂覺得無所謂。
「啊……我想到了,女人嘛!不就喜歡養一些貓啊、狗的,你就利用這點去接近她,不就成了嗎?」
「你以為這點我沒用嗎?」要不是家里頭那只吃美國牛肉長大的來福,他還不曉得怎麼接近釉君呢!
「別談那些了,點歌吧!FIR的刺鳥還不錯。」
「也是啦,歌多唱一點、酒多喝一點,儲備精力明天再出發,兄弟,加油!」衛廷徹拍拍唐耿的肩。
第七章
「喂,少爺嗎?」
奇了,釉君竟然會這麼晚打電話給他,而且聲音還這麼慌亂。
看了手腕上的表,現在已經將近十二點了。
「我確定我是妳口中的少爺。」唐耿笑道,「晚上睡不著,想我嗎?」
「不是……呃,你在睡了嗎……我是不是吵到你了?」釉君本來想提及正事,可是又想到現在的時間,這麼晚吵他似乎是說不過去。
「沒這麼早睡,有事嗎?」
「你可以來我這里一趟嗎?我有個朋友有麻煩了,你可以過來嗎?」釉君好怕被拒絕,可是除了唐耿之外,她又想不出有誰可以幫助她了。
「好,十分鐘馬上過去。」他沒有問她到底是什麼事,可他知道一定是很要緊的事,否則釉君的聲音不會急成這樣。
「直走,對!就是這里,停車。」車一停,釉君急急的下了車。
唐耿將車停好之後,也跟著釉君下車,走入了一間公寓四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