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答讓釉君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盛滿了怒容。
「別生氣,生氣會長皺紋。」唐耿從知道她右耳失聰後,就會刻意在她左邊說話,「想想妳已經不年輕了,多那幾條皺紋可是丑得很。」
「你……我沒有你老好嗎!」她記得她和他差了五歲左右,被一個大她五歲的人嫌老,這是她的失敗。
「好、好、好……」他聳肩,「如果妳高興的話,我可以常常夸妳年輕,日行一善也是童子軍該盡的義務。」
「我記得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可不是什麼童子軍。」她咬牙切齒的,什麼時候她認識的唐家大少爺,變成了無賴一名了?
她印象中的唐家大少,雖然是個不良少年,可他拉大提琴、彈奏鋼琴時,那種酷酷的、目中無人的樣子,真的棒極了,哪像現在,幾乎變了一個人。
昨天還好,昨天的他雖然斯文,還是看得出一些唐家大少當年的影子,可今日他真的變成了個痞子男。
是他的個性本來就是如此,還是出國一趟變成這樣的?釉君真的是想都想不通。
「我國小當過童子軍。」這是事實,那綠色的童子軍服,他母親似乎還把它收藏的好好的。
「看不出來。」
「沒有關系,我沒逼妳一定得相信我當過童子軍。」他故作一臉仁慈,看得釉君幾乎想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妳有帶自傳來嗎?」他問著。
「你沒說要帶。」
他一攤手,「沒關系,那就是我漏講了,我不介意妳用說的,妳可以跳過妳家中成員、國中時代的那一段,接下來呢?」
「你這算是身家調查?」
「也不算是,關于妳家里的事,我以前就知道了,只是我今天身為妳的老板,當然得知道自己的秘書生活上的情形,能不能配合我的生活步調,有時晚上得加班到七、八點,我得知道妳能否適應。」
「你給我的理由很合理,可我的生活平淡無奇,講出來我怕你會覺得乏味。」
「呵呵……」他笑著,「我答應妳,就算覺得乏味,我也不會在妳的面前打呵欠,這樣總可以吧?」
釉君狠瞪了唐耿一眼。氣死了,他為什麼不能像以前那樣討厭她、厭惡她呢?這樣嘻皮笑臉的,她很難在他與她之間拉開一段距離。
「國中畢業後,我念了一所女子高中,成績平平。」
「國中畢業……妳在醫院休養了多久?」他指的是因為她的耳朵,而在醫院休養了多久。
「兩個多月吧,這段期間先生有請專人特別來照顧我……先生就是你爸爸。」她看他蹙了下眉頭,補了一句。
「我知道,不過妳成績平平我也知道,妳以前就不怎麼聰明了,我也不認為妳之後會變得多聰明。」他損道。
傍了唐耿一個白眼,「高中畢業後,我考上了一所私立大學。」
「這一點我也不意外,以現今大學錄取率近八成來說,妳考得上我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他仍舊沒好言。
對!她是不聰明沒錯,可他能不能不要在她耳邊一直提醒她她不聰明?
「然後我畢業了,出現在這里。」她有點無力,感覺似乎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的必要。
「恭喜妳順利畢業,也許該放二十一響禮炮來大肆慶祝一番。」沒被當、被留級,也許是她家有燒好香,祖宗八代有庇佑。
她確定他並不是想問什麼自傳,其實要揶揄、嘲諷她的成分居大。「就這樣。」
「果然平淡無奇,不過重點都沒說。」她說的都不是他要听的,「既然是上女子高中,妳有沒有去聯誼過?」
「沒有。」
「該說妳乖,還是跟不上流行?」他一臉同情,「不過沒關系,那大學時代總有交過男朋友吧?」
「你問這個不覺得問太多了嗎?」
「我得知道我晚上能把妳留到幾點,會不會耽誤到妳私人的時間。」
「總經理,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只要是『公司的事』,要我加班到幾點,我都可以做得到。」她強調是公司的事。
「听起來真的很配合。」他彈了下手指,「妳的辦公桌在那里,一個月我可以給妳一天的生理假,其余依勞基法規定。」
「生理假……」她喃喃的說道,瞬間小臉漲紅。
「我是一個體恤員工的老板,而且這是現代職場的一種趨勢,不是因為妳而特別,而且……妳要了解一件事,就算我們是舊識,我也不會對妳特別,工作就是工作,不過,私底下我不介意妳請我喝咖啡。」
她氣得兩眼差點爆凸。
什麼叫不介意她請他喝咖啡?她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員工,要也是老板請她喝咖啡啊,過分!
「總經理,我想你真的想太多了,我絕對不會請你喝咖啡的。」
「噢,妳的話真令人傷心,還好我並不是很認真。」
「這份文件重打,錯字太多。」唐耿將一份文件丟在釉君的桌上,「打電話給成泰的總經理,跟他約後天到我們公司來談一筆生意,還有……打電話訂花給這位小姐,祝她生日快樂。」他在紙上寫了「劉文姿」三個字。
「喔……」她點頭,拿起小筆記本將唐耿所說的一一記下。「只要花而已嗎?要不要生日禮物?」
「禮物?」他微挑了眉,俊顏不著痕跡的看了釉君一眼,「也許妳可以給點意見。」
「呃……」釉君傻了,沒想到他竟然會反問她,「嗯……那當我沒問過好了,可是總經理,你不直接打電話祝她生日快樂嗎?也許她比較想听到你的聲音。」
經由她這個外人轉達,似乎怪怪的。
而且劉文姿這個名字,她似乎在哪兒听過……對了,不是那個小有名氣的模特兒嗎?如果他說的和她想的是同一人的話。
「我說這樣做就是這樣,妳必須習慣。」
「呃……好吧!」他好像是在指責她太多嘴了一樣,也許她真的不應該這麼多事的。
不過,唐耿會想訂花送給那位劉小姐,兩人應該交情不淺吧?
算了,算了!她深吸了口氣,這些都不關她的事,她只要將他交代的事辦好就可以了。
「對了……徐媽知道妳在我們公司上班嗎?」他像突然想起什麼,問道。
「知道。」她點頭。
「妳還是住在我家?」他的意思是她是否和她母親住在唐家大宅,因為她母親仍是唐家的管家。
「不,並沒有。」她念書時就搬出去了,自己一個人在外租房子,感覺比較輕松自在。
「妳多久回去我家一次?」
「不一定。」想到才會回去。
唐耿這麼一問,她想起自己好像兩、三個月沒回去了。
「我今晚要回去,妳就搭我的車吧!」這不是問句,而是命令。
「啊?今晚……」她的小臉皺了下。
她是有點想她媽媽沒錯,可是也不用今晚就急著回去啊,而且又是搭唐耿的車……才剛到這里上班,她就已經听說了,她們家的總經理,是唐氏的一號白馬王子。
只不過這個白馬王子有一定的堅持,不與女職員有任何感情上的糾葛,可如果她坐唐耿的車,被多事的人看到,那就慘了,絕對會被傳的很難听,也會壞了唐耿在公司的名聲。
她越想臉越皺,彷佛唐耿出了個難題給她一樣。
「妳有約嗎?」見她為難,他問道。
「沒有。」
「既然沒有,為何要想這麼久?」他再問。
「嗯……我會回去看看我媽,不過還是別搭總經理你的車,我不想被人非議。」
唐耿被拒絕,臉色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