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借微笑來表示自己的風度,杜安卻發現他的嘴角不肯揚起。
「你和他們都認識,也都有交情哩。」看著杜安別扭的表情,秋圓圓覺得很有趣,並偷偷地悶笑在肚里。
「等等!你剛剛說是五個?難不成是……」
杜安腦筋快速轉動,轉頭望向面著後院的窗,恍然大悟的以自己的左拳輕擊了自己的右掌。
「是呀,就是他們呀。」她喜歡聰明人。
「他們才多大?年紀最大的大灰今年好象才六歲是吧?」杜安明白自己不應該太驕傲輕敵,但他的確是放下了方纔那種緊張的競爭心態。
「嗯,但他們的爹娘覺得我很適合當他們了兒媳婦。」
秋圓圓想起申屠黑衫夫婦當初對她提起婚事時的景象,自己也同杜安一樣感到訝異。
「那你們族長沒答應他們的提親吧?」杜安這時倒是高興起幽影族長不會輕易讓秋圓圓嫁人的事了。
秋圓圓笑著搖搖頭。
「那就好。」』杜安松了一口氣。
他此刻的心情很復雜,剛剛才發現自己喜歡著秋圓圓,便知道也有人同自己一樣喜歡她。
但後來知道對手只是五個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心里又不禁慶幸著,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
「說起來你們還是親戚呢。」秋圓圓偏著頭說。
「是呀。」杜安有些不太安心的說︰「雖然灰仔們還是小孩子,的確很難避免,但我……我還是希望……」
「嗯?希望什麼?」
秋圓圓認為杜安該回床上歇著了,所以扶著他坐回床沿,之後不解的望著他,等他將話說完。
「希望你們別……別老是那樣抱在一起。」話一說完,杜安的臉又紅了。
因為他覺得自己竟然和幾個小孩子吃醋,實在是種令人難為情的不成熟表現。
***
「柳絮,我不要住這間房。」歐陽珠兒任性的說著。
「珠兒小姐,這間房已經是這客棧里最上等的,沒得換了。」柳絮勸道。
「誰管客房上不上等,我是要住杜安隔壁的那間房。」
「小姐,柳絮問過客棧掌櫃的,他說杜公子隔壁兩旁的房間已經有人住了。」
「我不管,你想辦法讓我換房,給多少銀子我都不在乎,再不然,你的武功不是不差嗎?將他們打一頓趕出客棧也可以。」
「小姐呀!咱們出門在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才是道理啊。」
「我、就、是、要、住、杜、安、隔、壁、房!」
「小姐……」
「你去不去?」
「唉,柳絮這就去辦。」
***
柳絮無奈地去敲敲杜安住房的右邊客房的門,出來應門的中年住客身穿綾羅綢緞,全身珠光寶氣,這讓柳絮在心中暗嘆一口氣,明白銀子是請不走這位房客了。
她對那中年信客道歉並謊稱是敲錯門後,經過杜安房門口走到左側的客房前舉手敲門。
呀地一聲,木門被開啟。
「叔,找誰?」五灰含著自己的右手拇指,頭抬得高高地問著。
「小弟弟,要叫我姐姐才對。」」柳絮笑著糾正五灰,接著問道︰「你的爹娘在不
在房里?」
「叔,爹娘不在,哥在。」五五對柳絮的稱謂還是沒改。
「那請哥哥出來好嗎?姐姐想和哥哥商量些事情。」柳絮覺得和這麼小的孩子爭辯也是沒用,索性就各自用自己認為對的稱呼算了。
「叔找哪個?」五灰吸吸鼻水,繼續含著拇指問。
「哪個?嗯,年紀最大的那個。」柳絮捺著性子道。
「哦,叔等。」五灰說完就轉身跑進房里。
柳絮等了一會兒,就看見另一個年紀大不了多少的孩子站在眼前。
「叔叔好。」大灰乖巧的對柳絮鞠了個躬。
「你就是方纔那位小弟弟的大哥?那你們房里有沒有大人在呢?」又叫我叔叔?我這樣真像個男人嗎?柳絮哭笑不得的想著。
「房里我最大了,請問叔叔有什麼事情?」房里只有五個孩子在,大灰理所當然的肩負起當長兄的責任。
「這……」雖入納悶是哪家的孩子怎麼沒大人陪伴就住在客棧里,柳絮仍遲疑著不曉得怎麼跟這麼小的孩子開口,要他們換到別的房間去,然而想到歐陽珠兒的刁蠻,她仍是硬著頭皮問︰「姐姐替你們給掌櫃的銀子,幫你們換個又大又舒服的房間住好不好?」
「叔叔,我們住這里很好哇,為什麼要換?」大灰偏著頭,無法理解陌生的柳絮為什麼會有這種提議。
「呃,為什麼……」她如何好意思對小孩子說,是她的主子想住在心上人的隔壁房,所以要他們快些換房。「因為……因為我家主人想住這間房。」
話說出口後,柳絮心中涌上一種欺負小孩子的罪惡感。
「我們換了房,圓圓和杜叔叔會找不到我們的。」大灰說著。
杜叔叔?原來這些小孩子和杜公子是一道的,那就不能要他們換房了。唉!只好再去找剛剛那個珠光寶氣的房客商量看看了。柳絮心里打算著。
「叔叔?」大灰叫了一聲,奇怪眼前的人怎麼突然發起呆來了。
「小弟弟,姐姐沒事了,打擾你們真是抱歉,你快回房里去吧。」回過神的柳絮對大灰歉然笑著。
***
柳絮猜想用銀兩是沒辦法讓那個有錢男人同意換房,只好無奈采用了歐陽珠兒的另一個提議。
她換上黑衣、用布巾幪住臉,故意帶了把亮晃晃的匕首,用來抵住那個住客的肥頸,警告他必須立刻退房出鎮,否則就天涯海角的追殺他全家。
住客雖然直冒冷汗而且覺得莫名其妙,但在嚇得尿濕褲子的當頭,的確馬上就連滾帶爬的退房離鎮。
站在房內,柳絮拉下臉上布巾時,沮喪得連連嘆息,她不明白當個千金大小姐的侍婢,為什麼還得要具備當江洋大盜的手段和本領。
***
「那個女人是誰?」
歐陽珠兒躲在房門後,不住地往杜安房門的方向張望,當她發現有個姑娘不時端著木盆、食盤等等物品進出杜安房門時,口氣酸不可遏的問著。
柳絮張口還來不及回話,又听到歐陽珠兒連珠炮似的低聲嚷著——「杜安和渺渺離開我們歐陽家也不過才兩年的時間,他該不會馬上就娶親了吧?」
「賣我杜安消息的販子怎麼沒告訴我他娶親了呢?」
「什麼!那幾個孩子進去他房間做啥?他該不是連孩子都有了吧?等等,不對!兩年的時間是生不出那麼大的孩子的。」
「難道……他娶的是個帶著拖油瓶的寡婦?」
「什麼嘛!哪來那麼土氣的鄉下女人呀?」
「咦?那女人的年歲看起來和我差不多而已,應該生不出那麼大的孩子吧?」
「可是這也難說,說不定那個女人十一、二歲就開始生孩子,一年一個孩子的歲數也差不多是那樣吧?」』
「杜安,你腦子壞了嗎?連那種女人你也要?」
「哎呀,傻杜安,你爭個什麼勁嘛?想要孩子等我們成親,幾個我都願意幫你生的呀。」
「杜安,你這個沒良心的,竟然先娶了那種女人,是要我這歐陽千金做小嗎?你真舍得嗎?」
「這樣傷我的心,你真是好狠的心哪。」
苞隨在歐陽珠兒身邊服侍不久的柳絮,因她自言自語的模樣,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柳絮,你說我是不是好可憐?」歐陽珠兒突然滿臉悲憤地抬起心形小臉,望向柳絮。
「啊?是呀,小姐……是很可……可憐……」柳絮吞吞吐吐的順著歐陽珠兒的話回答。
「既然你也覺得我很可憐,是不是就該去替我出口氣?」歐陽珠兒挺起胸,踢起腳尖,試圖增高以便與高挑的柳絮平視。